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沒有必要編造吧!”葉晨曦淡淡道:“其實你說我的那些話,從前的父親也是這樣斥責我的。他說我沒有像對別人那樣的對我母親。我母親也是這樣的訓斥我,問我爲何不能像對別人那樣對她,就算她要爲惡,我也要去幫着她。所以當你那樣問我時,我真的很不爽。與其說我在頂撞你,倒不如說我是頂撞我從前的父母,尤其是我母親。所以我寧願被打死也不要改變。先前你打我不還手時,我感覺你相似在教訓你的孩子一般。豈有父母責打孩子,孩子還手的道理。”
“我明白了。”萬安點頭道垂頭喪氣道:“其實你很像我的逆子。那小混蛋就是這樣。不論我如何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聽我的話。就算我狠狠的打他都沒有用。他的情形就和你一般,寧願被我打死也絕不按着我的話去做。他那時也是那般說的,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要我改變?說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和那個小混蛋很像很像的。尤其是你這死不悔改的臭脾氣。”萬安看着葉晨曦,好一會的傷心。“當年他也說,他就不信我會打死他,每回他都說他是打不死的。他出生那會我不在家,後來回去時,他已經跟着別人學壞了。那時我十分生氣,就開始狠狠的教育他,怎料他如何也不服輸,一張嘴更是把人往死裡說,往往把人所有的心火都拉了起來。每回我要揍那小子時,他娘總是護着,而且總說孩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我無權過問,還說那孩子她教的很好,是我不知足,又說我自個在外面這麼久,也沒有個名堂。她在家帶孩子的,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而我卻嫌棄他們母子。最後就變成了我和孩子他孃的吵架。後來我一氣之下就出來了。等我在外面闖了幾年有些名頭,回去找他們母子時,才知道他們母子都死了。據說那孩子是去砍柴,不小心摔死的,後來他母親也就此死了。”萬安道。
“後來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那個夫人了?”葉晨曦又問道:“是不是尊夫人從前的性子也是這般的剛烈?”
萬安聽葉晨曦這麼問,倒是一愣,好一會才點頭道:“內子的性子就如你一般的烈。每回我們吵架,我都會被她說的無話可說,是以就變成……”萬安沒有再說,但是葉晨曦倒是聽懂了那意思。頓了好一會,萬安才又道:“我後來找了別的女人,本以爲我會就此忘了她的。只是後來我才發現,無論我找多少女人,那些女人無論如何的溫柔體貼,但過了我便忘了她們。我的心中始終被她佔據着。等我明白那是什麼,回去找她們母子時,我才發現,一切已是無可挽回了。”
“你是不是很希望他們能復活?就像那些武林人一般?就算是害人了,但是隻要他們能活着就好了?如此你也可以減少你心頭的愧疚?”葉晨曦問道。
“沒想到什麼都瞞不過你,你居然連這一點都知道。”萬安搖着頭道:“對了,適才她母子說你是她的恩公,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還記得那晚咱們在林子裡,崔華說看到一個光一樣的男子?崔華還說王爺後院都是鬼只的話?”葉晨曦問道。
“記得,怎麼?不會那也和你有關吧?”西門夜問道。
“有關,當時我夢裡就夢見他了,然後我在夢裡就在那裡建了一個地獄。”說着把自己夢中的情形說了一番。
“你是說他們把那些鬼知都歸在一個地方管理?”萬安詫異的問道。
“本來我也以爲那不過是一場夢,可是崔華他說他看到了那些東西,那麼也就是真的了。那天晚上,其實那人也來了。當時我就讓他在那林子裡另外建一個地方,就像皇帝那樣管理那一切。而那些被滅了屍身的魂只,也都被他帶了去。只要他們能找到一點希望,他們就有可能轉世投胎,當然這也要看各自的緣分,有些若是不好的,可能會是動物什麼的。”葉晨曦道。
“哦,難怪那天我看到他們在挖什麼,原來是從新建那個。”崔華恍然道。
“你說那天清晨時出現的人影就是那個人?”西門夜問道。
“是。”葉晨曦點頭。
“那他們母子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這的?”萬安問道。
“他們因該是第一批我遇到的鬼知。當時他們都被移魂攝魄,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寄居人心,伺機吞噬人的生命。後來我看着他們可憐,就在夢中讓他們想到自己的親人所愛。我記着那裡面有那樣一對母子。剛纔那男人告訴我,說他們母子就是那晚被他帶來捉拿那些鬼知的。後來就在人羣中看到了你。她們認出你來後,這兩天就一直跟着你。後來看到你打我,這才忍不住俯身揍你的。”葉晨曦道。
“他們如今怎樣了?”萬安問道。
“我記得當時他們母子沒有離開去轉世,後來就跟着那個光一樣的男人,在打理那些鬼知。看得出,那個男人應該還是蠻信任他們母子的。”葉晨曦道:“如果他們要重新爲人,也是有機會的。”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對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痛下殺手,原來你是讓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杜峰點頭道。
“是我們誤會你了。你連那些鬼知都要給他們一條生路,何況是人呢。”汪琦道:“難怪你會想盡辦法的去幫西門樓主和崔華了。”
“如果那些是人,我不會那樣做。但是他們是靠吸食人元陽生存的鬼,我看到了就不能聽之任之。你們自己想想,如果他們要奪了你們自己的生命,你們會心甘情願嗎?如果他們要重新爲人,只要找到活着的理由,那麼他們自然會有生的機會。可惜很多時候它們都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活着,只是就那麼麻木的佔據着人心,這樣只會帶給人傷害。我那時也只是想給他們有一個棲身之地。其實這在當時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沒想到的是居然是真的。”葉晨曦搖頭。
“你是怎麼想到的?”汪琦問道。
“在我那個世界中分天地人三界,天上爲神,地下爲鬼,中間爲人。那時我沒想到這裡沒有這個,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那麼做了。”葉晨曦笑道。
“你們那個世界是如此對待那些死去的人的嗎?”杜峰問道。
“是,我們那的這個可複雜了。比如萬大俠的家人,他們每年過節時祭祀妻子。”葉晨曦道:“不過我看過這也有這些的啊。比如我去看我爹孃,葉家堡可是把先人們安葬在一處,而後祭祀的。”
“是有,不過各地風俗不一。”杜峰道。
“我想大夥若是能祭祀適時祭祀,而後讓它們有個歸處,它們就不會寄居人心,四處爲禍了。如此人間纔會太平繁榮。人間繁榮了,它們重新爲人的機會就多了。”葉晨曦搖頭道:“算了,這些鬼物咱們不管了。”
衆人點着頭。如今大夥覺得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真實的人,而不是那看不見摸不着的所謂的聖心。是大夥的恐懼把她逼向了一個角落。她爲了給自己找一條活路,於是用上了各種法子。迫使別人也害怕也厭煩,這樣她就可以喘口氣了。
西門夜聽着葉晨曦的講述,忽然明白了爲何她會那麼瞭解自己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同樣的人。他們都有着類似的經歷,也曾爲了自己的親人努力做一切,葉晨曦選擇了玉石俱焚的方式,而他則壓抑了自己真實的感受,讓自己徹底變得麻木不仁。
“小子,晨兒嚷嚷着和你做朋友,這已是我最大的容忍了,我不許你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寒慕川瞪着西門夜道。一把撈過了葉晨曦攬在懷中。
“得了吧王爺,在下對一個男人婆不感興趣。”西門夜不屑道:“在下眼裡,他就是一個混小子。我喜歡女人,喜歡那種溫柔的女人,在下可不喜歡那種男人婆。也只有你纔會把他當一個寶。”西門夜不屑道。
這話聽得葉晨曦十分惱火,所以一腳踹了過去。
西門夜閃身。“對了,你還沒說你的武功怎樣?”
“和王爺打過幾回,都是王爺讓着的,所以好像和王爺打一個平手。至於別人,我也沒打過,我也不知道了。”葉晨曦笑道。
“你,你這個混蛋,居然又騙我們。”西門夜又吼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罷了。如果你也是那麼死去活來的,說不定你比我還會懂得扮衰。”葉晨曦笑道。
“那你和王爺呢?王爺先前可是拋棄你的,你怎麼又肯嫁給王爺的?”杜峰好奇道。
“我先狠狠的揍了他一頓啊。等氣出了就好了。”葉晨曦笑道。
“當時她可是把本王制住,而後當着別人的面對本王又是踢又是打的。本王還是第一次這麼丟人現眼呢。結果她居然還振振有詞,說那些根本不夠還從前本王對她的虧欠。”寒慕川搖頭,想起自己的那次經歷,還真的只能搖頭,不過看她對付別人的手段,還真的很慶幸,這些沒用到自己身上呢。“當時她有多狂就有多狂,要怎麼氣人就怎麼氣人。更要命的是本王想發火的時候,她居然說有人在追殺本王。而且還是前後夾擊。說沒有她,本王就逃不了。當時她還一本正經沒事人一樣的想着要如何救本王。那會爲了大局考慮,本王還真的不能任性。所以本王想着,好像除了娶她做老婆,到時候讓她好好伺候本王外,好像還真的找不到別的可以制她的法子了。可是她卻要本王一不做王爺皇帝,遠離皇宮,二隻娶她一個。本王爲了那一個目的,也只好答應了。否則本王這一口氣難下啊。”
所有人除了搖頭外還是搖頭。現在可是十分同情寒慕川了。
“節哀順變。”西門夜笑着拍着寒慕川的肩膀。
“節哀,節哀。”諸人拍着寒慕川的肩膀,而後魚貫而出。話說這樣的女人他們可惹不起。這根本不是女人。說是男人婆還真的十分貼切呢。
“說,我有這麼恐怖嗎?”門裡傳來葉晨曦的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