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西班牙……”
從爭論之後再也沒開口的蔡鍔，聽到唐朝這樣說以後，突然接話道：“委座，您說西班牙可以幫到法國人，至少可以確保其不能被短期內消滅掉嗎？我倒是不這樣認爲。”
“哦，鬆坡兄，那您說說爲什麼不可能呢？”也不與之爭辯什麼，因爲唐朝知道，什麼話如果自己都直接說出來，那就沒意思了。
許多時候，做人做事都應該是看透不說透，大家還能做好朋友。當初蔡鍔被綁架來以後，唐朝至始至終都在將他當朋友、而非一般性的下屬對待。正是這些年來不斷的細微處感情培養與呵護，才能讓蔡鍔這樣一個奇人爲安西的今天竭力地奉獻了二十年的全部。
士爲知己者死，話說得沒錯，關鍵還得看這個知己是不是真知己。蔡鍔是一個恃才自傲、也能平易近人的雙重性格。唐朝能與他成知己，正是摸準了他既有恃才時的目空一切，也有不解時的主動求知、不恥下問這性格上的重要點。
任何人都有弱點，也都有優點。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只有優點沒有缺點。那樣的話，他不再是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侮辱了他！他只能有一個地方去，那就是傳說中的天堂。因爲那裡都是一羣沒有缺點的人、哦，不，更準確的說是一羣神。
唐朝內心深處早在多年前就是這樣想的，所以面對蔡鍔的恃才傲物一面時。能夠笑微微地選擇容忍與包含。面對他的求知慾時，也總能夠根據他的性格，將他想知道的事情用他很樂於接受的方法說明白。
其實蔡鍔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優點與缺點呢？這些年來，只有唐朝不會因爲的桀驁一面與他爭吵，即便是老同學蔣方震、張孝準等人，也都十天不吵架、一個月準來上一次。而且每次，幾個人都會吵的不可開交，最後只能找唐朝來當裁判。
人，能知錯，但是真能將本性上的東西改掉。那也只能是一個夢想。中國俗語言：三歲看到老。八歲定八十。
這樣來自於一代傳一代的民間諺語，看上去也許並不適應於高速發展的時代。因爲在一個高速發展中的時代裡，人的本性上許多東西，都會被社會上的激烈競爭給淹沒掉。不是真的改正掉了。只是沒有了讓本性發作的幾乎而已。
蔡鍔曾經在與張孝準爭吵之後。聽唐朝這樣對他說過。所以。他不再怕爭吵傷了感情。只要這爭吵真是爲中華民族復興、爲了新生安西這個國家富強，他也不怕傷了感情。
更何況，此時房間中的衆人。哪一個又沒有和他一樣的毛病呢？誰又會爲了公事去傷害私人感情呢？穆海林倒是愛記仇、愛玩弄權術、搞事後打擊報復那一套。結果呢？還不是讓唐朝一腳從軍隊裡踹了出去、老老實實地蹲在國會潛心搞法制建設去了……
唐朝是一個不因公忘私的人，也是一個不容許因私仇影響整個中華民族強盛的人。如果說此時的安西是一條剛剛開始醒來，才用索羅塞當鍊金石在活動筋骨的神龍。那麼，唐朝就是那龍頭，房間裡這些人便都是龍的爪子、或者是牙齒。
龍頭不發話，誰敢亂撓、亂咬，下場只有三種。一種是如穆海林一樣，給你個累死人卻沒有真正太多實權的崗位，讓你光是責任內工作都幹不完，看你還怎麼去打擊報復、亂動歪心思。
第二種，唐朝會很舒服地讓你退休或者退役。劉鎮華他們那一批人，正是最好的例子。不讓你貪污，你非貪污。不讓你以權謀私，你偏不聽話。好了，軍銜保留，去搞研究工作吧！冷板凳一天坐不穿，你們都別想再從那上面站起來。
第三種就比較慘了，諸如當初第一次大清洗時候那些總愛在國會裡亂叫喚的傢伙。唐朝不讓你們鬧騰，你們不聽是吧？好，以法律爲武器，全給你們扔到大牢裡去。再不聽話，直接讓你腦袋換個地方呆一會……
瞭解唐朝，眼見唐朝含笑問來，蔡鍔也不含糊，直接說出了他的看法：“方纔委座您已經說了，德國人的坦克，在性能上其實已經超越了我們上一代的水平。既然是這樣，西班牙即便出手，又如何能與德國人真正形成旗鼓相當的對抗呢？
別鬧到最後，法國沒了，您帶領大家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伊比利亞半島，也在您地中海計劃沒進行到最後階段時先給德國人吃掉了。那我們想不直接捲入戰爭，怕是就只能坐視伊比利亞半島變成德國人、而非我們的了。”
“鬆坡兄。”依然微笑着，唐朝再喝一口普洱。將茶碗放下後，對他說道：“我問你兩個問題，相信你自己解答了以後，馬上就明白你剛纔的想法其實只能是想法了。第一個問題，如今在交戰各國中，哪一個國家的實力最雄厚呢？
實力上，我們不能只是看現有兵力多少和他們曾經的戰鬥力有多少。而是要綜合全國人口、所受戰爭負面影響以及其現有的經濟能力，這三個方面來進行綜合考量。你想一想這第一個問題，相信你心裡早有答案。
然後呢，第二個問題。請問鬆坡兄，西班牙即使再如何被我們中華文明洗禮和同化，他們的骨子裡是我們華族、或者說可以與土耳其一樣，至少能從幾千年文明史裡翻出能夠與我們華族人融合的契機點嗎？
土耳其，本身其國家名字就是突厥語。突厥，那個民族曾經本身就屬於我中華西鄰。在幾千年的進程中，鮮卑實際上與突厥同宗同源。而創造了盛世大唐的李世民骨血裡，不一樣也有着一絲鮮卑人的血脈嗎？
既然鮮卑人能融入我中華民族，土耳其那個突厥人後裔國家，也能在我們不懈努力下，最終被中華文明而融合。
可是西班牙呢？這個問題就很深奧，也很值得您仔細揣思了。總之，我個人認爲，我們能將土耳其融入中華民族中來，卻絕對難以將西班牙用不斷的文化洗禮、歲月的磨合和各種或軟或硬手段與政策，徹底地融入到我們中華民族來。”
唐朝的話說完時，其實蔡鍔已經明瞭：是呀！西班牙可不是土耳其，他們無論文化與血緣上，都跟中華民族不存在着任何半點聯繫。這樣一個完全異族化、始終遠離中華的民族，甚至連俄羅斯民族可融入性都不能相比。
“既然不能融合，那就讓他消融，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讓歲月去沖刷、讓戰爭去消化。最終，將他們消融於時代進步的車輪下……”這是唐朝前不久與蔡鍔閒聊時說過的話，他此刻突然想起來，更加豁然開朗唐朝要幹什麼了。
借德國人的手，讓西班牙慢慢地消融。只有這樣的做法，才能確保那裡的人永遠不可能再成爲中華民族強盛的競爭對手。而此時的西班牙，也是受戰爭影響最小、人口基數超越了法國、德國，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四大人口大國。
加上其多年來在安西幫助下發展經濟，積攢下來的足以用雄厚來比喻那些財富。也只有西班牙，或許才能單獨對抗一下德國。也只有西班牙，才最應該是讓炮火洗禮一翻，纔好讓未來唐朝執行地中海計劃到那一步時更容易對付。
想明白了，蔡鍔也不會藏着不說。他突然換做邪邪一笑：“委座，您的消融策，哈哈，我支持、絕對絕度的支持。也只有您才能如此高瞻遠矚，斷事於事前百年呀！”
被誇讚，唐朝也是露出了小自得的一笑。但是旋即，唐朝面色重新莊重起來：“我也不是神仙，只能猜得相對準確一些。但是就目前的國際形式上來看，我們也不能只是單純地認定希特勒只是會消滅法國就暫時性地再收手。
那個壞孩子的野心，可不只是捷克斯洛伐克、比利時，也不可能在打垮法國以後就罷手。他在他的黨衛軍新成員宣誓大會上曾經喊過，要統一歐洲、做世界上真正的霸主。那個壞小子，他能喊出來的話都是他的終極目標。
他那偏執性格決定，只要他確定了某一個目標以後，就會全力去完成的。如果給他拿下法國，只會滋生他的稱霸野心更壯大。而一旦西班牙人真的幫不了法國、法國最終還是要落在希特勒手上。我不擔心其他，我擔心是反倒是瑞士呀！”
“瑞士？那不是個國際公認的中立國嗎？難道您擔心希特勒會野心膨脹到完全不在乎全世界與之爲敵的程度上？”
聞聽唐朝這擔憂，蔣方震再次開口這樣問了一句。實際上他話還有話，那就是希特勒不怕別人可以，難道他不怕安西了嗎？安西可是個堅決護佑瑞士中立地位的國家。安西，纔是當今世界上可以一戰讓整個德國灰飛煙滅的國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