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也是一天的課,以後二四就一更了,不過爲了彌補大家,這一更會更肥一些。謝謝!~)
五層樓高的建築,在這個時代,具有非常震撼的視覺衝擊力。它的造價也具有相仿的衝擊力。
不過在面對四百具勁弩的時候,這座曾經威嚇住所有臨近伯爵的城堡幾乎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任何敢於投射出箭矢的位置都被密集的弩矢打掃了一遍,此時已經沒有弓手還擊了。
現在,浩浩蕩蕩的賴齊斯軍隊堵在門口,當真是裡三層外三層,但他們卻僅僅是堵着,毫無作爲——用來攻城的巨木早在城門告破的時候,就已經被遺棄當場。
艾尼格面露不屑,伯爵也很是不快。在這最後一戰,勝券在握的時候,竟然出這種紕漏,實在是丟人。好在城門不遠,很快,他的士兵就把那根被扔掉的木頭搬了過來。
城堡外牆的大門似乎並沒有過多的防護,僅僅撞了十多下就被打開。洞開的大門後是整齊的方陣。堅守城門的那支槍兵隊伍如今堅守在城堡大門口,密密麻麻的槍林讓賴齊斯的士兵不寒而慄。
第一次攻城時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連續下達了三次“向前衝”的命令無效後,艾尼格失去了耐心。他的耐心本就有限,對於這些渣滓一般的廢柴更是微弱。
“放箭。”
“射擊!”野狼陣中的指揮官達西亞高聲傳達着命令。
三排弩矢依次飛向了擠在後排看熱鬧的士兵,將他們紮了個透心涼。人羣的後方如同被死神的鐮刀割過一般,齊刷刷地倒下一片。
“伯爵有令,前進!不進者死!”達西亞大吼道。反覆三次,然後是整個野狼傭兵團的人齊聲大喊。
“伯爵有令!前進!不進者死!”
前面的人膽小不肯衝就要拿我們後排的償命?有些傭兵不幹了。這些人渾然忘記了野狼的可怕,迴歸了自己的本性。他們回身朝着野狼們的方向揮舞着武器,嘴裡罵罵咧咧。
他們罵什麼,野狼並不關心。達西亞只是看到他們沒有執行命令。
“射擊!”
那些抗議的士兵倒下後,亂哄哄的人羣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向前涌去。
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被身後的戰友推着,投入了槍林之中,被長槍穿透身軀,倒在地上抽搐,隨後被身後的人踩過。長槍陣前留下了一堆屍體。但總有些被硬推着往前的犧牲品,死去之後依舊被推着,掛在槍上,以自己的殘軀封堵住了槍兵的進攻。
後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又被自己後面的人向前推。最終,長槍上掛滿了屍體,再也無法使用。賴齊斯的軍隊一下子士氣高漲,揮舞着刀劍衝入棄槍拔出劍盾的方陣。
精良的裝備和訓練無法彌補人數上的絕對劣勢。兩百名步兵和他們的指揮官魯爾最終被人潮淹沒。
“我是戴拉斯伯爵的騎士,我要求享受騎士的待遇,我將償付贖金!”魯爾砍到了第二十個敵人,覺得自己氣力不繼,對於勝利也不抱希望,於是垂下雙手,大聲喊道。
旋即,幾個殺紅了眼的傭兵遞出刀來,將這名十二級的戰士砍到在地。這名出身軍人家庭的戰士,這位據說面冷心熱,精於戰陣訓練的男人,死在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上。
戰爭,不是貴族的遊戲。
從這一天開始。
人羣衝進了城堡。城堡的木門同樣不很堅固。照例是十多下的撞擊,門閂就斷了。隨着木門的開啓,裡面飛出了密集的羽箭。艾薩蒂斯帶着剩下的弓箭手,在城堡裡排開陣型,瞄也不瞄,拉開弓便向着門口方向射出。
人潮開始有點向後退的趨勢。見此情景,野狼們舉起手中的勁弩,一排排的弩箭飛向人羣。
前面的要往後,後面的要往前。兩邊的箭雨無情地收割着這些可憐的士兵的生命。
賴齊斯伯爵覺得這事兒似乎不對勁:“艾尼格,讓你的手下下手輕點,這可都是自己人。”
艾尼格心中不屑,面上卻很恭敬:“伯爵大人,這些傢伙不用這樣的手段就不肯往前,我這也是不得已。話說回來,如果那些傭兵們死了,您不是可以少出一點佣金了嗎?”
伯爵聞言哈哈大笑:“有理,有理,哈哈,好好,這裡就交給你了。”
“多謝伯爵大人的信任。”
雜兵們漸漸從混亂中恢復過來。他們有盾的舉盾,沒盾的躲在有盾的身後,快步向着城堡內部衝去。弓箭手雖多,卻也多不過賴齊斯的軍隊。踩着同伴的屍體,第一劍終於砍上了弓箭手的身體。
一旦近身,弓箭手立刻從死神變成了待宰的羔羊。幾乎就在瞬間,整個防線崩潰,殘存的弓箭手死傷殆盡,艾薩蒂斯卻是提前一步順着樓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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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城堡下戰局慘烈的時候,在城堡的第四層,戴拉斯伯爵和沒有作戰任務的騎士正在等待着敗亡時刻的到來。
“奧達拉那個鄉巴佬,無恥的爬蟲,他竟然逃跑了?!”戴維憤怒地咒罵道。扶着弟弟在一旁休息的湯姆也是一臉不忿。只有甘多瓦站在一邊,面容慘淡,不發一語。
“算了。”戴拉斯伯爵坐在自己的書桌後,疲倦地擺擺手,“要走就隨他去吧,我這裡確實是沒什麼好待的了。”
“伯爵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等這次戰事結束,我們還是可以重振旗鼓的!”戴維一臉激動。
“唉,誰能想到……野狼,果然名不虛傳。”戴拉斯伯爵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夜之間啊,一夜之間啊!”
“伯爵大人,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甘多瓦開口道,“還是通過秘道先逃出去吧,我可以送您去太陽神神殿接受庇護……”
“不行!”這個世界上估計就沒有戴維不敢打斷的,“作爲驕傲的貴族,即使戰敗也要坦然接受!”
“可是這次……”
“你要是想走可以自己走!伯爵要是逃走了,名譽是會大大受損的!”戴維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不要吵了!”伯爵一拍桌子,“你們誰想走都可以走,我不會怪你們。我肯定是不能走的。”
“我們兄弟不走。”湯姆說道,“我們會永遠站在您這邊!”
作爲從小被伯爵撫養長大的兄弟倆,他們已經將伯爵視作了自己的父親。
“我也不走!”戴維氣呼呼的表態。
“唉……”甘多瓦長嘆一聲,“我當時連神殿的命令都違背了,當然也不會走了,只是……算了,聽天由命吧。”
過了一會兒,艾薩蒂斯推門而入:“大人,徹底失守了,請大人做好準備。”
伯爵點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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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清了一層的弓箭手,賴齊斯的軍隊再也沒有遇到抵抗。這個時代業餘士兵的特點除了怕死畏戰,就是貪圖財物了。當野狼傭兵團跟在人羣后面進入城堡時,人羣已經全面散開,蒐羅戰利品去了。
野狼懶得搭理這些無組織無紀律的弱者。達西亞吩咐手下守住大門,然後帶着三十人的隊伍順着樓梯直奔四層。
此時的伯爵書房很是熱鬧。賴齊斯手下的那些職業士兵雖然也有強烈的物慾,但有些事情比搶東西更重要。所以當城堡被攻破後,他們就來到了情報中的伯爵書房。在那裡,戴拉斯伯爵正等着他們。
“我就是戴拉斯伯爵。”書桌後的人沉聲說道,“我要求得到貴族的待遇。我的手下也是,他們都是騎士,我要求他們也得到適當的待遇。”
賴齊斯的士兵自然是知道一些貴族禮儀的。雖然面前的這些人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但還是保持着起碼的尊重。爲首的那個人向伯爵行了一禮:“伯爵大人,請您放心,我們不會對您和您的部下不敬。現在您的城堡裡有很多賤民和傭兵,請您跟我們來,我們將把您護送到賴齊斯大人面前。”
一切都很順利,到目前爲止。
此時前來俘虜伯爵的軍隊只有五十人,一陣箭雨襲來,便倒下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士兵在驚懼中定睛一看,清一色的黑色皮甲,原來是達西亞和他的三十名手下。
“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是賴齊斯……”一名小頭目怒喝。話音未落,便被衝到近前的達西亞一劍瞭解了性命。那三十名野狼也衝入人羣,幾個呼吸之間,就將這些軍士斬殺乾淨。
“你們……”聽見動靜的頭目從房間出來,看着一地屍體,正在震驚時,便被一支弩箭封住了話頭。
“你們是什麼人?”戴拉斯伯爵對於這場變故也很吃驚。
“戴拉斯伯爵?”達西亞舉着劍,笑着問道。
“是我,你們是什麼人?野狼?你們要幹什麼?”戴拉斯伯爵不解地問。身邊那些已經準備束手就擒的騎士也是面面相覷。只有甘多瓦和艾薩蒂斯心頭一跳。
“哦,是這樣的。”達西亞撫胸彎腰,行了個蹩腳的禮,“高貴的戴拉斯伯爵您和您的騎士被這羣邪惡的軍士殺死,當他們準備蒐羅你們身上財物的時候,被我們正義的野狼傭兵團看到。義憤填膺之下,我們出手殺死了他們,爲你們報仇。”
再蠢的人都能聽出這番輕鬆話語中的殺機。
“你們,你們……”戴拉斯伯爵瞪大了眼睛,“你們要幹什麼?”
“後面還有一些事情,不過你們是沒必要知道了。”達西亞嘴角帶笑,“你們就……”
“等等!”戴維大叫道,打斷了達西亞的話。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達西亞顯然很不高興,皺着眉頭看着他。
“求你了,求求你。”戴維突然跪下,“我是騎士,我有錢,我什麼都不會說,我發誓!放我走吧!你要什麼都給你!”
塔布裡的騎士和領主目瞪口呆,素來強硬的戴維.坦奇斯……他們不禁有些鄙夷。
“可惜啊。”達西亞搖搖頭,“我們老大唯一需要的就是各位的腦袋,有一個算一個,誰也不能少。”
戴維聞言,伏在地上,似乎已經崩潰了。
“動手。”
書房內,一片血腥。
塔布裡城在二十年的和平後,僅僅一戰,不復有貴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