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樓麗說起求婚時候的事情,肖琪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片記憶:那天,她難得的下班早,剛揹包出電視臺的門,就接到胡尚的電話。
她還是原來的口吻,大大咧咧的和他打哈哈,問他是不是又發工資了,又要請她吃好吃的。
胡尚在電話那頭反應慢半拍的說道:“對,不過這次是我下廚,你來我公寓吧,我給你做大餐。”
肖琪開玩笑的說道:“你想讓我當小白鼠啊?”
胡尚在電話那頭,神情緊繃的開玩笑:“放心吧,我先拿自己試毒,我吃完沒事了你在吃,這樣行吧?”
“行,那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肖琪沒有多想,直接打車去了胡尚的單身公寓。
有一次肖琪要去胡尚的公寓拿點東西,胡尚當時在外地出任務,她沒進去屋,胡尚回來以後,就放在她那一把備用鑰匙。
於是,到了胡尚的公寓門口,她沒有敲門,直接用備用鑰匙就開門了,一打開門,看到胡尚手裡拿着一張紙,嘴裡不知唸叨什麼呢,見肖琪進來,一下愣住了,然後問道:“你怎麼沒有敲門?”
肖琪晃悠晃悠手上的鑰匙:“我有你家門的鑰匙,從來沒用這鑰匙開過門,我今天試一試。”
“哎呀,你敲門重新進。”胡尚一把將肖琪推出了門,又關上了門。
肖琪被推到了門外,愣了三秒,這是什麼情況?她方纔被推出門的時候,隱約看到了地上有玫瑰花瓣,心裡狐疑: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他的生日,他這是唱的哪一齣?
心裡雖然狐疑,但是卻依舊伸手敲了門,胡尚幫她打開門,她一進門,剛要說:“幹嘛要費二遍事?”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因爲她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
重新進來,屋內已經由方纔的燈火通明,變成了現在的燭光點點,燭光鋪成一條紅毯的形狀,一直鋪到了客廳,在
客廳正中間,是用蠟燭圍成的心形,燭光跳動,像是心臟在跳動一樣。
“這?”肖琪疑問沒等問出口,就被胡尚牽起了手,一直領着她站到了心形燭火跟前,然後,他緩緩單膝下跪,說了許多許多的話。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這麼能說,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那樣的重要,也那樣的美。
她知道他很緊張,因爲他說話的整個過程中,一直牽着她一隻手,他牽着她的那隻手微微抖着,手心裡面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最後一句,他說:“我知道這一切對於你很突然,但是在我心裡面,這一幕已經排練了千百遍,從我確定自己愛你那一刻起,我就夢想着這一天的出現,肖琪,你在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樣子,在我心中,你善良的讓我心痛,你迷糊的讓我想保護,你的一顰一笑我都不想錯過,你……總之就是,只要沒用戒指將你套住之前,我每天都在惶恐,我怕突然出現一個人,那個人讓我對於你,只能退居到老朋友的位置上。”他沉默了一秒,鼓起全部的勇氣:“肖琪,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愛到我愛你都成了一種紮根我心底的一種習慣,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嫁給我吧。”
他緊張,慌亂,想要掏出戒指盒,卻摸了好幾個衣兜纔想起來放到了褲子口袋裡面,手忙腳亂的將戒指掏出來,舉到肖琪面前,說道:“我好笨,你不要嫌棄我,我真的好緊張,嫁給我吧。”
他舉着戒指那隻手顫抖着,於是放開肖琪的手,變成兩隻手拿着戒指,像是獻捧花一樣的獻到她的面前。
就是這樣平常的求婚場景,這樣樸實無華的求婚誓言,這樣迷迷糊糊的他,將她感動了,她含笑的點頭。胡尚都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三秒,然後忽的跳了起來:“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太好了,太好。”他激動的亂蹦亂跳。
肖琪淚中帶笑的說:“笨蛋,給我
戴上戒指。”
胡尚這纔想起自己只顧着開心了,忘記帶戒指了,激動的手抖,先是戴食指,在肖琪的提醒下才帶進了無名指。
如今回想起求婚時候的畫面,恍惚就像在昨日發生的一樣,卻已經相隔四五年了。
樓麗繼續說:“他說,當時他只想着要娶你,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忘了考慮家裡的原因,他說,他不是後悔和你求婚,而是後悔自己的魯莽和衝動,讓你在他家人面前難做,他應該和家裡溝通,就算他們不同意,起碼也有個心理準備,這樣你以後在他家裡也不至於那麼被排斥。”
“這件事情,他很後悔,從他的聲音裡,我聽得出他很自責。”
樓麗說完這些,看了眼肖琪,看她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神情是認真在聽的。於是她接着說:“他覺得他做的不夠好,總是在出任務,沒有幫你協調好家裡的關係,才讓你在胡家的處境尷尬。他是胡家的獨子,不能不顧已經年邁的爺爺奶奶,也不捨得讓你爲難遷就他家人的不禮貌,又舍不下放開你,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僵局。”
“他最後在電話裡一直問我一句話,他問:樓麗,我愛她,沒有她我的生命就是行屍走肉,我關於未來的所有設想都和她相關,我愛她,我愛她啊,可,愛一個人怎麼這麼難……”
以上是胡尚的原話,樓麗轉述完了之後,問肖琪,道:“你們真的是因爲他家裡的原因纔到今天這種走投無路的地步的嗎?我總覺得胡尚不像是一個輕易就崩潰的男人,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聽到樓麗的問話,肖琪沉默了半響,她沒想到樓麗敏感的察覺到還有其他原因,同時覺得自己應該說出來,這些天她一直被這件事壓着,緩緩的說道:“我懷孕了。”
樓麗眼睛陡然瞪大,滿臉驚喜:“這是好事啊?”
“我……”肖琪停頓了一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