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宇強的出現,不僅讓她們住上乾淨舒適的屋子,還可以吃飽飯。對袁雪兒來說,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值得期待。可她萬萬沒想到,鮑奇志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爸爸?”果果聽出了鮑奇志的意思,她一臉懷疑的看着眼前這個滿臉淚水的男人。雖然鮑奇志失蹤的時候,她才兩歲多一點,但已經有了模糊的記憶。仔細想想,似乎確實有一些印象。小丫頭微微低頭,看向同樣在流淚的媽媽,好奇的問:“他是爸爸?”
袁雪兒抹了把眼淚,沒有回答。鮑奇志則用力擦了擦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果果,我是爸爸啊,你不記得爸爸了嗎?”
果果繼續擡頭看着他,然後緩緩搖頭:“媽媽說,爸爸已經死了。”
鮑奇志並不怪袁雪兒告訴果果說他死了,他臉上露出對女兒的疼愛和愧疚:“我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們娘倆,無論說什麼,都是錯。這次回來,我就是想補償你們,想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重新回到那個幸福的時候。”
“補償?幸福?”袁雪兒轉過身,質問道:“你要怎麼補償?錢?你知道這幾年,我們怎麼過來的嗎?我被人打過,果果也被人打過,那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搶走了所有的東西,然後把我們趕出去!我沒有錢,只能帶着她住進垃圾房,靠着收垃圾活下來。三年了,她沒吃過一頓飽飯,也沒穿過一件新衣服,沒有幼兒園,沒有小朋友!每一天,我都是從噩夢裡醒來,從沒有睡好過。我怕一覺醒來,第二天看到的是一具屍體!你現在告訴我要補償?你能怎麼補償?你能補償什麼!”
袁雪兒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像一個瘋子。她真的快要瘋了,三年來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發泄出來。鮑奇志愣住了,他想過袁雪兒母女倆會受委屈,但沒想的這麼多。可如今,他從袁雪兒的話語中,完全可以感受到這個女人曾經多麼的絕望。
“對不起”他低着頭說。
“對不起?”袁雪兒指着房門:“我不需要這三個字,果果也不需要。我們現在很好,不需要你來補償。你立刻滾出去,永遠不要回來。鮑奇志已經死了,你不是他,快滾!”
說着,袁雪兒連打帶罵的把鮑奇志推出房門。這一次,鮑奇志沒有再反抗。他一直低着頭,直到被推出門外,也沒把頭擡起來。
房門“砰”一聲被關上,下一刻,袁雪兒突然失聲痛哭。她蹲靠在房門旁,哭的那麼淒涼。果果看看她,又看看緊閉的房門,然後輕輕抱住袁雪兒,拍着她的腦袋,說:“媽媽乖,不哭了哦,不哭纔是好孩子!”
袁雪兒徹底崩潰了,一把抱住果果,哭的更加傷心。
那哭聲,透過門板傳到外面。鮑奇志沉默着,站在那很久。隨後,他對着那關閉的房門,說:“我知道說對不起,是沒有用的。也知道這幾年,你們受了太多的委屈。當年的我,確實是一個懦夫。投資失敗,讓我虧了所有的錢,我不敢回去面對你們娘倆,所以選擇了逃避。我承認,自己做了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最不應該做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也許不能補償你們這幾年所受的委屈,但我發誓,餘生一定會全心全意照顧你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再逃!”
袁雪兒用力捶打了一下門板,大罵:“你滾啊!”
鮑奇志的話語停頓片刻,然後再次傳來:“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聽不進去任何話。所以,你先冷靜一下,我明天再來。另外,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果果的爸爸。就算是爲了她,我們也應該回到從前。”
袁雪兒沒有回話,鮑奇志等待片刻後,然後長長嘆出一口氣,這才轉身下樓。
樓下,一輛豪車停靠在附近。鮑奇志彎腰鑽進去,他透過車窗,看了眼亮燈的樓上。臉上的表情,逐漸從內疚轉變爲陰沉:“找出當年趕走袁雪兒的那些人,一個都不要漏掉!”
司機微微點頭:“知道了,老闆。”
出租屋裡,袁雪兒依然在抱頭痛哭。鮑奇志的突然到來,讓平靜的日子,出現了漣漪。這漣漪太大,讓她一時間難以承受。若非果果一直在安慰,她幾乎要哭暈過去。
淚水,很快就流乾了。她哽咽着,抱着果果不撒手,而心裡,也亂的像一鍋粥。她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陳志達。恨,是肯定的。但正如鮑奇志說的那樣,無論如何,他都是果果的父親。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