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親?
兩人腦海裡同時閃過疑問,白若磬這樣找他們來是爲了這個?
見明藥兩人一臉疑惑,那人卻是不厭其煩的解說道:“你看你們倆就是來湊熱鬧的吧,盟主得了一把寶劍,要傳給他的女婿,誰要是做了他的東牀快婿,可就能夠號令武林呢。”
白且隨眸裡閃過一絲深沉,只淡淡問道:“比武招親麼?可我怎麼不曾聽說過盟主何時有了個女兒?”
來到五臺山見白若磬他自然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只可惜竟然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那人也犯着嘀咕,不過很快爽朗一笑,拍了拍白且隨的肩膀:“嘿,管他呢,就算娶不到人家大小姐,好歹也能看看英雄好漢過過招。”
與那個人致謝以後,明藥兩人便和衆人一同上山,到了山腰處,便看見好幾家客棧,此時天已經昏沉下來,再行夜路也只會危險,衆人都紛紛進了客棧住宿。
白且隨自然不會帶明藥去行夜路,拉着她便進了一家最近的客棧,裡頭早已經人聲鼎沸,客棧裡更是坐滿了人,只剩下角落裡還有一張桌子。
兩人擡腳便走過去,剛剛坐下店小二便上前招呼,笑臉嘻嘻道:“喲,客官,要點什麼啊?你們可趕上了好時候,再晚點咱們客房可就滿了。”
明藥一路上皆是擔心聖哲的安危,此時也沒什麼胃口,只讓他隨便來點,店小二滿口應承:“好嘞,這就來,客官您稍等。”
“嗨,李兄,以你武功,必定能夠抱得美人歸。”明藥前頭一桌抱着一把劍的藍衣男子拍了拍他旁邊的男人肩膀。
被稱爲“李兄”的男人則是眉間滿是憂愁,見自個兒的兄弟對自己勢在必得,搖了搖頭:“唉,這件事情你不知道,不過是一個噓頭罷了。”
藍衣男子明顯是被提起了興趣,可當他再怎麼問的時候,那李兄卻再也不肯說,只是一個勁的搖了搖頭,眼裡滿是惋惜。
明藥一直在豎起耳朵聽,可旁邊漸漸沒有了聲音,而且划拳猜酒的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不禁懊惱。
見她竟然還有這樣純真的模樣,白且隨不禁失笑,拉過了她的手站起身來:“走,咱們去休息,明個兒一早看他刷什麼花樣。”
明藥也有些疲倦了,也就跟着白且隨來到了櫃前,只聽白且隨向店小二開了間天字號便上了樓。
來到二樓廂房的走廊上,剛剛要進房時,又有幾個抱團行走的人經過,不時還說些“盟主”“畫像”的詞彙,兩人都停下了,側耳細聽。
就在這時,店小二突然出現在兩人背後,白且隨猛然轉過身來,雙手早已經鉗住了他的脖子,冷然問道:“你想怎麼樣?”
店小二在這五臺山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慌亂得不知所措,被白且隨陰森寒冷的目光盯得瑟瑟發抖,結巴道:“沒……沒……小……的想問問,客官需不需要什麼。”
看店小二的模樣也不像是撒謊,白且隨抽回了手,淡淡瞥了一眼:“我們不需要。”說着,便拉着明藥進房了。
得到了解脫的店小二狠命的呼吸着空氣,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嘆道:這樣可怕陰森的客官,真是恐怖。
其實也不怪白且隨,上了山之後他的精神就沒有一絲鬆懈過,生怕着了白若磬的道,他一人還不怕什麼,可還有他的妻兒。
進房後,明藥替白且隨倒了杯水,見他面色有些沉,知道他是因爲聖哲的事情,勸道:“你放心吧,聖哲一定會沒事的,咱們的孩兒,哪那能夠那麼輕易就沒有了。”
白且隨點了點頭,兩人心思憂愁,幾日奔波也已經消耗太多的經歷了,不久便和衣而眠。
一夜好夢,兩人起來都是神清氣爽,當他們退了房以後,不少人也陸續的出來了,幾個幾個扎堆兒的朝山頂處走去。
而這次的時間倒比昨天快了許多,剛到晌午便到了山頂,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氣勢恢宏的大門,上面還有一扁金漆粉底的匾額,蒼勁有力的寫着“雲逸山莊”四個大字。
沒多久,那扇緊閉的大門便被人從裡面推開,只見一位身穿景泰藍律紫團花繭綢袍子,腰間繫一塊兒同色暗紋鐫刻大鳥的玉佩的老者走了來,樣子雖不是過分的華重卻也不失身份。
衆人猜測,這一位便是雲逸山莊的管家了。果不其然,那管家上前便招呼着大傢伙裡邊兒請,嘴裡還說着:“諸位英雄好漢都趕緊兒的吧,盟主已經恭候多時了。”
衆人一窩蜂的涌了進去,雖沒有幾百上千,卻也有百來人,儘管不多,可一時間擠在一起也是鬧哄哄的。
管家似乎並沒有在意,只引衆人去座位上坐着,又說道:“諸位稍等片刻,盟主待會兒便出來。”
說罷,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來到管家身邊,伏語了幾句,管家便悄悄的朝一旁的垂花門走去。
在最不顯眼的角落,明藥仔細的大量着周圍的環境,心裡的疑慮越來越深,白且隨則拍了拍她的手,只輕輕幾個字:“既來之則安之,等着吧,他總會出現的。”
明藥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人羣突然起了轟動,兩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男子對着衆人負手而立,他一身灰色素面湖杭夾袍,在皮佛頭青紗刻絲鶴氅,而袖口的金絲雪花滾邊也彰顯着他的尊貴。
“那人就是盟主。”白且隨在明藥耳邊提醒着,心裡卻已經千迴百轉,尋思着白若磬會打什麼主意。
明藥則點了點頭,可待會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那盟主徑直朝他們走開,他眼裡那不知爲何的笑意,讓明藥隱隱感到不安。
來到兩人面前,盟主停下了腳步,朝白且隨微微頷首,笑道:“兩位貴客到來,當真是有失遠迎,我與兩位還有些私人事情,不知道可否移駕?”
明藥一臉疑惑的看着白且隨,見他點了點頭,索性也站起了身子,白且隨則從容不迫的將明藥拉到身後,聲音淡雅如水般平和:“可我不曾與你相識呢。”
這話一出,在座各位無一不震驚,看白且隨的目光都像看着一個瘋子一般,能夠得到武林盟主的賞識,簡直是三生有幸,而他居然說不認識?
對於白且隨絲毫不給自己面子,盟主也不生氣,反而笑道:“貴客的故人說,你定會去的。”
果然,他那故人二字一出,白且隨便不在拒絕:“好,既然盟主如此盛情,我夫妻二人卻之不恭。”
盟主見他肯配合,嘴角越發的彎起,笑道:“那請吧。”
三人來到了書房裡,這時管家又進來了,並沒有說話,樣子卻似乎在聽夠吩咐一般,而盟主也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按照我吩咐的來。”
管家領了命令便退了下去,而當他面無表情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時,着實將衆人嚇了一跳,都以爲是白且隨將盟主給惹火了。
而管家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更爲驚訝:“諸位,方纔的公子便是我們盟主選定的人,諸位遠道而來,我雲逸山莊自然沒有不招待的理由,待會酒宴便擺上來,諸位一醉方休纔是。”
千里迢迢趕來的衆人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連那傳說中的大小姐一面兒都沒有見得上,不免有人怨懟,紛紛道:
“我說你們雲逸山莊是在耍我們玩兒呢?讓我們來的是你們,現在又要趕我們走?”
“就是,那小子都說他有了妻子,怎麼還能夠娶那大小姐?莫不是你們有什麼勾當吧?”
……
正所謂三人成虎,方纔盟主一進來都沒有跟他們說過一句話,已經造成了他們的不滿,如今更是直接忽視他們還要如此趕他們走,更是讓他們惱怒。
叫罵聲一陣兒高過一陣兒,管家的臉當即沉了下來,他冷然一笑:“諸位,這話若讓我聽見了也就罷了,若是讓盟主聽到,只怕你們可沒有那個本事,更我們雲逸山莊對着幹。”
此話一出,衆人無一不噤若寒蟬,管家的話說的沒有錯兒,他們確實沒有能力跟雲逸山莊對着幹,先不說這裡高手遍佈,這富可敵國的銀錢,也是他們比都比不過來的。
而方纔那些想着法不責衆起鬨的人更是把都低到了下巴,見衆人不在說話,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面色也恢復如剛纔:“酒宴要開始了,我先下去準備一下,諸位英雄好漢請稍等。”
書房內。
盟主則從書案上拿起一卷畫卷,緩緩攤開,那畫上的是一個男子,男子身着白衣,一雙狹長悠揚的丹鳳眼帶着溫潤之色,彷彿世間萬物都會被吸入,而男子的五官更是驚爲天人,即便是絕色的女子見了,也會自慚形愧。
而那畫上的男子並不是別人,正是白且隨。
盟主收起了畫卷,說道:“這個是小女交給我的畫卷,而小女已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畫像之人,正是小女腹中孩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