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天既然說話,便不怕惹禍上身,何況要救的是一位美女,或許這便是英雄救美,但韓行天沒有這麼想,因爲滿樓的俠士見過五個匈奴人的身手,都不願送了性命,還可能連累九族。
那五個匈奴人突然猛撲過來,韓行天輕輕一踩板凳,飄然而下,白衫在空中飄蕩,恍若仙人臨凡,也只有絕對實力的人才能做到。
滿樓的劍客不禁爲他那絕妙姿勢陶醉,彷彿看着一場仙人的舞蹈,但跳舞的人不是美少女,而是一位英俊的少年,連那少女也沉醉在其中,她很想衝上去和他一起飛翔,或許會成爲萬人羨慕的一對,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畢竟那五個匈奴人又撲了過來。
韓行天冷冷一笑,道:“別不自量力了!本人還不想弄髒了腳!”那五個匈奴人哪裡忍得下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勁向韓行天進攻。
韓行天只是輕描淡寫地躲過他們的招數,但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韓行天終於要出手了,就在人們還未發出驚歎的噓聲,五個匈奴人已經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韓行天的劍也已經入了鞘。
那太監看得呆住了,半天方纔指着韓行天喝道:“你殺了朝廷特使,你完蛋了,如果匈奴人打來,必然拿你九族祭旗!”說完就狼狽不堪地奪門而出。
韓行天的眼睛忽然溼潤了,暗暗嘆道:“這世間只有我一個人,哪來的九族讓你們祭旗!”
正當他哀傷之際,忽聽一個動聽的聲音問道:“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如何稱呼?好讓小女子日後答謝!”
韓行天吞下淚水,靜靜地望着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是蕭何的什麼人?”
那少女垂頭答道:“蕭何是家父,小女子蕭如夢!”
韓行天點頭嘆道:“好一個‘如夢’,人生不就宛若一場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便轉身離去。
蕭如夢似乎聽出他的悲哀,愣了半天,才追出去,叫問道:“公子如何稱呼?”
韓行天並沒有回頭,只是遠遠回道:“我們還是會見面的!”
蕭如夢呆立着,不知是悲還是喜,一個陌生人說他還會與自己相見,那就一定會有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韓行天牽着馬,漫步在人來人往中,孤獨的傷感,寂寞的情懷,還有滿腹的仇怨,時時刻刻纏繞着他,也許這世上本不該有他,也許早該陪着家人而去,但是爲什麼當初選擇逃命,選擇如今這條孤獨的路。
有人說英雄都是孤獨,可是他算什麼,難道就因爲救了一位少女,便可稱上英雄,他時刻記念着父親的那句話,“爲父不可以做禍亂國家的臣子,除非萬不得已!”
他現在仍然要問:“難道現在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嗎?”
日暮斜陽,殘紅灑在長安古道,“古道西風瘦馬”雖然是後來馬致遠的曲調,但此刻用來形容他也絕不爲過。
身後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此刻已經是傍晚,行人已經稀疏,不會再有這般多匆忙的人,韓行天縱馬而上,閃在一旁,卻見一隊官兵擦身而過。
韓行天本以爲他們是來抓自己,所以匆忙上馬,如今見他們望都沒有望他一眼就奔了過去。“難道是抓剛纔那五個人的?”
韓行天帶着疑問,鞭馬緊隨其後,不多久,卻見他們扛着五個黑色布袋,那布袋似乎是用來裝豬的,但裝人也足夠了。
布袋裡的人還在掙扎,很顯然那五個侯爺已經落網了,除了他們是不會再有別人了。
韓行天將馬寄存在一家客棧,使起輕功,很快就跟上那對官兵,見他們進入一間巷子,接着又轉過幾道彎,最後在一間裝飾的華麗的屋中停下,將五人扔了進去。
韓行天飛躍起來,踏着牆院,伏在屋頂上,透過縫隙向裡望去,竟見到那酒樓裡捱打的太監正和一個打扮相當華麗的匈奴人悄悄說道:“今日酒樓中的事,卑職未能處理好,累了貴國尊使喪命,還望王子殿下息怒!”
原來那匈奴人竟是匈奴王子,韓行天不禁暗暗心驚:“匈奴人的王子已經來到我們大漢都城長安,居然無人知曉,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只聽那王子道:“他們五個自作孽,死不足惜!但是本王有兩件事,你一定要幫我辦好!”
那太監道:“王子殿下儘管吩咐,卑職赴湯蹈火也要完成!”
那王子讚了聲“好”,便道:“第一件事是,當今大漢皇上對我們匈奴太不友好,想法除去他!”
那太監竟嘿嘿笑道:“殿下放心好了,太后對惠帝早已懷恨在心,不用殿下吩咐,我們也會除掉他的!”
那王子點了點頭,笑道:“很好,聽說昔日劉邦的軍師張良從一個秘密老翁那裡得到過一本兵書《太公兵法》,還有項羽當年縱橫天下靠的那本武功秘籍《霸王劍法》,第二件事就是要你幫我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這兩本書。”
那太監想了片刻,應道:“卑職一定照辦!”
那王子滿意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五個黑布袋,說道:“聽說他們中有個人今天打了你,就交給你處置了!”
那太監尖聲笑道:“多謝殿下!”即刻命人將那五人擡了出去,那太監也磕頭拜辭。
韓行天見了甚是惱火,但是不宜打草驚蛇,便又跟着那太監,經過幾道大門,那太監將五人放在一間房中,關上門,對着身邊的隨從笑道:“該知道怎麼做了!”話音剛落,便見隨從衝進去,不時從房中傳出五聲慘叫,顯然他們五個已經被殺。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天子腳下也不安全,唉!”韓行天暗自搖頭嘆道。
忽然間從未央宮傳出一聲尖叫,便聽見宮女四處奔相報喪:“陛下駕崩了!”
韓行天此時混在人羣中也擠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被砍去手腳,挖去雙眼,割掉雙耳,做成“人彘”的女人被拋了出來。接着就聽見一個老女人嘶啞的哭聲,一羣太監宮女跟着嚎啕。忽又聽身邊一個小宮女低聲說道:“聽說陛下是被呂后用戚夫人嚇死的,這樣害死自己的親生兒子,肯定會遭報應的。”
韓行天望了她一眼,那宮女急忙閉上嘴,恨聲道:“多嘴!”韓行天淡淡一笑,悄悄回到客棧,望着幽暗的天空,握緊拳頭,罵道:“呂后這個毒婆娘,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家父必是她設計害死的,還有我的三族親人,也是死在她的手裡,我一定要報仇!只可恨我孤身一人,如何鬥得過呂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