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越側身把費里科斯讓進房內,下意識的轉頭朝走廓的兩側看了看,這才退回房間將門關上。
“站長,契卡的人可能要對沙皇一家人動手了。”費里科斯沒跟趙鵬越扯閒話拉家常,處身在蘇維埃紅色恐怖籠罩的葉卡捷琳堡,必須時時都得打起十二萬份的精神才行,直明來意:“我剛剛偷聽到加育勞夫和季諾維耶夫談論如何處置沙皇一家,儘管加育勞夫還是跟以前一樣執反對意見,但口氣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強硬了。
我以沙皇女兒生病需要緊爭醫治的理由試探了一下,季諾維耶夫根本就沒把沙皇一家當人看了,加育勞夫也沒說什麼,顯然是默許了季諾維耶夫的決定。因此,站長,我建議,必須馬上行動,遲恐生變。”
“我知道了,你馬上回去,如果有可能,儘量申請由你去執行沙皇一家人死刑的機會。”趙鵬越交待道:“用什麼樣的理由來提出這個申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記住,這是組織對你的考驗,這次任務完成得好,我會請求組織,把你們一家子都接到中國的西北,那是可是人人嚮往的聖地。”
“是!站長。”費里科斯立正敬禮,欣然說道:“請組織放心,堅決完成任務!”
“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馬上就要解放了,我們東歐站的全體人員都是有功之臣,唐委員長將親自爲我們頒獎。”趙鵬越激.情洋溢地輕聲說道:“越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各位弟兄越發要小心謹慎,黎明之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我希望所有的兄弟都能活着享受勝利者的榮譽!”
“謝謝站長和組織的關心!”費里科斯激動地說道:“勝利一定屬於我們,大唐天朝的榮光一定能征服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
“勝利一定必將屬於我們!”趙鵬越轉身面對南方,右手緊握拳頭擡臂曲肘,呈宣誓狀態:“唐委員長萬歲!大唐天朝萬歲!”
費里科斯同樣握拳曲肘,眼望南方,“唐委員長萬歲,大唐天朝萬歲!”
把費里科斯送走後。趙鵬越回覆了原有的冷靜沉着。
作爲曾經的大總統府秘事處歐洲站秘密特工,趙鵬越對自己加入的這個組織近兩年多的變化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唐委員長對情報工作的重視,明顯遠遠超過了當年的袁大總統。西京唐家堡,似乎有一個專門爲情報工作服務的科研機構。研製出來的各種特工專用工具和設備,最起碼也領先這個時代的科技十年,甚至更遠。
作爲一名德裔華人,趙鵬越從小就接受過德國良好的教育,對科技發展的認知度可以說是大大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同齡人。西北政府總參軍情處絕對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情報組織。據說,還有一個比軍情處更神秘的軍事情報統計調查局,簡稱軍統,在級別上與總參是平行的,但其權力似乎比總參大很多。
趙鵬越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向軍統遞交了申請加入的志願書。也經受了軍統的三次考驗和四次審查,只要這次能圓滿完成唐委員長親自交待的任務,相信一定可以如願以償地加入軍統,成爲精英中的精英。
每當想到軍統提出的那句“如果你沒能加入軍統,說明你還不夠優秀”口號,心裡就會忍不住熱血沸騰。我趙鵬越,一定是最優秀的特工!
近兩年多,趙鵬越的工作是綽有成效的。東歐站在他的努力下,已經在俄.國成功地發展了一大批線人,組成了一個基本可以覆蓋俄.國絕大多數一線城市的情報網絡。像費裡格斯這樣擁有中華血統的俄裔華人,只不過是整張網絡裡的一個小小的結點而已。
唐委員長要救俄.國沙皇及其家人,趙鵬越隱約中能猜到一點唐委員長的意圖,由此也更加對唐委員長的高.瞻遠矚崇拜不已。
這次行動絕對不能出半絲差錯!必須圓滿!絕對不能讓唐委員長感到失望!趙鵬越暗暗告戒自己。
在啓動了另一條線上的潛伏人員,反覆覈實了費里科斯傳回的情報確實無誤後,趙鵬越獨自一人走進了這家旅館的地下室,取出大功率電臺。將情報發送出去。
西京唐家堡紫光閣。
唐朝全神貫注地坐在書桌後面,不辭辛苦地批閱着桌上那一大堆各類報告。
俄.國內戰,二十多萬猶太人不得不被迫遷離,尋找其他安身之地,猶太復國組織的人通過小洛克菲勒和小摩根,找到唐朝,提出了移民申請。
這麼多的猶太人進入西北地區,必須要專門爲他們找塊地方纔行,不能讓他們跟其他少數民族雜居,否則不同的宗教信仰早晚會惹出民族.矛盾和衝突。
移民總署和國土安全總局兩方意見不統一。只得請唐委員長親自裁決拍板。
再次仔細地看了看移民總署和國土安全總局呈交上來的兩份報告後,唐朝起身來到書房牆壁上掛着的那副中華.民.國地圖前面,默然無語地抽着雪茄,盯着地圖看了好一會兒。
猶太人早晚都是要建國的,中東那個地方怎麼可能少得了猶太人在那添亂呢!本着區位優勢的原則,唐朝否定了國土安全總局把猶太聚居地定在西西伯利亞的建議,也否定了移民總局將猶太聚居地選擇在唐努烏梁海特區的想法,而是將未來的猶太城,鎖定在新疆克拉瑪衣的西邊,建一個衛星城市。
剛作出決定,書房的房門被楊永泰從外面輕輕敲響推開。
“委員長,內務部唐部長求見。”楊永泰輕聲說道。
“請他進來。”唐朝點頭爲意,走到書桌邊將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端起茶杯也沒管茶水涼了,仰頭喝了一大口。
“委員長!”身着內衛部隊專屬的純黑色中將常服的唐寬,來到唐朝面前畢恭畢敬地敬了個軍禮。
唐朝隨意地點頭爲禮,右手虛引示意唐寬在沙發那邊坐下來說話。
“委員長,蠍子(趙鵬越在軍情處的代號)來電,契卡要動手了,請求馬上行動。”唐寬沒有落座,而是直接報告來意。
“嗯!”唐朝不置可否地應了聲。揹着雙手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幾圈,琢磨了一會兒後,這才作出決定,望着唐寬說道:“崢嶸,你陪我一起去一趟葉卡捷琳堡!”
“您要親自去見尼古拉二世?”唐寬馬上就明白了唐委員長的意思。失聲問道。
“此事比我當初去說服哲布尊丹巴八世更爲重要,因爲這關係到將來我國與新俄羅斯帝國是否能夠睦鄰友好!”唐朝以一種不容質疑地堅定語氣說道:“就這麼定了,我早就跟總參那邊打過招呼,庫爾幹在我們手裡,車里雅賓斯克也已經拿下,第五軍15師也已兵臨葉卡捷琳堡城下,有你在我身邊,有侍從室的內衛,還有幽靈特種部隊跟着。我的安全問題有足夠的保障。別多說廢話,你不去我換其他人!”
“是!委員長,我去。”唐寬哪敢不從,說完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委員長,我看這事還是跟蔡松坡、楚衛齊他們打聲招呼比較妥當。”
唐朝沉吟片刻,點頭說道:“也好,我昨天就跟鬆坡說了要抽時間親自去前線慰問那些收復失地開疆拓土的前方將士,現在正好順路。”
唐委員長親自去前線慰問。這可是西北政府的頭等大事。
軍統、內務部、總參謀部、行政院在收到通知後,立馬着手分頭準備。考慮到唐委員長出行必須保密,因此並沒有向外界透露,只是以行政院和總參謀部的名義,組織了一個大型的慰問團。
組織慰問團當然不是一天之內就能準備充份,唐朝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幽靈特種部隊的普通隊員,在侍從室內衛、內務部警衛、軍統特工和總參直屬的特勤部隊的嚴密保護下,於當天下午乘坐幽靈特種部隊的專用飛艇,在十二艘ZH1鷹式戰鬥轟炸機的護航下。直飛第二集團軍第五軍15師在葉卡捷琳堡城外二十公里處開闢的野戰機場。
葉卡捷琳堡城北郊的伊巴特葉夫莊園,又稱伊巴特葉夫宮,是曾經的俄.國女沙皇葉卡捷琳娜一世度假避暑的行宮,只不過因爲年代久遠,很多地方都沒有進行修繕,早已不復以前的奢華。
這座莊園,曾經是尼古拉二世專門用來秘密關押政敵的監獄,而今,卻成了沙皇陛下一家人的牢籠。
莊園深處的一間陰暗潮溼的屋子裡,塔季婭娜望着鐵窗外面滿天的星斗。充滿了病容的玉面,早已失去了俄羅斯帝國公主的驕傲和美麗,那雙藍汪汪的眸子裡不再靈動迷人,有的全是絕望的死灰。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讓塔季婭娜蒼白的臉上稍稍浮現一抹紅潤,她右手粉拳緊抵着沒有了血色的柔脣,纖細的腰肢深深地彎着,以求緩解一下劇烈咳嗽帶來的痛苦。
“姐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比塔季婭娜小兩歲,剛剛過了十九歲生日的瑪利婭關切地走過來將姐姐扶起,然後衝着鐵門外大叫起來:“混蛋!不是說好找醫生的嗎!醫生在哪!我姐姐病了,必須馬上看醫生!”
“叫什麼叫!你以爲你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帝國公主?呸!萬惡的帝國主義資本家千金小姐!”鐵門外面一名年輕的看守拿着警棍在鐵門的瞭望窗口重重地敲打着,眼中充滿了不屑神態,還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淫邪意味。
“瑪利婭,別理這種小人。”塔季婭娜虛弱地搖了搖頭,讓妹妹攙扶着她在房裡那張冷冰冰的硬板牀上坐下來。
牀上,年齡最小的阿娜斯塔西婭緊緊地裹着一牀薄薄的毛毯,渾身顫抖不停,像是在打擺子。
“姐姐,難道我們一家人就這麼在這裡等死嗎?”瑪利婭極不甘心地用力捶打着牀板,憤怒地咆哮着叫道:“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人來救我們?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我不甘心!”
“瑪利婭,別叫了,省點力氣吧!”隔壁牢房裡傳來大姐奧爾伽懶洋洋地聲音:“沒人會來救我們,俄羅斯帝國完蛋了,被我們的父親和母親親手將它葬送了,羅曼諾夫王朝的血脈,從此將在這個世界絕跡。”
“全都怪那個該死的拉斯普廷,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神棍!騙子!是他騙了父親。騙了母親!”跟奧爾伽關在同一間房裡的阿列克謝咬牙切齒地詛咒着,這位從小就得了血友病的皇儲,現在連說狠話的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阿列克謝,不能怪別人,要怪只能怪我們的母親大人。”奧爾伽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毒的味道:“因爲那個神棍在牀上把我們的母親侍候得非常舒服、滿足。所以我們的母親非常寵幸他,信任他,聽任那個雜種把皇室宮廷搞得烏煙瘴氣!”
“夠了!奧爾伽,有你這麼說自己母親的女兒嗎!”尼古拉二世的聲音從另一間牢房裡傳出,曾經的沙皇陛下,早已沒有了應有的威嚴和霸氣,嘆然說道:“她雖然有錯,但她畢竟是你們的親生母親,我們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幸福。”
“我沒有這種淫.亂皇室宮廷的母親!”奧爾伽憤怒地叫了起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發誓,如果誰要是能把我們救出去,我一定把我的妹妹們都嫁給他,讓他成爲這個世界最幸福最富有的男人!我發誓!我發誓!看守,看守,聽到沒,這是我的誓言,是羅曼諾夫皇室奧爾伽大公主的誓言!”
“閉嘴!”剛纔的那名年輕看守來到奧爾伽的牢門前。用手中的警棍示威性地重重敲打着沉重的鐵門,“沒有誰會來救你們,這裡是葉卡捷琳堡,是蘇維埃的重要堡壘!你們這一家人,唯一的下場,是等待着全俄.國人民的審判!”
“薩科夫,你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監牢的走廊裡,遠遠地傳來費里科斯的斥責聲。
隨着一道道鐵門被來人從外面打開,費里科斯帶着一隊全副武裝的蘇維埃工農紅軍戰士威嚴無比的走了過來。
“費里科斯少校!您好。”薩科夫面帶驚慌之色地趕緊立正敬禮問好。
費里科斯冷冷地哼了一聲。走到關押尼古拉二世的那間牢房門前,扭臉衝着薩科夫沉聲說道:“把門打開,今天執行死刑!”
“是!尊敬的費里科斯少校。”薩科夫興奮無比地連忙掏出牢房鑰匙,將牢門打開。
身穿普通俄.國平民服裝的尼古拉二世和費奧多蘿芙娜,已經聽到了費里科斯所說的那句“今天執行死刑”,但並沒有顯出半點驚恐的失措舉動,夫妻倆平靜地坐在硬板牀沿,冷眼望着從外面走進來的這名蘇維埃工農紅軍少校。
“尼古拉二世?亞歷山大德羅維奇,亞歷山德拉?費奧多蘿芙娜,我代表全俄蘇維埃最高委員會。代表蘇維埃工農紅軍,代表全俄.國受苦受難的勞苦大衆,宣佈判處你們夫妻,以及你的全部家人,死刑!執行槍決,立即執行!”費里科斯面無表情地冷冰冰地宣佈全俄肅反委員葉卡捷琳堡分部第一委員季諾維耶夫,揹着加育勞夫作出的臨時決定。
“早就等着這一天了。”尼古拉二世神色淡然地笑了笑,從容不迫地向身邊的妻子伸出右手,“費奧多蘿芙娜,我的妻子,儘管你以前有很多對不起我的地方,但今天我們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來吧!讓我們一起去面對邪惡的蘇維埃射出來的子彈,我會在天堂看着,這些由社會最低層的暴民組織起的邪惡組織,會將俄羅斯帶向什麼樣的深淵!”
費奧多蘿芙娜苦澀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掌,夫妻二人一起手牽手地走出這間關押他們時間並不算長的牢房。
隨着另外兩間牢房牢門開啓,阿列克謝、奧爾伽、塔季婭娜、瑪利婭、阿娜斯塔西婭先後從牢房裡走出來,除了瑪利婭和奧爾伽在不甘心地的掙扎着,憤怒地叫罵着,阿列克謝和二姐塔季婭娜,四姐阿娜斯塔西婭緊緊地抱在一身,無聲的哭泣着。
很快,沙皇一家人被帶到了一座陰森森的院子裡。
在蘇維埃工農紅軍戰士無禮粗暴的推攘下,沙皇一家七口,被排成一排靠牆而立。
三名蘇維埃工農紅軍拖着一挺俄製M1910馬克沁重機槍在沙皇一家人前面五十米處架設好。
費里科斯一邊在心裡默算着與頂頭上司趙鵬越約定的時間,一邊命令手下把那十多名侍候沙皇一家老小的僕人也一併押過來,全部殺掉。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着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分鐘,但還沒有見到救援人員趕到,費里科斯只能選擇執行第二套方案。
“尊敬的費里科斯少校,就這麼將沙皇的公主們殺了,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薩科夫暗中發現費里科斯的目光不停地在塔季婭娜的臉上掃來掃去,於是大着膽子,試探着對費里科斯提出建議:“費里科斯少校,您難道不覺得在沙皇的公主們死之前,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我們蘇維埃工農紅軍戰士的威猛身體,也算是對她們死前的一種安慰嗎?”
“嘿嘿!薩科夫你小子還真是老子肚子裡的蛔蟲,老子剛纔還在琢磨該怎樣說出口。”費里科斯不置可否地嗯了聲,然後朝其他的同伴問道:“同志們,大家對薩科夫同志提出來建議,有沒有誰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