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家上下幾乎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幾乎是毫無徵兆的,朝廷就迅速動手了。臘月七日,吳御史和太原刺史聯合上書並附上刺殺太子的證據,皇帝震怒,下令抓捕張家主要人物,並命人徹查。臘月八日,三皇子獻上謀反的確切證據,興國公鎮遠侯陸遠之等大將請戰,臘月九日,皇帝正式下旨,調動軍隊以防張陳兩家產生動亂。
說是調動部隊防止張陳兩家狗急跳牆,但是張家和陳家又怎麼可能束手就擒?好在張白龍已經給了這些人警告,在族長的支持下,雖然那些人積極性不足,也做了一些準備不至於完全措手不及。因此九日也就算是正式開站了,至此不過三日。
張陳兩家的傳統地盤不用說自然是一片亂象,連京城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不安裡。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一旦戰亂苦的可是百姓。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朝廷對上張陳兩家,輸贏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還是有些不安。
連林鈺家中的僕人侍女都不例外,一個個都在議論這件事,林鈺雖然早就知道消息,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不能對外說的。此時終於開戰,她的心裡既有些面對戰爭的慌亂不安,也有些終於開戰的安心感。畢竟不上不下,知道某件事情要發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是最熬人的。
好在眼下看來戰爭對林鈺的影響幾乎很微小的,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幾乎不涉入其中,比如說某位手掌大權巾幗不讓鬚眉的絕色美人。
一開戰後,殷素素更是忙的沒邊了,京城明面上防務她雖然不能插手,可是暗地裡佈置卻是她的工作,防止刺客和間諜的滲入。對一些要員權貴的保護和監視等等事情讓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但這也是她的復仇之路,殷素素興奮還來不及,怎麼會不用心?
林鈺去了幾次瀾苑,她走在拼命。林鈺真擔心仇還沒報,殷素素就過勞死了,忍不住勸過她幾次。可惜殷素素雖然心領了她的一番好意,還是我行我素,依舊如故,只說自己心裡有數。對於這樣的情況,林鈺也沒有辦法。畢竟殷素素要做的事情確實非常重要,明面上的戰爭在進行着,盤面地下的戰爭也正在高潮。
就算從偶然聽到的隻言片語的規模來判斷。林鈺也知道張家和陳家幾乎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刺殺重要人物,刺探消息,破壞消息情報傳遞,破壞糧草運輸等等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也是。張家和陳家現在可是背水一戰,如果輸了身家性命就全沒有了。
在這樣的忙碌下,殷素素幾乎顧不上自己手頭的生意,把大部分交給了小白來處置,雖然地方上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也不是小白能輕易應付的來的。所以白緋若現在也忙的腳不沾地。偶爾還要接一點殷素素派給的私差,更是繁忙。
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林鈺都額外多了不少事情。倒是青青更悠閒了一點。或者說,在其他人的繁忙襯托下,青青悠閒到幾乎可以稱爲可恨的地步了。好在青青還算有良心,殷素素那邊的差事好多都是絕密的事項,想幫忙也幫不上。林鈺這邊有些田產家務就好處置的多了。
“聽說了嗎?陸平之也參戰了。”青青一邊幫着林鈺看田莊上的租子一邊閒話道。“也不知道陸平之能不能活着回來,就他那窩囊樣。真打起仗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因爲張婉兒的一些作爲,再加上爲林鈺打抱不平,青青和鎮遠侯府的樑子結的可不小,說這話的時候是滿滿的惡意,淺玫瑰色的脣上冷笑浮現。
林鈺今兒做家常打扮,後面的頭髮全都披散着,原本正在覈查禮單,一擡頭如墨緞般的長髮都從肩頭滑落下來。她撥弄了一下頭髮,方纔淡淡的笑道。“其實陸平之也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據說兵法嫺熟,帶兵也頗有一套,只是人品有點問題,女色上頭不清楚。不過皇上用人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既然用了他,也代表他能做好。”
“也不過是三皇子想要爭位罷了。”青青看了看兩邊都是貼身的丫環,輕聲對林鈺道,“據說太子殿下的身體確實是越來越差,痊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偏他又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皇伯父看着沒有什麼辦法,也只能從其他幾個皇子中選擇後備的繼承人,要不然二皇子三皇子幾個怎麼跳的那麼歡?連六皇子五皇子都想要表現呢,畢竟那位子的吸引力也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是義父對你說的嗎?”林鈺聽到這裡,才放下禮單,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一部分是父王對我說的,一部分是我從別處聽到的,畢竟我出入宮廷的次數也不少,也經常見到別的。而且,幾個皇子哪個不想要我父王的支持?”青青帶着一點冷笑道。“個個經常往王府送東西的,給我爹我哥哥們送美女,還幫我介紹什麼青年俊彥。
“這樣也是正常啊,畢竟義父和皇上的關係是如此的親密,如果義父能說幾句那幾個人的好話,機會很大很多吧。”林鈺笑道,“想要登上那位子,自然要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也是人之常情。對了,這次有哪幾個皇子想要表現自己的?”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額,七皇子的態度不是很明顯。”殷素素數了數,不知道突然想起來什麼,懷疑的道。“你不會還關心着七皇子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不過他那個老婆可不是個尋常貨色,絕對的野心勃勃啊。”林鈺想起那位柳二小姐,嘆了口道。“一看就是想要母儀天下的女人,眼睛裡的野心的光幾乎難以隱藏。”
“你最好祈禱七皇子不會有機會登上皇位,不然的話他未必善罷甘休。”青青突然想到一事,提醒林鈺道。“不過他那性格,雖然出身高,老婆出身也高,可只要皇伯父腦子沒有壞掉,大約不會選他的。”
“你怎麼突然這麼說?”林鈺敏銳的察覺了青青似乎意有所指,“爲什麼說他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也算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了,各自男婚女嫁,還有什麼好說的嗎?上次偶然見了他一次,也沒有太失態吧。”
青青恍然察覺自己說漏嘴了,爲了免生事端,齊王原本是叫青青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不要對林鈺提的。不過麼,還是關心林鈺的心佔了上風,青青也擔心林鈺不設防,日後真吃了虧就晚了,就把丫環們趕了出去,然後把訂婚那天晚上的事情對林鈺說一遍。
“就是這樣,要不然我們怎麼沒及時收到你們被襲擊的消息?就是爲了處置這件事,你這幾次來王府都沒見到陸側妃吧,就是被父王軟禁了。”
喝了口茶,青青嘆口氣道,“父王原本是不想對你說起這件事的,打算就這麼過去算了,只是當時馬上就發生了襲擊案,接着是投毒案,根本就沒有閒心,我就給忘了。我今天雖然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不過就算今天不說,過段時間也要把這件事給你私下提一下,免得你意外吃了虧。不過這件事你心裡知道就好,不要再提了,多留個心眼就是了。”
林鈺也是挺吃驚的,“我認識的七皇子不算特別正人君子,可也算是個老實的好人吧,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聽說是他那位王府柳氏慫恿的,又給他出謀劃策。不過大概只是把錯誤往女人身上推罷了,自己要是拿定了主意,難道別人會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做齷齪的事情?”青青說起這件事還是很生氣,而且她年幼的時候一直認爲母親是被生父拋棄的,如今雖然發現事實不是那樣,可是她還是對女性寬容些。
當然,青青說的也沒錯,別人再怎麼慫恿,自己有原則底線,那些小人也沒辦法。不過如果說是七皇子的正妃柳氏慫恿並且出主意的話,林鈺還真信。
不到一年前,林鈺和七皇子同時落難,那個時候大家奮力求生,幾乎有幾分錢的本事用了幾分,那個時候的七皇子怎麼看都不是心機深沉能用的了陰謀的人。加上柳氏那一次找林鈺聯繫,給林鈺留下了太不好的印象。不過,只要自己小心,從上次來看,宇文毅似乎也真的灰了心,也不是很危險。
“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朝廷上的動向吧。”林鈺換了個話題,“以我和殷素素與三皇子的關係,如果真讓他當了太子,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數千裡之外的西北邊塞也有人在談論這個話題,古樸的土樓裡,兩個男子正面對面喝着火辣辣的燒刀子。
“四殿下,你不參與進去嗎?這樣的機會,不能放過啊,總不能讓皇上一直看不到您吧。太子且不說他,其他的皇子裡面,您絕對是最優秀的了,難道真的甘心被埋沒?”高大健碩,臉上有一道長長疤痕的男子猛地把陶碗裡的酒一灌,激情的道。“只要殿下一句話,我們兄弟都跟着殿下幹!”
健碩疤痕男對面的坐着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歲年紀,面容俊美硬朗,有一種特別的硬朗軒昂,不過他心裡顯然不如面上有底氣,嘆了口氣道。
“我怎麼可能甘心,不過父王的態度不明,我也比不得其他人,還是先試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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