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屬於他的地方!若兮愣愣的品味着慕雪的話。抱着天兒的手臂不由得緊了幾分。記得皇甫逸雲曾說過,沒有母妃的庇護,一個年幼的皇子現在宮中生存是何其的艱辛,她不要她的天兒活的那麼艱辛。
“不,他姓納蘭,他是納蘭家的孩子,和皇家沒有任何關係。”若兮不住的呢喃,情緒幾近失控。
“好,好,他不是皇家的孩子。他姓納蘭,叫納蘭天祈。”慕雪也看出若兮的失控,不住的安撫。
“納蘭天祈?天兒有名字了嗎?”若兮溫柔的撫摸着懷中的孩兒。“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倒是個好名字,是父王取的嗎?”
“不,是,是皇上取的。皇上一見到天兒就喜歡的緊,還爲他取了名字。也許這就是父子天性吧。”慕雪一邊說,一邊不着痕跡的觀察的若兮的反應。
而若兮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了,雙手下意識的抱緊的了懷中的天兒,似乎有人要與她爭搶一般。天兒被她抱得窒息,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天兒不哭,天兒不哭。都怪孃親不小心。”若兮慌亂的哄着,好半響,天兒才乖乖的睡下。
“哎,兮兒啊,你別怪姐姐多嘴,你與天兒總藏在府中,總不是長久之計。皇上絕頂聰明,早晚會尋到你們的。倒是,只怕……”只怕還會連累了納蘭家。慕雪隱去了後面的話。而她即便不說,若兮也是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放心,兮兒已經打算好了。過幾日,我就搬到軍政衙門去。東營二十萬大軍還是父王的管轄,隨便給我安插個閒散官職並不難。這幾日,我反覆的想過,只有那裡,是皇甫逸雲覺得尋不到的地方。”若兮冷靜的分析。
慕雪也不多言,她這妹妹的性子執拗,她也知道勸不住。她只是不懂,若兮執意不肯回宮的原因。放着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偏偏要東躲西藏着。好好的夫妻,還孩子都生了,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兒。
慕陽王爲若兮安排好了一切,三日後,若兮便順利的住進了軍政衙門,那裡是隻屬於男人的地方,若兮更名爲慕七,做了東營大軍的都統少將軍,而這頭銜,一做便是五年。
時間過得很快,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人事物。皇甫逸雲是個好皇帝,大興國泰民安,越來越強盛,四周的小國紛紛前來朝拜,送來珍寶美人無數,皇甫逸雲統統笑納。
五年來,後宮無主。皇帝不停的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找了先皇后的影子。直到兩年前的一次端午遊湖,巧遇了杜大學士的千金。說來也未免太過巧合,那杜千金瑩瑩,竟然與若兮相似了七層,無論容貌、聲音、還是一顰一笑都帶着若兮的影子。
皇上龍心大悅,第二日便將杜瑩瑩接入宮中,封爲惠妃,賜住榮華宮,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如今,已經入宮兩年,一直聖寵不衰。
榮華宮中,苦短,杜瑩瑩早早的起身服侍皇甫逸雲更衣上朝,然後自己坐在了銅鏡前梳妝。
皇甫逸雲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後,透過銅鏡盯着鏡中女子美麗的容顏。恍惚間,竟覺得是他的兮兒回來了。
“皇上,般配嗎?”不知何時,杜瑩瑩竟其實賴入他懷中,撒嬌的與他一同看向銅鏡。
皇甫逸雲頓時身子一僵,反射性的推開了懷中的女子。即便在像,又能如何,終究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影子。她學不來兮兒的驕傲倔強,而一向自負的上陽郡主,也絕不會如她這般虛應諂媚。
“以後不許再說這句話,也別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皇甫逸雲突然間變了臉色。有些東西,只屬於一個人,是他人永遠都不可去觸碰的。
“皇上息怒,瑩瑩知錯了。”杜瑩瑩被他的陰寒嚇住,匆忙的俯身跪在了他腳下。她自幼在深宅大院中成長,看管了妻妾爭寵。自然懂得,今天,他寵着她,她纔是榮寵後宮的惠妃。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看好她,那麼,她便連一個宮婢都不如。
看着杜瑩瑩眼中的盈盈淚光,皇甫逸雲又一下子心軟了,這雙眸含水的模樣,倒是有幾分若兮的楚楚動人。“好了,起來吧,今日的事兒,朕不怪你。下次不許再犯便是。”皇甫逸雲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杜瑩瑩纔算鬆了口氣。身子癱軟的坐在了地上,依舊心有餘悸。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她總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太過善變,對你好的時候,可以將你寵上天,不好的時候,便可以將人推入地獄。
如今太平盛世,需要皇甫逸雲操心的事兒並不算太多。早朝過後,不知爲何突然來了興致,偏要拉着君無邪巡視幾路大軍。君無邪剛剛成親不久,滿心裡想的都是親親孃子,一臉的無奈。
“我的親三哥啊,你都五年沒去理過東西兩營的大軍了,怎麼突然又起了興致了啊。”君無邪抱怨的說道。
“左右閒來無事。”皇甫逸雲隨意的一笑,吩咐藍迦前來了青鸞。三人三騎便進入了東營大軍駐紮之地。對外,自然只宣稱是朝廷派來巡視的監軍。
太平盛世,皇甫逸雲雖極少過問軍務,卻時常派人查訪軍營。營中的將軍遇見此事,也就見怪不怪了,只管恭敬的招待。
試煉場上,三五成羣的兵士在相互切磋,練得如火如荼。皇甫逸雲突然就想起年少時,父皇爲了歷練,將他放逐在軍營中,與一干兵士同吃同住的情形。
正在他冥思之際,突然一抹小巧的白色身影,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手握長弓,穿越在試煉場上。小小的身影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