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老大夫夫妻兩個一走,青青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淚,抱着林鈺哇哇大哭了起來。
她和林筠之間只有朦朧的情愫,還不至於爲了對方要死要活,但是被退婚這種事情,無論如何對女孩子傷害都很大,尤其在幾乎沒有徵兆也沒有爭吵的情況下。
“你要是真氣不過,我去叫人把那個叫林筠的收拾了?”殷素素見青青抱着林鈺哭的哽咽難語,忍不住道,“保準別人看不出,也牽扯不到你的身上。”
不用懷疑殷素素有沒有草菅人命的本事,掌管半個國家的情報系統,收拾個平頭百姓還不跟玩差不多。不過她說這話半真半假,雖然她不會忌諱殺個把倆的人,但以她估計,青青是沒有那麼毒辣的,但是這麼說總能解解氣。
果然,青青還沒有那麼狠的心腸,搖頭道,“算了,畢竟當初林家對我們兩個人都很照顧,小玉大病的時候,林老大夫也十分的盡心盡力。就算沒有當初的恩情,退個婚也不至於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青青姐莫要哭了,是林家有眼不識金鑲玉,沒那等福分。”小白也勸道,“說起來,在座的三個,雖然一個是我姐姐,一個是我未婚妻,但是說起來最宜室宜家的還是青青姐你,林家瞎了狗眼,是他們倒黴。”
“我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要退婚,難道林筠和蘇家的少爺一樣也看上了青樓女子?這又有什麼不好說的?”青青說起來此事,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不想殷素素卻冷笑了起來。“看上了青樓女子?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你看那夫妻倆,雖然說起此事的時候,神情含羞帶愧。但是眼角眉梢的喜意和得意根本就藏不住,我看八成是攀上了高枝。要是自己兒子看上了青樓女子,當父母的無奈對女方退婚的話除了羞愧,肯定有憂愁憤怒,而不是歡喜。兒子放着好好的女子不娶,娶個青樓女子做兒媳婦可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歡喜?”林鈺還真沒看出來。
“你光掛心青青了,自然是看不出來。你問小白,那夫妻倆眼角眉梢是不是有愁容?”殷素素扭頭問小白。
小白也嘆道,“這麼一說。的確是沒有什麼憂愁憤怒的,是有那麼點得意,兩人的精神也都很好,穿着整潔。打扮光鮮。要是兒子喜歡上了青樓女子,應該憔悴纔是,我覺得姐姐猜的八成沒錯。”
殷素素點頭道,“這倒是提醒了我,盯着這夫妻倆,看他們去哪裡便知道攀上了哪裡的高枝。青青,你不是想知道林家爲什麼退婚嗎?最遲明天晚上就能知道了。”
青青點了點頭,微紅了眼眶。鼻子一酸,連忙忍住。自己主動岔開了話題。幾人說了幾句話,因出了林家退婚這樣的事情,都挺無精打采的上了馬車,到了瀾苑,青青也暫且放下諸多原本要處理的家務事,準備好生散下心,調整下心情。
林家退婚這事,說起來也因爲是青青太低調了點,讓林家有眼不識泰山。雖說是訂了婚後,但是做的生意什麼的都不招眼,而且也是這月才一下子紅火起來,林家並不知曉。
而殷素素雖然常來,可一向都是進後門後再下馬車,別人家都不知道是誰,自然不知道青青有這麼一尊大靠山。便是知道了,和人人都知道林鈺是殷素素的義妹不同,殷素素和青青的關係並不在明面上宣揚過。
不管怎麼說,說是不氣惱是假的,雖然白日裡裝作無事,林鈺和小白又百般逗她高興,並沒什麼異樣。林鈺這個懶貨好久沒認真下廚了,當天晚上親自動手做了滿滿一桌子稀罕美味菜品,樣樣兒都是這些人沒見過的新鮮菜品。而殷素素雖然沒回來,但是林鈺和小白存心敬酒,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因此青青被成功的灌醉,一時也沒功夫難過。
只是等到半夜裡酒醒了,忍不住想起林家的作爲,青青還是氣的偷偷在牀帳內哭了一夜,直到天明才丫環下人們漸漸起來,才強忍住。
她沒有晚起的習慣,再加上實在也沒有睏意,便胡亂的起來,叫了丫環過來服侍她梳洗,倒把丫環嚇了一大跳。
“小姐,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麼了?”
青青哭了一夜只覺得眼睛酸澀,丫環連忙取了鏡子給她看,原來她因爲酒醉後哭了大半夜,眼睛紅腫,而且紅腫的非常厲害,看着有些嚇人了。
正尋思着怎麼找些藥塗塗消消腫,林鈺掛心青青的情況,再一次破例,早早的起來,跑過來了。
“你眼睛,這是夜裡——”林鈺太吃驚了,想也不想就道,不過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怕再刺激到青青,還是止住了後面的話頭,“我去找秋溪問問,有沒有消腫的藥。”
“你不用很避諱,我不是那種怕被提起的人,不妨事的。夜裡是哭了半夜,可是哭完倒覺得心裡清爽多了。”
青青哭了一夜,發泄出來,其實這會兒倒比之前覺得好多了,“再者你說沒錯,是林筠他沒福氣,我何必太過傷懷。”
林鈺吐了吐舌頭,看着青青梳洗過了,挽着她下樓吃飯,一邊走一邊道,“其實啊,你這個情況小說中很常見呢,這個叫退婚流。”
“退婚流?如何解?”青青被林鈺吸引了興趣,忍不住笑着問道。
“就是說無論男女,以對方有眼不識璞玉,然後慘遭退婚作爲開端,然後大家看着好像很悲慘,等到主角一旦一飛沖天後,心中就越發爽快,還能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心中自慚形穢,後悔不已,俗稱打臉。”林鈺想起前世某本大火小說中情節越說越來勁了。
“你和我不一樣,身世不明,但素素姐也說那玉佩是絕頂好玉,絕對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有的。說不準過些日子你父親就找來了,一認親,說不準變成了大小姐甚至公主,到時候林家只是攀上個小官宦人家的女兒,嘖嘖,對比太強烈了。”
“我說,你也太會暢想了吧,公主不是皇帝的女兒嗎?眼下的皇帝沒有女兒流落在外吧。”小白早聽見林鈺在那裡嘰嘰喳喳的。
“哎呀,你這個人真沒有浪漫情話,我只是一比喻而已。再者這世上只有我們大周皇帝嗎,四周還有好幾個國家呢?說真的,以後我們說不準還要仰仗青青你呢。”
“你真會說,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林鈺說了半日,青青終於展顏而笑了。
“我可是真心的,天下的奇人奇事是人想都想不到,老天的安排,凡人豈能窺測?”林鈺笑道,“總之,苟富貴,勿相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