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讓玉兒進去看一眼。”
咚咚咚——
咚咚咚——
玉兒不住拍打着門扉,要知道她家公主自早上就把自己困在屋子裡,連飯也不吃,也不知道是除了什麼毛病。
此刻,屋裡用被子裹成一團的蘇煙雨只乞求宮闕能快點回來,不然——
不然她真的遭不住啊!!!
另一邊翻了宮牆逃出宮內的宮闕正帶着斗笠悠哉悠哉地在大街上閒逛,欣賞着玄月國的繁華。
街上人來人往,也算是熱鬧。
雖說是沒到節日,可這玄月國子民卻仍是熱熱鬧鬧的,歌伎行舞水袖紛飛,那一個個燈籠掛在房檐上映着紅光。
茶樓旁人們在那裡興致勃勃地猜拳,五魁首啊三個六,贏了的人就請花雕一壺,小菜一碟,更有人於酒樓行飛花令,風流雅興。
老遠便看見“長樂坊”三個大字,宮闕欣然前往,卻不想被身後幾聲尖叫移了性質。
“我的荷包!”
一個高高的女聲響徹天空。
街上有人橫衝直撞,搞得四周一片狼藉,身邊的人忙着躲閃,生怕這倒黴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宮闕順勢望去,在這條不斷延伸的空隙盡頭,一個婦人漲紅了臉站在那裡嘶聲尖叫:“來人啊,抓小偷!!!”
眼看着那位小偷就朝着自己這邊跑來,她暗自旋掌凝氣,等待時機。
“前面那位小女俠,快幫我一下!”
那小偷身後跟了個清麗身影,宮闕想都沒想一個橫腿將那毛賊拌了個跟頭。
見狀,原本在追捕毛賊的女俠立即一個箭步衝向前來,連劈幾掌。
奈何那毛賊反應太快,將她數掌躲過,宮闕趕緊幫忙,牽制住那賊人的行動。
一時間塵埃四起,衆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見着那人與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劇烈打鬥。
“打他的手腕!”
女俠大呵一聲,宮闕立即心領神會,直直朝着他的手腕打去。
尚未看清眼前是何人,那盜賊便覺得自己手腕被重重一擊,疼的齜牙咧嘴, 握着錢袋的手瞬間不由自主地鬆開。
荷包掉在地上,灑落 了一地的碎銀子。
那人開始警惕了起來,只是眼前塵霧迷濛,他尚未做好防禦,肚子便吃痛地挨下重重一拳。
是誰? !
一旁衆人只看見那盜賊時而向左揮拳,時而竄上天去,時而重重落地,時而又被扯來扯去。
直到最後,他才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一聲不支一聲地倒着氣,不再動彈半分。
“完美配合。”
看着被打成豬頭的盜賊,女俠笑着從人羣中現身,嘴角滿意地勾起,活像個打了勝仗的英雄,用長劍抵住他的咽喉,笑:“你還敢不敢再來偷!”
“不敢了不敢了,還請姑奶奶大人有大量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人連連求饒,雙股戰戰,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尿了。
他腿間黃色的尿漬漸漸擴大,散發着一股濃烈的騷臭味,惹得那位靚麗女俠不禁皺了皺眉頭——
真髒。
一旁早已收手的宮闕就站在一旁撿笑。
她笑那人膽子這般小就敢做盜賊,這不,惹上一個大麻煩,恐怕小命不保咯。
“我上有老下有小,這是實在沒錢吃飯了纔會如此,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女俠放過我,我那瞎了眼的老母還等着我回家做飯呢!”
藍昭露出了厭惡的神情,看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蛆蟲,收起劍凜然道:“把銀子交出來,快滾!”
“是是是!”那人趕緊將散落一地的銀子收起來,雙手奉還給原主。
原本事情就應該這麼草草了結,偏偏宮闕看熱鬧不嫌事大,揮舞着小粉拳興致昂揚:“抓他去見官!”
此話一出,藍昭的目光被她吸引了去,一臉厭煩地看着宮闕訓誡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歹毒!他老母有孩童,你怎麼就不肯放過他?”
宮闕一臉無辜加委屈,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可他武功那麼高強,怎麼可能是普通的盜賊?女俠姐姐你真是好會冤枉遲遲!”
這一說,倒是提醒了藍昭,的確那人武功不凡若非練家子怎麼可能會……
糟了!
藍昭一回頭,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回頭看着面前這個快要哭出來了的小哭包,藍昭不耐煩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有些煩躁地說道:“別哭了,是姐姐不好,姐姐給你買糖葫蘆行不行?”
說完,她順手抓了一個看熱鬧的小商販的糖葫蘆,給了他些銀兩後拿着糖葫蘆舉到宮闕面前。
她素來最看不得小姑娘哭了!
“嗯。”宮闕可憐巴巴地擦了兩下不存在的眼淚,乖乖接好她遞來的糖葫蘆,聲音軟乎乎地說道,“謝謝姐姐。”
不知道爲什麼,藍昭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小哭包有點可愛。
況且她從小與那些粗莽漢子同吃同住,看見這般可愛的小孩子不禁動了些惻隱之心。
沒人鬧看,人羣自然散去,藍昭看着面前乖乖啃糖葫蘆的小糰子不禁有些好奇——
“小不點,你一個人來街上也不怕被人販子拐了去,是來找誰的啊?”
“我來找這兒的老闆。”
宮闕小肉手遙遙一指,藍昭順勢看去,就見着“長樂坊”三個大字,差點驚掉了下巴。
不是,這麼小個小孩子逛花樓做什麼?!
“對了,小姐姐叫什麼呀》可不可以告訴我?”宮闕眼巴巴地看着她,模樣又乖又可愛,像一隻小奶狗。
“我?我叫藍昭,你叫我藍姐姐就好。”
藍昭?
宮闕似乎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個名諱,但陌生的很。
不管了,NPC能攻略一個是一個,管那麼多做什麼?
人多力量大!
“那……藍姐姐,你能陪遲遲進去嘛?遲遲一個人不敢去。”宮闕雙手握成拳頭抵住下巴,軟乎乎甜糯糯地乞求道,“拜託拜託,好姐姐~”
藍昭那受得了這般?當即腦子一熱答應下來。
況且她此次前來就是想見識見識這京城最大的青樓長樂坊。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反而消息最爲靈通,能在短短半月之內崛起,不知裡面藏着怎樣的勢力。
衆人只見一位身着藍色勁裝的女子抱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兩人模樣皆俊俏,也不知是來做什麼的。
老鴇一看那被抱着的小姑娘衣着不俗,渾身上下一副富貴樣,趕緊迎上前去,笑得雙頰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極盡諂媚之相:
“不知兩位貴客是到這裡做什麼的呀?”
未等宮闕開口,藍昭朗聲道:“我來找你們當家的。”
當家的……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土匪頭子呢?
宮闕在心中扶額狠狠嘆了口氣。
“喲,居然是來見老闆的貴客,不知女俠您身上有幾兩銀子啊?”
藍昭囊中羞澀,囫圇着說道:“這你別管,總之……總之把他叫出來就好了!”
她越說,心理越沒有底氣。
老鴇可是比猴子都精的人,立馬看出來她沒錢,頃刻間換了副刻薄嘴臉,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嘴裡嘖嘖有聲: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兩個窮酸鬼,還敢來這裡?!難不成是哪個窯子裡出來的窯姐兒跑到這裡裝威風了?你們這樣的賤種我見多了!!”
“還有你這個妹妹,小小年紀生的一副賤樣,不如賣到我們長樂坊來,做個頭牌,省的跟你吃苦!”
“看你們倆這個窮樣,估計這輩子都吃不上四個菜!”
她穿的這麼窮酸樣懷裡的小賤種卻穿的華貴,一看就是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偷來了衣服,裝的人模狗樣的,還敢大搖大擺地來這長樂坊來消費?
簡直是癡人說夢!不知天高地厚!!!
呸!賤種!!!
她聲音尖銳刺耳,像宮裡太監們的叫聲,比走調的嗩吶還難聽!
衆人聞言紛紛轉過頭來,指着她們半是調笑便是厭惡地三言兩語地議論開——
“瞧她們穿的人模狗樣的,還以爲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沒想到是兩個落魄狗!”
“就是,還來這裡,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從頭到腳透露着窮酸味,真是髒了這長樂坊!”
一句一句聽得老鴇心理格外舒爽。
“來人,這兩個窮鬼給我打出去!”
她一喊,門外守門的壯漢瞬間出現在兩人背後,個個腰圓膀子粗,越發趁得她們二人身形如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