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倪見白且試回來,便把倒好的茶水遞給白且試,說道。
“呵呵,確實,別看這看起來很是寒酸,卻處處都暗藏玄機。”白且試喝了一口茶,皺了皺眉,呸了一口,說道,“這知府摳門倒是真的,竟然給客人喝這茶葉沫子。”
鳳千倪見他如此,不禁哈哈的笑出聲來,笑了一陣,才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茶葉沫子,這可是閩南的特產,號稱東方美人,這是製作這個中產生的渣滓,也很寶貝的。一般人都喝不到的。”
“哦?一直都知道這東方美人,沒想到他的渣滓竟然也是千金難求?”白且試好奇寶寶似的看着她,想知道這個中緣由。
“當然,這東方美人是被一種蟲子咬了之後,纔會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口感更佳醇厚。而且豎直着懸在水中,不停地旋轉,像個美人在跳舞,就被取名爲東方美人。那些沒被咬的就口感差些,而且沖泡起來也不會有美人跳舞的景象。所以世人皆知這被咬過的茶葉纔是上品,卻不知這真正的上品卻是將這沒被咬過的茶葉搗碎之後曬乾,與被咬過的茶葉一起翻炒之後,纔會出現那種醇厚的香味。製作好了之後,再將這茶葉分開,整的就是東方美人,這零碎的就當做垃圾丟掉。”
“可是這被丟掉怎麼就價值難求了呢?”白且試還是不明白。
“後來天氣潮溼,還沒有被丟掉的渣滓竟然在潮溼的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氣,讓人忍不住胃口大開。就向嚐嚐他的味道,竟然也是十分的可口,絲毫不比這東方美人差,故賜名爲美人香。只是這茶葉太過於難看,難登大雅之堂,就一直被燒開了以後,用那細網過濾幾次,纔給客人端上桌。而你喝的這碗,確是沒有過濾過得。”
“原來如此,怪不得聞着還挺香的,只是這喝起來,這些茶葉沫子就有些煩人了。”白且試看着這茶水中漂浮的渣滓,可惜的搖搖頭道。
“可能是這知府用來掩人耳目的吧,就直接沖泡了一下,沒有讓人把渣滓去掉。”鳳千倪小心的喝了一口,說道。
突然想起來白且試進門的時候說這府內暗藏玄機,自己是根據這茶水發現的,而他又是怎麼發現的?即迫不及待的問他。
白且試小心的聽了一下,見周圍沒有人監視,才放心的說道:“大門是真的爛,沒什麼可以說的。許是怕人看出來,也不敢弄好東西裝飾,但是這內裡就不一樣了。”
“那些假山石是從長白山上取來的玄武石,最是堅硬,不管是風吹日曬雨淋都不會被損壞。而且看他那擺放的形勢,像是一個五行八卦陣,恐怕這假山石林裡有貓膩,兇險萬分,你沒事不要去那邊閒逛。再說這府裡的花草,看起來像是野生的,其實是珍貴的藥材,且不似尋常藥材那般嬌貴,最是不懼氣候惡劣。所以纔在這洪水之中才長得越發的蓬勃。那湖中雖然沒有魚,但是看他水渾濁,怕是裡面有鱷魚。用來保護什麼的。這湖的周圍都是假山,恐怕這假山石林裡確實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外人真的能夠闖入這假山林,必定是要度過這湖纔可以,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被鱷魚拖入水中。這鱷魚是那種咬住活物不死不休的兇猛動物,所以以後不要單獨行動,我晚上外出,你就自己老老實實的待在屋裡等我回來,如果我外出,我就帶上你。”
鳳千倪聽完他的話,嚇得不行。她想過此次出來會是兇險萬分,沒想到卻會是如此兇險。自己沒有辦法讓白且試自己一個人去涉險,便不准他自己行動,如果要行動,也要帶上自己。
白且試無奈,只好先答應她,等到出行的時候再另作打算把。
不多時,天便黑了。蔣管家前來請兩人去大廳用晚飯。
兩人收拾了一下,帶上想要送知府的禮物,就跟着蔣管家前去大廳。
到了大廳,那知府已經等在那裡了,只見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不瘦弱也不偏胖,一臉的正氣,但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那人正在那喝茶,拇指上的祖母綠扳指十分惹眼。雖然看起來與平常的扳指無異,但是他確實是價值不菲的。
白且試在打量知府的同時,那知府也在打量白且試和鳳千倪。看他們兩個氣度不凡,雖說是經商的,但是不知真假。兩人看起來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看那出塵的氣質,定是沒有吃多大的苦的。心下道,一會兒要好好的打探一下虛實。
那知州見兩人進來,便放下茶杯,走上前去,說道:“二位遠道而來,在府上可還住的習慣。”
白且試自然知道那知府是看出了他們二人沒受過什麼苦,便說道:“在下倒是還好,小時候也是過了幾年苦日子的,與內子成親以後纔開始不用自己幹些苦活了。只是內子自小養尊處優,家裡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可被岳丈岳母嬌養的不行。現下跟我南下,一路上已經是受盡了顛簸之苦,好不容易有個棲身之所了,也還覺得差強人意。在下實屬無奈呀。”
那知州見他並不隱瞞,便也有些放心了。看來這個倪公子是入贅到了這位夫人家裡,所以纔有幸過上了好日子。見着公子也是十分聰明圓滑之人,十餘年的功夫,足夠他脫胎換骨,像個正經富家子弟的模樣了。
想明白了,那知州就說道:“鄙人府上卻是簡陋,只是苦於沒有多餘的錢財來修補,看來確實是委屈夫人了。知道你們舟車勞頓了幾天,所以特意讓府上的廚子做了幾道徐州的特產小菜,還望不要嫌棄。”
“哪裡哪裡,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了,還勞大人這般心細,真是折殺倪某了。”白且試將手上的禮物遞給蔣青天,說道,“只怕還需在府上多叨擾幾日,這是我在京城帶來的,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請大人笑納。”
“這可使不得。我讓倪公子來府上可不是貪圖你的東西的,你若是如此,我便不敢收你了。”蔣青天突然憤怒到。
白且試見狀,立刻到:“大人莫要誤會,我知道蔣大人清廉,只是這禮物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只是讓倪某在大人這住得安心而已,還望大人了了我的心事,讓我能夠專心尋找家人才是。”
蔣青天一聽這白且試這樣說,就不好不收了,這要是不收,人家心裡過意不去,不能專心致志的找自己的家人,這要是找不到,還要怪到他的頭上了。
這白且試果然不可小覷,這樣一兩句話就將自己吃的死死地。
蔣青天只好無奈的收下,交給蔣管家,復又說道:“哎,原來的都是客,讓你們嚐嚐這徐州的特產名菜。你自小吃過,可這夫人恐怕吃的不多吧。”
“內子確實沒有吃過徐州菜。這在京城裡雖然酒樓很多,各個地方的菜都有,但是要吃哪個地方的特產,還是要去當地吃才能吃到最正宗,最地道的美食啊。”
“哈哈,如此,咱們就快點入座吧。”蔣青天帶他們到了飯桌,又對管家說道,“去請夫人來。”
很快一箇中年女子就來了,一行一動都是端莊有分寸,看來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小學了不少的規矩。
這樣兩個男人便喝酒,各自講講對這朝堂之上的見解,兩個女人在這方面插不上話,就說說女人之間的事兒,家長裡短的,總也不算是沒有話說。
沒想到這蔣青天雖然對生活起居十分隨便,卻在這吃食上要求嚴格,道道菜都是十分考究的,不管是這色香味俱全,還有這食材作料火候都十分的到位。
這一頓飯吃完,蔣青天和白且試就覺得相見恨晚,也讓蔣青天打消了對白且試和鳳千倪的顧慮。只不過是由於本身就比較多疑,還是覺得小心爲好。
聊到深夜纔算作罷,四人拜別,這才兩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這蔣青天就又出去了。白且試和鳳千倪在知州府吃完了早飯,就和蔣管家說要去尋親。
那蔣管家本來是想給他們倆帶倆小廝,但是被白且試謝絕了。說是這府上本來就小廝不多,在府上叨擾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還好意思用府上的人呢?他們自己在路上找個人問路就好了。然後又說可能晚上太晚的話就不便再回來了,不用再等他們吃晚飯了。
蔣管家只道他們是尋親急迫,也沒有多疑,就讓他們出去了。
兩個人牽上馬,問了路,便往周邊的縣城走去。
昨夜繁星滿天,白且試夜觀天象,這雨季馬上就要過去了,只要看看周圍的堤壩是否還堅固,築好堤壩,再想個法子讓這洪水退去,就沒事了。
兩個人走訪了幾個城鎮,發現都是災情嚴重,堤壩被毀,有的居民北上投奔親戚去了,而有些不捨得自己的家,就在高地按扎帳篷,等待洪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