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瑤跟隨着戰圈,來到了外圍密林。
爲了不被波及,她所在了戰圈最邊沿的位置。
這個位置,既能看清兩隻妖王的戰況如何,又能確保一個不好,自己能夠迅速躲進空間避難。
雲月瑤是狐族的小公主,雖然不是妖界的。
但是這些妖狐若是有望飛昇,自然是要投奔青丘而去的。
故而,說這裡是她未來的子民,也不爲過。現在有外族前來鬧事,威脅了她未來的子民。
雲月瑤的心,自然是偏向狐族的。
雖然狐王很不着調,但也好歹是狐族妖界的統帥。她個人喜好放到一邊,還是希望狐王可以勝出。
不然,今日恐怕就要見識狐族,被鷹族屠戮滅族的一幕了。
即便鷹王口口聲聲喊打喊殺的只有狐王。
但是,只要不傻,都能預見得到。鷹王帶頭,已經對狐族進行了侵犯挑釁的行爲,又怎麼可能給狐族休養生息,來日復仇的機會。
所以,既然要動狐王,那就要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今日狐王的生死,等於決定了火雲狐一族的興衰。
雲月瑤看得分明,想得明白,暗暗爲小青丘擔心。鷹族對狐族,有着先天的優勢。不知這次動了真格的,狐王還有沒有那份幸運,一個媚眼,將對方搞定呢?
雲月瑤這邊算是純看熱鬧的。
狐王那邊卻是整隻狐都不好了,雖然他比對方的修爲高了一丟丟,但是,鷹王這個傻鳥拼命的打法,他還真的有些吃不消。
偏偏,狐族的媚術不能對着同一個目標施放,次數越多,效果就越差。
狐王只能使出渾身解數應戰。
這打架的,就怕遇上這種不要命的。狐王頗爲頭疼,卻不得不接招。
好在這裡離小青丘遠了些,這樣的距離,加上護族大陣的開啓。他們鬧出的動靜,應該不會毀了狐族之地纔對。
狐王手忙腳亂的躲閃鷹王的利爪和巨大的羽翅,倒也被打出了火氣。
這個卑鄙的傢伙,竟然打着打着,就化出了獸型。體長百丈的巨鷹盤旋在密林上空,每每撲飛下來,就像一場災難。
狐王限於身形,很不好迎戰。
於是,他不得已,現出了真身。一隻巨大的三位火雲狐頂天立地般,立於密林之上。
那對於雲月瑤來說,像是原始森林的密林,此刻在狐王的身下,就像是一片長相別致的小草。
雲月瑤看到狐王的真身,一愣,低頭看看自己,巴掌大小。
再看看人家,那身軀像山嶽般,竟不比鷹王展翅的時候小到哪裡去。
雲月瑤有種錯覺,這兩隻妖王,如今展現而出的,應該還不是真身。
只是限於戰場太小,才只有百丈大小。
她可是聽小老頭說過,堪比大乘期的靈獸,化出真身來,都有個千丈左右的巨大身軀。
想想八階的蛇王,就有百餘丈大小了。雲月瑤對此深信不疑。
狐王仰頭,對着天空的巨鷹齜牙咧嘴,一番威脅。
天上眼神之中殺意瀰漫的鷹王,也仰頭一聲鷹鳴,嘹亮而有氣勢。
然而,就在鷹王正在鷹鳴之時,狐王嘴角一勾,三團巨大的火球丟向了鷹王。
鷹王才鳴叫到一半,被生生打斷,狼狽躲閃,憤怒難當。
雖然三團火球都被躲了過去,但其中的兩團都擦到了他的翅膀。
鷹王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他的翅膀已經傳出了濃郁的燒烤香氣。
鷹王吐出冰霧試圖滅口,可那火苗卻是根本不怕冰霧,依舊燃燒的旺盛。
鷹王驚疑不定的驚聲道:“三昧真火?王八蛋,你到底修成了三昧真火?!”
狐王看着鷹王的狼狽,閒閒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本王的三昧真火呀~可是剛剛纔有小成喲~!烤了你這傻鳥,真真合適,讓你不分青紅皁白,讓你聽風就是雨,敢來我狐族撒野。”
狐王每每數落一句,就以狐尾,向着空中的鷹王拋去一個火球。鷹王雙翅的羽毛已經被燒掉了不少,此時飛的歪歪斜斜。
故而,狐王接下來的火球,就成了百發百中的砸到了鷹王身上。
沒用一刻鐘,鷹王就從高空掉了下來,那股濃郁的烤雞味道,引得雲月瑤偷偷嚥了幾次口水。
她是真的沒想到,原來鷹王這種大妖,也能被火燒着。燒着還不說,這股濃郁的燒烤香氣,可是比六階妖獸香多了。
雲月瑤很不厚道的想着,如果鷹王就此被烤熟了。狐王會不會將那隻巨大的烤傻鳥,分她一塊肉嚐嚐?嗯,她還沒吃過鷹肉。
雲月瑤在一旁圍觀,幻想着高階鷹肉的味道。
就是不知,這樣的想法,如果被正在承受着烈火灼燒的鷹王知曉,會不會有心理陰影?亦或者直接炸毛?
哦不,他已經沒毛可炸了。這才掉下來沒多會兒的功夫,鷹王已經變成了禿毛鷹。
雲月瑤一心想着吃,也沒在意對方退毛以後的樣子,比禿鷲還要醜,在她的眼中,禿了毛的鷹王,已經被她自動鬧不成放在烤盤上的巨大燒雞了。
嗯,那像小草一樣做陪襯的密林,現在看上去,更像西蘭花呢!
雲月瑤正癡迷的想着美食,一時間腦中都是以西蘭花擺盤的燒雞。
而戰圈中心處,鷹王被燒沒了一身順滑而美麗的羽毛,一時惱羞成怒,眼中的偏執瘋狂形成了旋窩。
他爆吼一聲,全身變得赤紅,整隻禿毛雞一樣的造型,瞬間像是抹了一層辣椒。
雲月瑤皺眉,喃喃道:“太辣可就不好下嘴了。”
她聲音很小,但卻逃不過兩大妖王的耳朵,鷹王不知道什麼意思。經過幾日相處,深知這位小公主是個吃貨的狐王,卻是聽明白了。
他眼看着對方暴血,本該緊張的。
卻因爲雲月瑤這無心的一句話,給惹得險些岔了氣。
然而,他憋笑的神情,落在鷹王的眼中,那就是嘲笑他,看不起他!
暴怒的鷹王,最後一絲理智,隨着暴血強化到最後一步,又受到了狐王的嘲諷而消失。
真·罪魁禍首——雲月瑤,對此全然不知,還在因着燒雞塗滿辣椒不好吃的事情而糾結着。
狐王緩過一口氣,暗叫不好。可他現在再暴血迎擊已經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狐王不得已,只能以他那雙巨大的狐狸眼,再一次釋放魅惑之術。
獸身原形釋放的效果,是人身效果的好幾倍。
鷹王理智全無,陷入瘋狂,自然也就更容易被左右。
狐王正是堵上了這一點,纔敢在這一刻做出這樣的判斷。
鷹王本來還要暴起,卻是因着狐王的絕招使得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定在了原地,眼神從瘋狂,慢慢弱化,變得哀怨癡迷,茫然而又憤恨。
最後一張鷹臉扭曲,眼神之中滿是怨氣和戾氣。
鷹王陷入幻覺中的時候,狐王也沒閒着,他後發先至,一身火紅的皮毛更爲鮮亮。三條粗大的尾巴有粗壯了一圈又一圈。
狐王張開大嘴,口中兩顆犬牙長長的長出,看上去好像劍齒虎的牙齒。
那本還隱沒在密林中的四爪,此時紅的發黑。爪邊騰起了片片紅雲。
最後,在狐王的頸背上放,“呼啦呼啦呼啦”騰起了三顆巨大的火球,虛空漂浮着。
三顆火球的大小,比之之前燒灼鷹王的要大了許多。不止體積大了,那散發而出的威能,也比之前的火球暴虐了很多。
這,纔是真正的三昧真火,或者說,是解禁了全部威能的三昧真火。
雲月瑤看着如同變身的狐王,尤其是那三團,灼燒的空間都出現了扭曲感的火球,原本只想着吃的大腦,清醒了過來。
眼前這一幕,也許才叫動真格的吧?雲月瑤想着,卻不知雙方這樣的變化,是什麼絕招?還是神通技?
頂層之戰,還不是她這樣一個小弱雞能承受的,所以,在雙方擺開決一死戰的架勢,打算一招定勝負之際。
雲月瑤很有自知之明的,默默鑽進了簪子空間,反而是讓小老頭給她立了一面水鏡,偷偷圍觀起兩大妖王的絕招。
狐王暴血變身剛剛完成,鷹王也從渾渾噩噩的中清醒了過來。清醒的鷹王更加暴虐,打算在拼命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所以,在暴血之後,發覺狐王也暴血了,自己依舊沒有優勢。鷹王又再次爆掉一滴精血,才把修爲堪堪跟狐王持平。
狐王罵孃的心都有了,但他必須死扛着。
持平而已,沒有超過他,那麼,他再有三昧真火的幫襯之下,自然不會輸給那隻傻鳥纔對。
有了判斷,狐王卻不打算主動出擊。
他們這兩隻妖王暴血,催發出全部潛能以後,他們的修爲剛好達到了妖界的限制的峰值。
也可以說,暴血以後,他們的對戰,就成了巔峰之戰。而非頂層之戰。
但是,這種狀態,卻是有着時限的,時限一到,反噬隨之而來。
誰先被反噬,誰就死定了。
因爲遭遇反噬的時候,就是爲暴血付出代價的時候。那時的他們,將會失去戰鬥力,脆弱的如同新生幼崽,任人宰割。
狐王打算採取拖延戰術,拖到對方反噬纏身,一舉將其拿下,即可逼退天上的鷹衛。
這場無妄之災,也就結束了。
簪子空間內,天絕道人看着兩隻妖王的樣子。嘖嘖稱奇之餘,也再給雲月瑤講解着。
“這兩隻妖王,還真要拼命啊?他們這副樣子,是妖獸特有的一種招式。
額......好像叫暴血之術。
這兩隻妖王,按照人族的修爲來看待。原本也就相當於大乘期的修爲,狐王比鷹王高出一階,大概大乘中期的樣子,鷹王只是初期的修爲。
但是,使出暴血之術,這兩隻將全身的潛能都催發到了極致。
此時的修爲已經突破的大乘期的範疇。如若要算,他們此時,應該達到了渡劫期的修爲。”
天絕道人捋着鬍鬚,思量着說道。
一旁的三師父留影,淡淡插了一句:“渡劫巔峰。”
天絕道人一驚,盯着水鏡的目光更加閃亮,嘖嘖道:“嘖嘖嘖,不愧是妖王啊,潛能爆發竟然如此可怕!丫頭,這一場你可要好好看看了,這可不是大乘期之間的頂層戰鬥了。而是真仙之下的巔峰之戰。”
天絕道人變成了如今模樣之前,修爲停在了大乘期。
本來渡過那次雷劫,他就能順利晉升渡劫期老怪了。可惜啊可惜,修爲沒能登頂,這是他畢生的遺憾。
如今,又一場妖王之間的巔峰之戰擺在眼前,可是勾起了他的興趣呢!
不止是他,二師父雷萬山也是沒能成功晉升渡劫期的大修士。心中也是不無遺憾的,此時,也將眼前的一幕,當成了熱鬧來看了。
雲月瑤被小老頭提醒,巔峰對決麼?她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認真的看着水鏡中,一動不動對立的兩隻。
覺得有些奇怪。
正奇怪着,兩隻暴血後的妖王動了起來。
鷹王已經不管不顧的找狐王拼命,但是兩隻如今實力相當,鷹王還成了禿毛鷹,天上的優勢沒了。
他想再飛上天,就得化成人形才成。
然而,暴血以後,是無法化形成人的。所以,鷹王就成了奔跑的禿毛鷹。嗯,緊緊夾着一對烤熟的肉翅,樣子有點像鴕鳥哎。
相對於鷹王的狼狽,狐王的形象簡直沒翻了。就連暴血之後,都是給自己加特效,加濾鏡,加柔光的那種。
而且,他本就是陸地上最狡猾的獵人之一,對付一隻不會飛的禿毛鷹,就像抓雞一樣。雖然對方的體形比雞大太多,不能一撲結束。
但是,逗弄着獵物,讓鷹王怒氣值直線飆升,縮短他的暴血效果和時間,還是遊刃有餘的。
鷹王如果不是被赫連語嫣迷暈了頭,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完全失去了理智,沒了往日裡的冷靜睿智。狐王還真沒辦法這麼成功的算計他,收拾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鷹王還是那個腦子裝在腦袋裡,智商還在線的鷹王,他們倆也打不起來。
狐王逗弄鷹王,秉承了狐狸的習性,時不時還下嘴如同抓雞一樣,對着鷹王咬傷一口,撲上一爪子。
狐王別說受傷,就連一根狐狸毛,都沒能被鷹王鋒利的嘴巴啄到。
反觀鷹王......那是真的好像抹完辣椒,又抹了番茄醬的大盤燒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