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譁!頭頂盤旋的血在下一個瞬間如傾盆大雨砸下來!急劇的使他們閉住了呼吸。

這砸下來的血雨流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開始分解:樹葉、房頂、衣服……甚至皮肉。附在屍體上皮肉在一滴雨落下的時間裡飛快的腐化,爛掉、然後蒸發不見。

當血雨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他滿意的笑了,就是那個了:他們現在已經在白色的屍骨山上,坐上了“白色的寶座”,赤紅色月下修朗的影就像是殺神再世一般,沒有一絲撼動。沒有一點感情的機器!染血的地獄、猩紅的月光,現在什麼條件都具備了,最後的機會已經到來!

“是你……”兩個孩子看着面前出現的人很是平靜,彷彿早已料到一樣,這個世界上真的全部都是敵人,要殺滅的敵人!

“哼,你們就在這裡被終結吧!”他——厄爾沙站在屍骨山下,舉起雙手,咒語從他的嘴裡流瀉出來,哭泣的風開始圍着他打轉,周圍的東西都被風捲挾進去。

腳下的骨頭山也開始搖晃,兩個孩子跳到了旁邊的樹上,看着白骨被風捲着,旋轉着,漸漸不見。

當風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厄爾沙的手裡出現了一把古怪的白色劍和一面同樣古怪的白色盾,“現在,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結束?”他們笑了,就憑那看來一碰就會斷的劍和盾嗎?“雖然你是創造我們的人,但是現在又要殺了我們……”

最後的話被風聲捲去,他們飛撲了下來。

很快,兩個孩子就知道了,那不是普通的劍和盾,身上累累的傷痕已經證實了這一點,他們的進攻根本穿不透那面白色盾,而那白色的劍卻可以傷害他們。雖然他們有兩個人,但是根本沒有法子贏過出招狠辣的厄爾沙。

是末日到了吧?還是最後總放棄了?他們的速度在激戰了半天后終於慢了下來,而厄爾沙卻憑藉着禁忌的力量越來越靈活。

就在他們因爲攻防而站在一起的時候,厄爾沙一舉刺穿了他們的身體,意外的容易,就像穿過空氣一樣,完全沒有刺到東西的感覺。

噴濺在臉上的冰冷液體才讓他從幻覺裡清醒過來,擴大的瞳仁恢復了焦距,看着他們倒下的身影,嘴角卻無論如何也牽不起一絲微笑。

因爲他們的表情是那麼滿足,似乎死亡是他們最好的解脫。

“……究竟爲了什麼要創造出我們……”

最後的疑問被一絲清風帶到了厄爾沙的耳朵裡。他們的身體在紅色的月光下消失了,赤紅色月光又變成了清雅的淡藍色。一切就這麼過去了,彷彿一場噩夢終於在微露的晨曦中結束了。殺戮的雙生仔連他們生存的意義都沒有弄明白,就這麼消失了。

如同這些最終把靈魂賣給自己只爲了報報仇的人,和那個觸犯了師傅的警告,最終闖下這種災難的自己,究竟誰更愚蠢,誰更解脫,誰更後悔,誰也說不清楚了。

結束的意思就不再見到任何曾經存在的東西。所以這骨劍和骨盾就可以消失了。厄爾沙一直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了八十一天,在那一夜的星光下,將骨盾埋在了一顆閃着白色光芒的星子下面。又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走了二百四十二天,將骨盾埋在了正午的日頭下面。

就在這一切完成的時候,厄爾沙消失了。大地開始了震動,如此劇烈。樹木倒下,江河倒流。大地在這劇烈的震動中龜裂開來。耀眼的光芒過後,七大塊大陸形成了。

各自旋轉的七塊大陸吸引着星星融入自己,星星之間的殺戮又開始了,沒有人看到,緩慢的進行着。

時間似乎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計算,所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旋轉停止。七顆星球出現在原來大陸的位置,七界出現了。

結束的意思是,還有新的一輪要開始了……

重來的殺戮紀

“有時候也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經選擇沉睡的我,爲什麼會聽到哭嚎?爲什麼還會聞到血腥?爲什麼要打攪我的安眠?讓我醒來,讓我看到這個世界沒有如我想象的一樣變的美好?爲什麼還是一樣的血腥和殺戮,人之間的殺戮一點也不比獸的平和多少,甚至更加殘酷!”所以選擇醒來,重新尋找原因。

“一代又一代,時間走過去,”蒼老的聲音像是從時間另一頭漂過來,“我也走過了一代又一代,我真的發現,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不是什麼金錢地位,而是一個寧靜無雜的世界。新舊交替,本來就是這樣的……”那個聲音忽然激動起來,

“本來就是這樣的,我一次一次告戒自己,可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戰爭、戰爭!永無止境!當初我到底是爲了什麼要揹負起這一切創造他們?爲了什麼要和禁忌定下契約,成爲這副鬼樣子的!早知道,早知道,還不如當時我什麼都不管!那個時候,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就不會有現在這麼讓我失望的你們出現……”

看着時間流失中的人們不知悔改的因爲貪婪而戰爭,他們和獸又有什麼區別?或許獸還更乾淨一些,他們殺人只是爲了生存,而人殺人的目的可沒有這麼簡單!一次一次這麼想,無法面對自己,也無法面對所有人,偏執的想法漸漸扭曲,成爲瘋狂的執念,

“我既然可以製造殺戮獸的機器,爲什麼不製造一個可以殺人的機器?把這個骯髒的世界用血洗乾淨!然後重新創造一個純淨、知足的世界?

“所以我在一代一代中尋找着星子指引下出生的孩子,他們可以把我的夢想實現,一代一代的、我的可愛的孩子們……卻都失敗了!”是因爲年代太久了?還是因爲咒語被禁忌的力量污染了?每次每次都不對,要不是兩個孩子無法“覺醒”,就是醒來沒有那種威力,他們會受傷、會死、會猶豫,這一切都使得他們遠遠無法與第一代相提並論。所以他的夢想成爲了無法實現的夢想,一次次他推波助瀾,最後也只是一場場戰爭就草草瞭解的事情。

“不過……也算可以了,有那麼兩代還是可以的,他們幫助了我,就差一點,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就差一點,就可以將七界橫掃而光了,那就是歷史上的兩次“終結戰”。

每一次終結戰都導致了七界的歷史進程被重新改寫:繁華被荒蕪掩蓋,文明退回到原古時代。

但是還有人存在,那就有希望,於是他們兩次從致命的打擊中站了起來,重新延續着文化,重新延續着生命,聰明的將這廢墟發展成比原來還要更強大的七界!

“我一次次尋找着其中的原因,”他忽然微笑起來,“我忽然想到了那被埋在地下的劍和盾,會不會是剋星的存在使得咒語力量下降?於是我一直在尋找,”可是原來那塊大陸消失了,成爲了現在的七界,也就意味着原來的座標已經不可靠了。

“但是有比那個更加可靠的座標,”厄爾沙笑着指着震驚的洛依和提託,“就是你們,每一代的你們出生都在那兩顆星的光芒照耀之下,所以尋找你們,就可以找到劍和盾。”但是其他代的光芒都特別微弱,很難準確的定位。

等待着、等待着最強的光芒閃耀的時候!

“所以你們就出生在這個七界,明亮的星光讓我無法制止自己顫抖,如此明亮的希望之星再世,我的夢想就要實現了!”被星光指引着,找到了劍和盾,“你們就是我的新機器,讓我們重新殺出一個染血的時代!對生星!”

對生星,成對出現的,從一開始就被註定好命運的殺戮機器,歷經了數十代,終於在現在,成爲了可以與第一代媲美的殺神!

緩慢轉動的空間漸漸加快了速度,像一個要把人吸進去的大洞。

忽然間聽到了“對生星”這樣驚心動魄的歷史,洛依和提託已經暫時停止了思考,站在那裡久久不動。這一切完全無法消化。

那最初的出生,血腥的暴戾,無辜的殺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遠古的神話,應該在古老到發黃甚至有蟲蛀的卷軸上出現的故事,應該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被坐在樹陰下的老爺爺講給孩子們的故事,怎麼會就這麼活生生的扣在自己的頭上呢?原來出現在夢魘最深處的東西,被自己埋在記憶最裡面的、不願想起的回憶,就這麼被挖出來,直接到沒有時間反應。

原來不是忘記了,是被自己刻意忘記了!那些陰暗的夢境和回憶的片段,那些久久縈繞的血的淡淡腥味,那些難以喘息的瞬間,已經那些失去自我的時間裡……那都是血液裡最原始的記憶吧!那種就算經歷了世世代代,也不會消逝,深藏在血液裡的記憶。

被鼓動着,誘惑着,呼喚着,慢慢醒來的本能,嘲笑着他們微小的毅力和刻意的遺忘。回來,以翻江倒海的速度回來,回到這個世界上來,回到這個七界。準備吞噬,準備毀滅,準備殺戮。血液裡對血的渴望,在鮮血中沐浴重生的鼓惑……

鏡子中的洛依和提託向着厄爾沙走去,失去焦距的瞳孔,失去生氣的動作,向着最原始的創生走去,向着毀滅的未來走去。任憑法劾和郗在鏡子外面拼命的呼喊,也無法阻止他們向着血色的黑暗墮落下去。

是不是註定會有救贖的光出現,就像再黑暗的天空也會有星光扇動?一點一點,閃着光的回憶開始出現,溫暖的、微笑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溫度,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感覺,慢慢出現在無邊的黑暗裡。

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第一次看到他的悸動,第一次愛上他的預感……無數個微小的光點,無數個美好的瞬間,一點一點的,慢慢匯合在一起,將黑暗照亮,將血腥掩蓋……

“怎麼了?”厄爾沙驚訝的看着停下腳步的對生星,爲什麼停下來?他們爲什麼可以停下來?爲什麼可以抵制自己和本能的召喚停下來?難以置信的他加大了自己的呼喚,

“到這裡來,到我這裡來!我是創造你們的人!輝映着血的鮮紅,迴應着我的命令,到我的這裡來,我們要重新創造一個世界!過來吧!我的孩子們!”

“啪”!一點發亮的淚珠滴下來,又一滴,一滴一滴的淚水滴下來,不是的,最想要的不是殺戮吧!最想要的不是那個什麼新世界,最想要的只是最簡單的東西,

“我想,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做回最簡單的那個自己,被他愛着,愛着他的自己,那纔是最想要的啊!不是那些歷史,也不是那些未來,最想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的瞬間啊!那些小小的點滴聚合在一起,我就可以變成一個全新的人,與“對生星”沒有關係,做一個因爲你纔出生的人,讓和你在一起的回憶爲我創造一個不同的人生……

“真是讓人操心的孩子呢!”吉森看着在法劾懷裡安睡的洛依和被郗抱緊的提託嘆了口氣,關上門離開了,給他們自己的空間吧!

現在還記得厄爾沙驚厄、狠辣和絕望交織的眼神,當兩個人逃離了他的時候,那陰沉的聲音,

“既然這是你們的選擇,那麼就這樣吧!我會把你們也終結掉,就像我親手終結他們一樣……”

那面鏡子裡鮮紅的血色被眼淚洗乾淨,像要爆炸一樣的明亮真的把鏡子給炸掉了,厄爾沙那張陰沉佈滿褶皺的臉也就消失了。

終結嗎?或許沒那麼容易呢!時間在變,人在變,對生星也在變。他們現在會思考,會愛,所以他們是最不同的對生星。這場歷史和現在,本能和人性的戰爭,或許沒那麼簡單就會結束呢!未來總是充滿變數的,不是嗎?

番外遊樂團

“我就要!”一大早亞莫雷的王宮就傳出了爭吵的聲音,給這寧靜的一天抹上不寧靜的一筆。

郗滿不在乎的掏掏耳朵,“那有什麼好玩的?不就是一羣外界的人而已,有什麼看頭?”真是的,不就是個集會嗎?有什麼好玩的?別的界也就算了,還是剛從底斯特的過來的,有什麼新鮮的?難不成在第一界就又換一家了嗎?一大早晨就在叫這個,真是受不了。還是法劾好,洛依比較聽話,叫不去的話,一定不會去,

“這樣吧!如果洛依也去的話,就讓你去。”法劾是絕對不會讓洛依去那種地方的。於是郗慢悠悠的被提托拉着朝法劾的寢室走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啊!”他們推門進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洛依不滿的埋怨:“爲什麼不讓我去!只是戲法的話有什麼我不能去看的?”

法劾抱着洛依只有一句話:“就是不許去!”真是的,究竟是誰告訴她有這麼一個“遊樂團”要來這裡的?

“姐姐,你也很想去對不對!”提託興奮的衝過來,拉起洛依的手,“那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洛依跳出法劾的懷抱,也不顧法劾不滿的臉色,“等我哦!我去換衣服……”

“不許去!”兩聲大吼成功阻止了這對興奮過頭的對生星,郗瞪了法劾一眼,真是的!還以爲你能勸住洛依呢!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先看住他們再說吧!他們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啊?現在他們的身體變小不說,還不知道在什麼鬼地方會出現那個變態“追蹤狂”老頭的陰沉聲音,或許就像洛依上次在“歌裡特節”一樣,正面碰上了也說不一定啊!前後左右都有看不到的危險存在,這兩個傢伙怎麼在這個時候還知道玩啊?!

……玩也就算了!反正這個“遊樂團”他們絕對不能去!那可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沒錯,那個“遊樂團”就上所謂的“大人”的遊樂園,他們在七界來回巡遊,是一艘大船,上面什麼東西都有:賭博、女人、怪獸、歌舞……全是讓人可以忘記現實存在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洛依和提託來說已經超過承受極限了。更何況這個“遊樂團”問題很多,每次他們經過的時候都會有很多麻煩事情發生,但是都沒有足夠的證據,也只好不了了之。現在他們要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也絕對不會帶他們去的!

被關在屋子裡的對生星看着法劾和郗離開的背影嘀咕開了:

“姐姐,你看,我就知道那個什麼團有問題!”提託盯着手上他偷偷藏起來的請柬很肯定的說。

“恩,我也這麼覺得,要不然他是不會不帶我去的,這是頭一次他拒絕我!”洛依喪氣的垂下小腦袋,“那個究竟有什麼在?爲什麼不讓我們去?”

“肯定有鬼!看這個請柬就知道……”一張黑色封面的請柬散發着“薰死人”的香味,打開裡面,豔紅的像血一樣的花體字寫着,

“尊敬的法劾陛下:

誠邀您及您的貴賓參加“遊樂團”的開幕節,恭候大駕。

您謙卑的千悅草

P.S:僅限男賓喲!”

“絕對有問題!”洛依和提託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什麼叫“僅限男賓”?還有這個名字!千悅草,那不是製造迷幻藥的時候必不可少的東西嗎?還有這個,簽名下頭這個鮮紅欲滴的脣印是犯罪聲明嗎?!這種東西怎麼能不可疑?!

“他們還把我和你關起來,一定有鬼!”提託堅信不疑,本來嘛!她說“僅限男賓”,不帶姐姐也就算了,他也是男人啊!爲什麼連他也不能帶?以郗的個性,十有不是什麼正常地方!

“那要怎麼辦?”屋子被設了結界,出不去的。

“哼哼,有什麼東西能擋住對生星嗎?”提託笑的一臉邪惡,那種區區結界,怎麼擋的住他?

“到底是誰告訴他們‘遊樂團’的事情啊?”兩個王坐在一起大傷腦筋,而且還同時告訴兩個人!

“你看我做什麼?不是我啦!”郗看到法劾懷疑的視線無辜的大喊起來,天知地知,他可是真的無辜啊!不過,懷疑自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爲他確實有些大嘴巴,可是這次他真的無辜!

“那到底是誰?”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個“遊樂團”要來的事,爲什麼他們會如此精確的在第一時間知道……

“我記得上一次他們到第七界來的時候有送請柬……”可是現在他們沒有收到啊!

“難不成!”法劾急忙把選報官喚來……

“是,當時陛下和郗殿下都不在,臣下就交給洛依大人和提託大人轉交了。”

“完了!”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張妖豔無比的請柬,然後還有那句最要命的“只限男賓”!他們要是不誤會才奇怪!急忙跑回寢室,果然只看見一間空空的屋子和被衝的七零八落的結界,“他們還是去了!”

當然了,那個結界怎麼能擋的住怒火中燒的對生星!這是什麼嘛!難怪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帶自己來這裡!滿眼都是輕紗遮體的妖冶女人,滿耳都是輕佻的笑聲,難怪“只限男賓”!每個來這裡的男人都是一副色咪咪的樣子!爲什麼看他們都是這副眼神啊?!現在他們是男裝好不好!姐姐也就算了,他可是男人哎!狠狠把那些男人不安分的眼光嚇走,提托拉着洛依的手開始尋找下船的出口。

可惡,這是什麼鬼地方,光線好暗,古怪的香氣薰的他頭疼,這些聲音吵死了!在轉過賭博倉的時候,一個喝的有些搖晃的人撞上了提託,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洛依伸手過去要拉他起來,這個人真的喝多了,要不怎麼會給小孩子撞倒?

結果還沒拉起來那個人,自己倒被一把拉倒了,“嘿嘿,好漂亮的小哥,你也是來玩的嗎?”

“放開……”好惡心!這個人在幹什麼啊!

“不如和叔叔一起快活一……”

話沒說完,臉上就踏上了提託的一隻腳,“不想活了你,敢打洛依的主意!”要是被法劾知道姐姐被輕薄,還不扒了他的皮!

“洛依,走。”拉起洛依,提託就往外走。

“臭小子,你以爲惹到本大爺會這麼輕鬆讓你跑掉!?乖乖回來,跟老子走吧!”那個人爬起來,醉眼朦朧,只看到兩個和這裡一點都不搭調的孩子,高貴的氣質可不是從衣服上看出來的,看那明亮的眸子,柔軟的身體,一定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少爺!買了的話一定很值錢……

“哼,就憑你?”提託本來就火很大了,正好,這個醉漢,算你倒黴,看我怎麼收拾你!

乾淨利落的繞到那個人的身後,避開他的拳頭,輕輕一跳,左手就勒住了他的脖子,右手裡明晃晃的匕首輕輕在他的脖子上滑動,

“恩,真是好肥的一塊肉呢,從那裡下手比較好?”

“別、別!我瞎了眼了纔不認識大爺……”冰涼的金屬觸感讓那人一瞬間清醒,天啊!原來着兩個不是一般的小少爺!雖然他剛纔還不太清醒,但是就憑那幾下子,他就明白這個小孩子他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眼下誰還顧的了別人的嘲笑,先留下命纔好!

“提託!好了。走吧。”還是不要再惹麻煩了,洛依搖搖頭。

“切,便宜你!滾!”提託跳下來,拉起姐姐繼續走人,旁邊的人也紛紛讓開地方,這個小哥不簡單呢!

“恩,真是有趣的孩子,把他們一定要弄到手呢!”最上層的天窗裡,一個頭發殷紅的美麗女人輕揚起欲滴的鮮紅嘴角。

“喲,來了兩位好漂亮的客人呢!”拉着洛依到處亂轉的提託撞進一個房間,曖昧的香氣立刻直撲過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地方,滿眼全是衣着暴露的女人,這紅色的紗縵是……

“那個,走錯了,對不起……”提託臉上掛着僵硬的笑臉就要往出退,這裡的女人眼神好可怕,似乎他和姐姐都很美味的樣子……

“哇!好可愛哦!”這句話似乎就是起了反效果,他們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看、看,好可愛的頭髮哦!毛毛的,感覺好舒服呢!這個顏色看起來也好舒服哦!”

“眼睛啦,你看嘛!這個是紅色,這個是黑的,好像寶石哦!像紅寶石和黑曜石!”

“皮膚纔好好呢!你們真的是男孩子嗎?也許是因爲還小吧!好羨慕哦!”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爲什麼自己會被圍起來受到這種的歡迎啊(如果這是歡迎的話)?你們身上的香味很嗆啊!離遠一點啦!不要靠過來!提託現在連姐姐都看不見,只知道自己還抓着她的手。

我也是女人啊!不要拿胸部來蹭啊!不過,真是不公平啊!自己是原來的體形,也沒有這麼大……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洛依幾乎不能呼吸,這個是什麼味道啊?似乎漸漸的,大腦停止了思考,身體也軟綿綿的,好像踩在雲裡一樣……

“老闆,他們現在已經不會動了。”

“恩哼,”千悅草從外面走進來,那些女人紛紛讓開地方。真是的,這種香很貴的,只要聞到,慢慢就會迷渙神志,對兩個小鬼要用到這種東西,她可是下了血本呢!“最好你們能值得我這麼做……”

“……”千悅草看着眼瞳渙散的提託和洛依停住了話語,真的是好漂亮的孩子呢!在陽光下白皙的皮膚,幾近透明的褐色頭髮,柔軟的嘴脣,嫣紅的眸子和黑色眸子,乾淨的氣息。

這個……

“哼,小孩子的把戲。”以爲穿上男裝就可以掩飾自己的身份麼?

“他們一定能買個好價錢。”看來這回真的沒有看錯人呢,這個本一定能撈回來,“收拾一下,他們就是今天完上的重頭戲呢。”

要怎麼才能搜查他們的船呢?只是懷疑的話是不可以隨便動手的,就算知道他們在船上也不行,法劾和郗換了一身便裝光明正大的上了“遊樂團”。真是的,他們究竟在哪裡啊?一邊裝着隨意看看,一邊還要找人,照這個速度,就算船開走了也找不到啊!又不能問……

“二位客人,前面是不能進去的。”千悅草在一扇門前擋住他們,“請往回走,樂子很多呢。”這兩個人很帥呢,只是銀頭髮的那個眼睛冷了些。

郗笑嘻嘻的捧起千悅草的手吻了一下,“美人,這些樂子不怎麼好樂呢,無聊的我這位朋友都不耐煩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把他拉來這裡找樂子呢!可別讓我們有錢沒處花啊!”哼,那扇門裡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纔會限定進入的人羣,不下點本進不去呢!

千悅草不動聲色的打量一下眼前的兩個人,應該是有來頭的主兒,平時一本正經,背後不做好事的人。這種人可是真有錢,再說,看他們身上隨便掛着的飾物都價值連城呢!這不是他們現在正需要的人嗎?千悅草嫵媚的笑了笑,

“那可真不好了,傳出去我們的名聲會有麻煩的……”說道這裡,她故意停頓下來。

法劾丟過一袋錢幣,也不說話,她不是想要錢嗎?爲了洛依,這點小錢他纔不在乎。

打開口袋,明晃晃的金幣果然換來了千悅草的動人一笑,全部都是十足的金幣,“那就請進吧!玩的愉快啊!”

帶上面具後,他們被領到最中間的一張桌子上,然後送上來的是兩杯美酒,“請稍候,今天可是有相當不錯的東西呢,準備好錢袋哦。”

光線黯淡,只有中間的臺子上有着聚集的光線,這究竟是要做什麼,拍賣嗎?正想着,千悅草就出現在臺子上,

“諸位貴賓,今天是我們的珍寶展示會,這可是我們遊樂團遊歷七界蒐集的寶物,有喜歡的,您可不要吝惜錢哦!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那麼下面,我們就先從這對水晶鳥開始……”

水晶鳥可不是用水晶做的,而是專門吃水晶的鳥,這種鳥一但吃下水晶,就會唱出無以倫比的歌曲,吃下去的水晶越珍貴,唱出的歌聲就越美妙。這種鳥是第三界纔有的希奇鳥類,甚至有它們早已滅絕的說法,所以絕對是稀世珍品。

只可惜,在一片驚歎聲中出場的水晶鳥只換來法劾和郗冷漠的一瞥,這種東西有什麼希奇的,王宮裡有就有好不好,前一陣子因爲提託喜歡,他專門弄了兩隻回來讓他養,結果還不是早早就失去興趣,把鳥送人(當然是送洛依,當時沒想到法劾也早就給洛依弄下了,不過再多養一隻,也就這樣了)。

千悅草一直註釋着法劾和郗的表情,他們果然來頭不小,或許某一界的人會對自己國家的特產不感興趣,但是對所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的,那必定是了不起的人物。看來要取悅他們(的錢袋)要下猛料呢!

“好了,諸位,現在要展出的,是我們今天的重頭寶物哦!”千悅草拍拍手,上來兩個大漢,擡着一個大籃子。

那不是?!法劾和郗睜大了眼睛,那不是洛依和提託嗎?!他們只是穿着一襲白色,鬆鬆的袍子,眼神渙散,沒有光澤,手腳都被綁起來了。他們真的在這裡啊?

千悅草很滿意的看到法劾和郗睜大的眼睛,哼,這下你們該動動了吧?

“諸位,這是我們的新寶物哦!”她彎下腰,輕柔的擡起他們的下巴,“多漂亮的寵物啊!看看這眸子,找遍七界也沒有顏色如此純正的紅色和黑色哦!養在家裡,一定很舒服吧!”

千悅草看着滿場貪婪的眼睛,哼,他們果然是很值錢的,因爲連那兩個人都開始動了,“既然這麼珍貴,諸位當然會出一個配的上的價錢,是吧?”

“五千金幣,一個五千!”

“兩個一萬二千,外加一車的綢緞!”

“兩個一萬五!”……

混賬!他們居然敢買賣人口?!哼,很好,遊樂團,你們死定了!

“兩萬金幣!”法劾還沒得及站起來,郗就喊出了這個全場的最高價。果然,一語即出,滿場都沉默了,再怎麼說,爲兩個孩子出這個價錢也高了點。

“喂,幹嗎和我搶啊!”法劾不滿的瞪了郗一眼,他纔要喊這個價錢呢!

“嘿嘿,我可捨不得我的提託價太低,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洛依太沒價吧!”郗嬉笑着擠下眼睛。

“三萬!”場子那頭站起一個大塊頭老頭,挑釁的喊出又一個高價。

“三萬?!”千悅草的聲音都顫抖了,這兩個孩子可以買到這個價錢嗎?幾乎可以和前頭所有的物品價錢相等了!

那個老頭在滿場沉默的驚歎中得意的走向臺子,哼哼,他可是從一開始就很中意他們呢!再說這個價錢,相信不會有人敢出更高的價了。小美人,我來了!

沒想到,他還沒有挪着肥胖的身體碰到洛依和提託,法劾和郗就已經抱起各自的愛人了。

“你們做什麼?想搶啊!”那個大塊頭老頭子怒吼到,“我纔是出價最高的!”

“你老了,是不是該掏耳朵了!”郗不屑的看他一眼,這種樣子的變態還想碰他可愛的提託?沒門!

“兩萬,一個。”法劾冷哼一聲,好得很,現在又多一個自找死路的傢伙了!

二萬,一個?千悅草驚訝的睜的眼睛,那不就是四萬嗎?四萬金幣?!這些人一定是瘋了,那只是兩個孩子而已,出這麼高的價錢?管他的,能賺錢就好,“那麼,二位是打算怎麼付帳呢?”一定不是現金。

“去向門外的人要。”法劾清咳一聲,“吉森。”

“你們全部被捕了,罪名是買賣人口,褻瀆王室!”

吉森和騎兵團的出現驚的所有人都開始四散逃跑,但是大門被堵了,哪裡跑啊?

“褻瀆王室?”千悅草這回可是徹底糊塗了,“哪裡的王室?你們究竟是誰?”隨便按個罪名給她,就想逮捕她?沒那麼容易,她千悅草可不是泛泛之輩,“你們隨便按罪名給我,以爲我會承認嗎?”說是這麼說,但是她可以後背發冷,這兩個人究竟是誰?那兩個孩子又是誰?

“陛下,洛依大人和提託大人都沒有什麼事,喝些水就好了。”吉森看看洛依和提託,沒什麼問題。

“陛下和……大人?!”那是什麼稱謂!“你們……”

“居然敢對王的人下手,你真是找死啊,美人。”

郗微笑的樣子卻把千悅草凍結在原地,王……的人?!

“這下值回價錢了,我果然不無聊,居然敢綁架她,還想賣了,你膽子真大。”法劾抱着清醒過來的洛依親吻一下,

“你是不是想嚇死我才甘心?”

“什麼!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不帶我來呢?”洛依聲音還很乾的反駁到。

“……帶你來看這些嗎?”郗大叫到,“想都別想!”

“我就知道你自己來過對不對!”提託才醒過來就開始大鬧起來,“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喜新厭舊!我不要和你過了,姐姐,我們自己去生活吧!”

哎,被押走的千悅草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個是王嗎?爲什麼會喜歡小孩子啊?而且裡面還有一個是男孩子啊!自己真是栽的冤枉啊……-

中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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