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詠詩入宮時間很短,地位也不高,剛剛從才人升到了美人,雖然得寵,但三皇子本身在宮裡都沒有多少勢力,何況她了。不過盧家在宮裡的勢力可不小,當時的盧貴妃地位只在皇后之下,還在三皇子之上,在宮中二十多年,此時這些可用的勢力人手基本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因此,薛詠詩才能不被人發現的聯繫了蘇嫺妃,想要見她一面。不過蘇嫺妃雖然願意見她一面,可想而知對這個奪了她寵愛的女人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沒想到最近風頭不小的薛美人竟然會賞臉來我這小地方,我這裡可真是蓬蓽生輝啊。”蘇嫺妃明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況,應該拉攏對方,還是忍不住含酸道。不過她也拿捏好了,薛詠詩既然會選擇這時候來見自己,應該也是有結交之意,
不然也不會冒風險,這時候軟下來,對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利。
果然薛詠詩並沒有發作,臉上依然帶着溫柔和順的笑容,既不過分謙卑,也不倨傲,只是笑意盈盈的道,“娘娘也是聰明人,何必說這種話。我這次來,自然是帶着誠意來的。”
“你現在寵冠後宮,我現在正被皇上關了禁閉,怎麼看咱們兩個可差距不小。”蘇嫺妃喝了口茶,淡淡的道。
“娘娘何必這麼說?我雖然得寵,可是根基淺薄,而且以我的身份北京,就算日後生下皇子,也斷不用肖想那位子的,而娘娘就不一樣了。”
“話雖這麼說,你也不用和我說這些話,我看你找上別人也是一樣。”
“別人?你是說皇后娘娘?您應該知道皇后的秉性,而且皇后又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薛詠詩嘆道。“不論是皇后還是長孫氏本身都不會願意看到我站穩腳跟的。”
蘇嫺妃本來就是聰明人,被柳皇后點醒了要廣結善緣,不要每個嬪妃都打壓後。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自然也就想到了最近寵冠後宮的薛詠詩的情況。以薛詠詩的情況,確實是不用想生子當太后那種事情,宇文成對盧家的忌憚可不少,而且她如此得寵,肯定也會受到衆多的嫉恨和攻擊,必須要人相助的。
而盧家和長孫家都是頂級的大家族,互相間的爭鬥可不小。可是蘇家雖然眼下看着勢頭不錯,卻還比不上這幾家,卻是需要盧家的幫助的,因此就算薛詠詩不來拉攏她。她也要想法去拉攏對方的。
因此,蘇氏只是狀似思考了一下,就道,“你這樣口說無憑,還要看日後的行事吧。”
薛詠詩笑笑
。嬌美的容顏更是迷人,“就算寫下保證書又有什麼用?我相信嫺妃娘娘會看到我的誠意的,當然我相信娘娘也會給出足夠的誠意的。畢竟,我會在這時候冒險過來,娘娘也應該看到我的誠意了。”
“如果你足夠真誠。我當然也不會把一個助力推出門外。”蘇氏點點頭,帶着點冷淡道,“不過我看着眼下你就有大麻煩了,皇上對那個簡慧郡主可是非常上心,日後她要真入了宮,你未必能贏了她。”
“簡慧郡主?你說林鈺?”薛詠詩美麗玉容上浮現一絲驚訝,“嫺妃娘娘怎麼提起她?”
“你不會連那個流言都沒聽過吧?就算是不管宮外的事情,現在宮裡都傳遍了,不然你以爲我是因爲什麼被關的禁閉?”蘇嫺妃說到了最後,還是帶了些怨氣。
“不過是流言而已。”薛詠詩卻有些不怎麼在意,“娘娘也不過太掛心。”
“怎麼可能不關心?皇上對那狐狸精多上心可是我親眼看到的,那流言可還有假?”蘇氏難忍怒氣道,“再說了,傳的那麼厲害,皇上也沒否認,總有些緣由吧。”
薛詠詩面帶驚訝的道,“可是我前兒正好碰見了簡慧郡主,她還是處子無疑啊?”
“處子?”蘇氏一下子驚了,不過她也是後宅宮裡混了許久之人,心上雖然吃驚非常,但是幾乎是瞬間就恢復如常,“我看外面傳的那麼兇,皇上也還沒否認,怎麼可能還是處子?”
薛詠詩笑笑,“這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娘娘也不必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宇文成可是親口承認了兩人之間有曖昧關係的,如果簡慧郡主真的還是個處子,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詠詩看蘇嫺妃若有所思,卻也不打擾了,她雖然避人耳目親自過來一趟,可是也不能拖太長時間,比起柳氏,她能調動的人手可要少得多了。蘇嫺妃一邊叫人送她出去,心裡卻還爲這件事轉來轉去,如果林鈺是個處子,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麻煩的多。
首先,最大的可能是薛詠詩看走眼了,但是她既然說出來,肯定也有幾分把握的,或者讓蘇家人去見一下,聽說有些積年的老嬤嬤能從走姿眼神上判定出來。如果林鈺真的還是處子,那是宇文成爲了什麼目的,故意放出來的風聲還是連宇文成也被瞞了過去?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問題?
蘇嫺妃想了半個時辰,想的腦仁子疼,都沒想出什麼確定的答案,手上信息量不足啊。略停了停,喝了杯茶,她想了想還是叫了人來,“茶語,你叫人去給蘇家去個信,叫人去拜訪一趟簡慧郡主。”
“拜訪簡慧郡主,爲什麼?”
“等會兒我會寫封信,你叫人交給叔爺爺,他看了自會知道的。”
蘇氏覺得這探查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吩咐完茶語,便去寫了封短信封了起來,叫人送到了蘇家。寫完了信,她的心情頓時好轉了不少,看來古人說福禍相伴也是對的,自己昨兒受了處罰,今兒薛詠詩主動上門來求結盟,更告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此時薛詠詩住的宮殿裡,她的侍女也正在問她和林鈺相關的問題,“娘娘,對於那個簡慧郡主,連蘇嫺妃都坐不住了,您真的不在乎嗎?”
“我坐得住又怎麼樣,坐不住又怎麼樣?”薛詠詩此時臉上神情清冷,完全沒有平日人前的溫柔嫵媚,竟很有幾分冷凝的美麗
。
“不過簡慧郡主真的是處子嗎?”
“我看着像是。”薛詠詩不僅修習過媚術,其實在醫學上也有不低的造詣,不過這一點連她身邊最親信最貼身的侍女現在都不知道。因此她其實很肯定,林鈺絕對不會像是傳言中的一樣和宇文成已經勾搭到一起,多半是宇文成爲了逼那個女子而放的煙霧彈。
“那,簡慧郡主就不足爲慮了?”侍女鬆了口氣。
薛詠詩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方纔冷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那麼愚蠢的話了?這件事我是根本就插不上手,我現在還沒有得到他的心,而且如果簡慧真的想去爭,我可真是沒有多少信心對付那種女人呢,如果她真的狠下心來,我可未必是對手。”
“我覺得這些女人,哪個都沒有小姐你聰明,當初咱們多艱難啊,都過來了。”侍女卻不信。“外面傳的簡慧郡主不過是走了運氣才能站到哪個位置的,小姐要是在她當初的位置,肯定能更厲害。
聽了侍女崇拜的聲音,薛詠詩卻閉上了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在現在外面的流言傳開前,我的名聲和她比起來,如何?”
這是顯而易見的,有不少男人追捧薛詠詩的同時,不少人對她更是嗤之以鼻,說是譭譽半參,那毀的要比譽的可要多,不過侍女卻不太服氣,“您不是沒辦法嘛,如果不那麼做,咱們豈不是任人揉捏?”
“你看,這差距就出來了。”薛詠詩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睛裡帶了無奈和哀愁,“我沒有她的本事,能保全自己的同時,還得到想要的東西。她現在還是處子,宇文成都肯爲了她把蘇嫺妃打了一頓然後禁足,可我呢,美人?呵,小小的美人……”
“小姐別這麼說,我知道您心裡苦。您也是沒辦法不是,她也正好湊巧了,皇帝也不是爲了給她出氣纔對蘇嫺妃動手的。”
“所以說,我不像她那麼會把握時機,只好努力自己去創造時機了。”薛詠詩慢慢的道,神色間卻帶了幾分堅毅。
侍女還想問什麼,薛詠詩卻好像很累了,靠着牆,閉着眼睛,半天才長長的出一口氣。此時馬上就到農曆十一月,已經很冷了,氣息呵在玻璃窗戶上瞬間凝結成了白色的水霧,又慢慢的化開。
侍女看她這樣子,反而不敢說話,沉默了半響,薛詠詩才睜開眼睛,臉上又帶了慣常的嬌媚的笑容,“好了,別發呆了,咱們去點點給長孫皇后的生辰禮物,呵呵,如果沒有舅家的幫忙,我可湊不齊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
“皇上不是賜了您不少好東西嗎?”
“你說什麼傻話啊,如果拿皇上賜的東西送給長孫氏,你看咱們這皇后變不變色,我日後日子如何,也還需要那位的配合呢。”薛詠詩笑道,“說起來,那位簡慧郡主所處的身份也很微妙呀,不知道會準備什麼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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