此時蕭家,蕭笑的房間之中。
身着紅妝的薛欒頭戴金釵坐在牀邊,手指交錯自然垂於膝前。她正擡首望向四周房間內的佈局。紅紗珠簾掛懸於牆壁之上這般裝飾無疑是極爲濃郁的喜慶之色,可是薛欒此時卻是依然有些不安。
“今夜將要怎麼度過?自己這幅模樣他真的不會介意麼,他會喜歡麼?”
“他若是要那樣,自己又應該如何呢,這樣下去真的就好了麼?”
“若是自己身體裡忽然迸發出赤炎會不會傷到他,即使不會,他又會不會嫌棄自己呢?”
薛欒心亂如麻不知所措,心頭亦有着百般疑問。
吱呀。
一道推門聲入耳,薛欒連忙望去,正見蕭笑輕輕關上房門爾後徐徐走入。
薛欒見狀慌忙螓首不語。
“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一雙溫和的手掌握住了薛欒的一雙小手,她擡首望去,蕭笑正蹲在她身前凝視着她的面龐。
柳黛微皺紅脣輕咬,薛欒小手亦是隱隱有着汗液滲出。
忽然間薛欒察覺到自己右側面龐之上有些冰涼溼熱,卻是蕭笑正在擡首親吻着她右臉之上的赤紅印記,薛欒嬌軀不禁猛的一顫,卻見蕭笑的薄脣又來到自己紅脣之處然後輕輕的吻了上去。
冰涼、柔軟的脣感清晰的一絲絲盪漾着薛欒的芳心。
她忽然用力推開了蕭笑旋即哀怨道:“不要……這樣……”
蕭笑聞言再度望着她的面龐,只見伊人含淚令人心碎、齒咬紅脣潁血流淌。
一絲潁紅的血液從薛欒脣瓣之中滲出滑落,見狀蕭笑便默默的注視着她爾後沉默不語。
“我太醜了,配不上你。”薛欒黛眉緊鎖面露愁容道。
蕭笑聞言便將牀榻邊緣那緊束的薄紗放開,輕紗旋即垂下遮掩着牀榻中的景象。爾後蕭笑再度起身到桌旁吹滅那升騰的燭火。
此刻已然是夜,失去了燭火光暈的房內已然被黑暗所侵襲籠罩。
黑暗中。
薛欒感覺到有一雙手悄然的將自己玉足所穿紅鞋褪去,然後一雙溫熱的手掌將自己擁入懷中輕輕地抱上牀榻。他將自己放在牀首之處讓自己背靠着牆壁坐下,爾後一條手臂又緩緩地將自己攬入懷中。
那道身軀很是溫熱宜人,薛欒不禁悄然將小腦袋輕輕依在他的肩頭。
此後蕭笑一手拉過軟被蓋在二人腰腹以下之處,這時身旁的女孩依然沒有再語。
“爲什麼要說自己配不上我呢?你又沒有見過我以前的模樣,不是麼?”
“那時的我身穿獸皮、發若枯草似若野獸,旁人見了也只會唾棄嘲弄。”
“知道麼,你並沒有配不上我。”
“其實你此刻的心境與那曾經的我亦有些相似,一樣的埋怨着自己又隱恨着他人。明明自己喜歡、愛的人就在身旁,卻又不敢去承認。”
黑暗之中薛欒默默的聆聽着身旁的蕭笑輕語。
“其實,我曾思慮過多次到底該怎麼抉擇這場婚宴的走向,直到剛纔再度看見你的模樣我才決定了,名爲薛欒的那個女孩纔是此生最合適陪伴於我的那個女人。”
“所以,我才吻了你。”蕭笑的聲音悠然迴響於薛欒耳畔。
“可是…我…” 薛欒話音已然有些哽咽。
“身負火屬靈體使你害怕傷害到他人,火靈所蘊印記亦使你掩飾自我不敢去愛。”
“你真傻,待到數年之後你亦會嘲笑如今的自己怎麼會是這般愚笨。”
“我並不會被你體內的赤炎所傷,所以你也不用再懼怕什麼。現在的我還無法助你全然控制那赤炎,但從明日開始我會教你怎麼修煉,只要你持續修行數年後便可以將那赤炎控制自如,彼時你臉龐上的印記也會消失不在。”
“那時候你纔會發現其實自己很漂亮。”
“那時你纔會知道現在我決定娶你其實是賺到了,而不是你說的配不上我。”
“或許那時你還會嫌棄於我,想要離開我哩!”蕭笑玩味道。
“纔不會!”
薛欒纖細的手臂逐漸攬在蕭笑腰間隨之憤然道。
二人逐漸躺下,軟被微翻。
軟被裡。
蕭笑伏在薛欒的身上親吻着她的脣,手掌亦是籠在女孩胸前那柔軟之處輕輕揉捏着。
“嚶嚀…”
薛欒紅脣之中所傳出的喘息聲亦是愈加密切,這時蕭笑的手掌也透過那貼身衣物觸及到了女孩滑嫩白皙的肌膚。隨着蕭笑手掌的摸索,黑暗之中薛欒猛然咬牙旋即小手握住了那隻正在作怪的手掌。
“夫君,能不能將你我之間的第一次留在將來。”
“恩?” 蕭笑聞言不禁有些疑惑。
“我希望你得到的是最爲完美之時的我,也是最動人之時的我。”
“而不是如今的……這幅模樣,即便將來我會變的漂亮,但那也是無法改變如今我這般模樣的,我不想你到時心存芥蒂。”
“願你永遠凝聚於心的……是我最美模樣。”
蕭笑聞言沉默旋即抽回了手掌,只見他身子伏在薛欒耳旁呢喃道:“你真是個傻女人”。薛欒聞言嫣然一笑,道:“那你又……喜歡這個傻女人麼?”
蕭笑自然是沒有再回答她。
他吻着她的脣甚至觸及她的舌,二人持續吻了很久很久……
這一刻那原本有所隔閡的兩顆心靈似乎也在逐漸合二爲一。
良久之後,蕭笑已然擁着薛欒沉沉睡去。
黑暗裡,薛欒將小腦袋貼向蕭笑胸膛聽着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到懷抱着自己那手臂所蘊含的愛意,薛欒脣角處亦是浮現一抹由心的淺笑。淚水逐漸打溼了睫毛爾後順着薛欒面龐流下直至滴落在蕭笑胸前衣衫之處。
女孩逐漸閤眼睡去,黑暗裡她似乎仍在夢中叱道:“願這一刻能夠成就永恆……”
翌日,薛欒睜開眼眸望向眼前那張清晰的面龐不由得悄然落淚。
她緩緩起身爾後將懷抱着自己的那條手臂輕輕放在一旁,旋即有些眷戀的望向那張臉孔,望着望着便不禁失了神。
“不用這樣盯着,他也不會消失的!”
一道聲音入耳,薛欒瞬間羞紅了臉龐,原來是蕭笑已然醒來。
薛欒張了張嘴欲言語什麼,卻見蕭笑忽然道:“欒兒,夫君爲你梳頭罷。”
“好。”
銅鏡前,蕭笑手撫着薛欒如瀑青絲,木梳小心翼翼的梳飾着。
直至最後,蕭笑蹲坐於薛欒身前輕輕梳着她額前劉海。爾後他又拿來一根如須小筆,指甲劃過食指那裡即刻滲出幾滴潁紅的血液。
見狀薛欒有些心疼但又看到蕭笑那麼專注便也未出聲擾他。
蕭笑握着如須小筆在食指一點,只見那小筆筆尖便浮現一抹潁紅,旋即他便握着那小筆來到薛欒額前同時輕語:“閉上眼。”
薛欒聞言便順從的閉上眼眸爾後她便清晰的感覺到那筆尖觸及自己額頭然後似乎在畫着什麼。
“好了。”
於是薛欒睜開眼眸望向銅鏡,只見鏡中的自己額前此時赫然有着一道殷紅符文,卻又看不懂那到底是什麼。“挺適合你的。”蕭笑亦是望向鏡中讚道。
“恩。”
薛欒隨之複道。只要他喜歡……那就足以了呢。
蕭笑逐漸起身旋即矗立於薛欒身前並手掌翻動打出道道手印,剎那間薛欒便猛然察覺到額前一痛,
雙手頓時抱着腦袋嘶吟出聲來。
她相信蕭笑是不會加害自己的,所以便默默忍受着那般痛楚。
痛楚持續了盞茶時間後方才消退。
此刻薛欒額前那道潁紅符文已然隱隱變了姿態,此刻望去倒不再像是筆觸留下而更像是天生擁有。
符文之上隱約發出淡淡紅韻,於此同時薛欒腦海裡也是忽然多了一段記憶來。
這段記憶,赫然是一道功法與衍生武技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