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先出去吧。”寒慕禹道。
“皇上,外男不易在皇宮,我等已是送皇后娘娘回宮,我們便就此出宮了。”葉茵道。
“你們可是有去處?”寒慕禹問道。
“回皇上的話,我夫君在京城有房子,我們便去那裡。”葉茵又道。
寒慕禹點頭。
這裡葉茵帶着所有的人一起退出皇宮。
“雨蝶,你妹妹也讓她在宮中吧。”寒慕禹看着葉安道。
“萬歲,皇宮如今多了這麼多人,恐怕人心不古。倒不如讓姐姐他們照顧着好。畢竟他們都是葉家的人,不會害了妹妹。”葉雨蝶道。
“好是好,只是朕怕你倒是會寂寞。”寒慕禹道。
“皇上,無妨。還有芸姨在呢。而且我若是想姐姐和妹妹,也可召他們來的。”葉雨蝶道。
寒慕禹點頭。看着那一排英氣勃發的年輕的臉,真希望這些人能爲自己所用。
等那些人都退下後,寒慕禹才問着葉雨蝶:“你那些弟兄中可有意功名者?”
“這個臣妾也不知道,不過臣妾覺得他們即便要求取功名,也該是自個去掙,而不是皇上就這麼賞賜給的。如此得來之物,怕是也不會好好珍惜。”葉雨蝶道:“而且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若是臣妾就這麼讓他們來了,怕是要給皇上帶來許多的煩惱。”
寒慕禹點着頭。倒是覺得葉雨蝶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許多。懂得體貼自己了。這樣的雨蝶更和水晶相似。水晶從來就只考慮別人,從來不想着自己。偶爾想一次的時候,也是被壓迫的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葉雨蝶去重新梳洗打扮,接下來夫妻自是好好的親熱了一番。當寒慕禹摟着葉雨蝶時,這纔有了真正的家的感覺。第一次他睡了一個舒心的覺。那是他以往無論怎樣疲累都無法獲得的。只有葉雨蝶在自己懷中時,他才真正的感覺道了圓滿。
葉雨蝶也是第一次感覺道了真正的滿足和安寧。從前她在他懷中時,總覺得若有所憾。她總是害怕他,總覺得他會傷害自己,也總擔心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是假的時候,他會不會殺了自己。那種恐懼讓她總是無法真正的放開自己,去真正的迎接他。所以她那時對他既渴望又害怕。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不再害怕他了。如今她知道只要自己好好保護他,讓他能全心神的去處理那些困擾他的事情便可,一切將不足畏懼。
葉雨蝶初回宮,自然是所有的女人都來參見皇后。葉雨蝶看着宮中的女人多,但是真正被寒慕禹恩寵,冊封的女人也就五個。其中最矚目的是荀皇妃。
這荀皇妃她記得,當初可是要嫁給左子崎的那個女人。沒想到自己出宮一次,她倒是爬上了皇上的牀了。不過她倒是覺得這個荀皇妃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是有些特別的。
皇后回宮,皇上自然是要給皇后洗塵接風了,這接下來又是要讓所有的女人來朝拜葉雨蝶。葉雨蝶一時也看不出這些女人的真實面目,是以只是淡淡的。有些事情不能怪別人,要怪自己。若非自己聽信別人的話,練了那移魂攝魄大法,一切又怎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幸虧她能及時醒悟,也幸虧那些日子,妹妹和自己的傾心相待,這才讓自己得以脫胎換骨。妹妹,葉晨曦,水晶,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爲何自己面對她時會覺得親切,可是一旦遠離了她便覺得自己只可仰視她呢。這讓她覺得有些自卑。又有些嫉妒
她忽然想起妹妹說的那些話,也許是自己的自卑情緒又在作怪了。是自己的嫉妒才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從今後,自己要用感情去對每個人,而不只是想着掠奪。真正的放低自己。想着妹妹說的話,心中倒是有些悵然。爲何自己沒有早些和妹妹在一起呢。
寒慕禹自從皇后回宮後,就天天膩在葉雨蝶身邊。現在他覺得只有在葉雨蝶身邊才能真正的感受道溫暖。在別人那裡感受到的只是冷。還有那種被搶奪的感覺,那感覺實在讓他不舒服。或許從前的水晶也是這感覺吧?難怪她要躲避,躲到無可躲時,乾脆一死了之。
寒慕禹想着過往的水晶。可惜外面的傳言,外面的風風雨雨,外面的爭奪依然在。若是從前的水晶,她會如何做呢?她會如何綢繆那一切?讓自己如何在這樣的風雲變換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呢?如今的雨蝶,如今的雨蝶會帶給自己什麼呢?如今的雨蝶真的是過去的水晶嗎?他在內心中問着自己。
今日的雨蝶看來確實與往日不同。只是爲何他始終覺得這不是水晶呢?是什麼令自己有如此的感覺呢?可是若雨蝶不是水晶,爲何自己會覺得擁着她時會感到滿足?會感到完滿了?究竟是什麼自己沒有看到的?寒慕禹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
他會經常的看到雨蝶的妹妹,那個和雨蝶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看着她時,自己常會覺得茫然。那是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人。她給自己的感覺也好。就像是明媚的陽光,就像是春日的微風讓人看着看着不覺得就微醺了。可是依然沒有水晶的那種看似近,實則遠的那個感覺。
水晶有時候就像天空,那蔚藍的天空,當你登高了,感覺你似乎可以觸手可及了。但是當你伸出手去觸摸她時,才發現她依然十分的遙遠。遙不可及。彷彿你用盡一身的力氣,想要把她攬在懷中,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她願意爲你駐足時,她纔會實實在在的在你面前。否則你永遠也琢磨不透她。她就像一個夢幻。永遠在你的面前。當你疲累的時候,她會鼓勵你前進,可若是你自以爲是了,她便狠狠的和你拉開距離。是那麼的狠心。那麼的絕情。
“水晶,水晶,水晶。”他心中低喃着。
“欽雲。”有人在那裡喚着:“哥。”
那聲音低柔,輕顫着,卻宛如一根羽毛拂過琴絃一般,讓他心頭感到了一絲的溫暖。恍如迷霧中霎那回眸的女子,看不清某樣,只是依稀覺得那是一個白衣長髮衣袖飄飛的女子,恍如要遠離自己而去。那一聲‘哥’帶着無限的悵惘,又帶着無限的依戀,又恍如帶着無盡的纏綿。
“水晶,永遠不要背棄我。”他道:“我從來就不想要這帝位。可是我卻這麼走到了最高峰。而我從來只要你,可是你卻從來也抓不着。水晶,水晶,我願用的的一切來換取你的一次回眸,只是爲我,可否。可否?”
“我們都有我們不要的,也有我們要的。我和你,你不要權貴,而我不要爭奪,可是我們卻無法背棄我們各自的命運。因爲我們本就是這些。因爲你本就是權貴,而我本就是爭奪。所以我們纔會嚮往我們得不到的東西。”她那樣冷靜的看着他。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你的這份理智。爲何你就不能像一開始那樣的,心中只有情,再無別的?爲何你心中不能去掉那理智,去掉那些分析。爲何你不能只有情呢?”他憤怒。
“這就是我啊。這就是本來的我。我也無奈何。我也想只有一樣。可是那些就像我的腦袋,我的手足,我的身體,我的心。每一樣若是脫離了,在我來說便是死物,只有它們組合在一起時,它們纔有生命。如果你只要一個有情的女子,那麼她就在你身邊。那個人便是我的一部分。你只要好好的珍惜那一部分便可。你記着,我的情始終在你身邊,重要的是你想要的是什麼?”她問道。
他忽然只能搖頭。或許水晶說得對,他只要她的一部分。而對於水晶來說,她是完整的,她擁有完整的自己。她也希望別人能擁有完整的她。或許該是自己放開她的時候了。她說她的情在自己這裡,水晶,水晶。他心中嘆息着。是自己硬生生的想要割裂她,是自己沒想過擁有她的全部。難怪她會逃離自己。
是誰的悲哀,是誰的無奈,是誰的惆悵?又是誰的淚呢?他恍惚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一句話,自己要的情,就在自己面前。
“醒了?”觸目的是一張溫柔的,充滿愛戀的,卻是又有些惆悵的,無奈的臉。
“嗯。”寒慕禹點着頭。
“夢到了什麼?”雨蝶問道。
“沒什麼。”寒慕禹微笑到。伸手攬住了葉雨蝶。雨蝶,雨蝶,雨蝶。他心頭呼喚着。他的腦海中有着的只是一副悽迷的畫面,一個轉身欲去的女子背影,以及一絲的惆悵,無奈,哀怨。悽迷。那副畫面漸漸的消散,消散,最後變成了陽光明媚的上午。明媚的陽光中有着一個女子,一個由遠處向着自己奔來的女子。他張開雙臂迎接那個女子。是雨蝶,這一次他確定自己不會錯了了,那麼溫暖的女子,那麼柔順的女子。雨蝶溫暖了他。
“雨蝶,不許再離開我。”寒慕禹低喃道。
“不會,我會永遠陪着你。”雨蝶回抱着他。兩人就這麼緊緊相擁着:“你放心,就算你不要我的時候,我也會跟着你,直到你再次記起我,想起我,愛上我。我會永遠永遠的和你在一起。”雨蝶道。
寒慕禹心中激動,只是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去愛她。他要和她真正的融合,他要她永遠記着自己,永遠心中只有自己一個。這纔是他要的。
那一天後,他們之間的感情又向前邁了一步。而那一天後,寒慕禹真正的變了。這是所有的朝臣們的感覺。寒慕禹變得強勢,變得冷酷,也變得堅強。爲我用者,我用,不爲我用者,我去之。那一天後的寒慕禹開始走向真正的帝王。就如他的父親說過,他是聰明的,但是他太過用情,而治國決不可用情。所以他把他的情給了那個要自己情的女人。而把自己的無情用到了治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