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他查到的一樣,尹沫沫根本不是被人販子拐走,而是被遺棄的!
蕭斐然輕輕拍了拍尹沫沫的背,以示安慰。
尹沫沫沒有拒絕,幫外婆抹掉了淚水後,吸了吸鼻子說:“外婆,我回去會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好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外婆聲音哽咽:“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你自己快樂才最重要。”
蕭斐然又發揮了厚臉皮的功夫,抱着外婆的胳膊,說:“外婆,她今後的快樂,我給!”
外婆終於破涕爲笑。
這時,化身炊事員的雷子來報,飯菜已好。
尹沫沫扶着外婆出去吃飯,蕭斐然以眼神示意雷子留下,直到祖孫倆離開屋子,蕭斐然才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告訴魏松柏,他的女兒的鳳鐲在安溪。”
“是!少爺!”雷子應後,看着蕭斐然,不解道,“少爺,您不是說要她跪着……”
蕭斐然眸色一冷,聲音彷彿從冰窖裡傳出,“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
雷子哈腰點頭:“當然是您是!”心裡則在感慨,他家爺是真的轉性了啊!
竟對這女人的事如此上心,也不知道她給他家爺下了什麼迷魂湯!
蕭斐然冷哼一聲出門,來到院子裡緊緊貼着尹沫沫坐下。
礙於外婆在場,尹沫沫也不好公然抗拒他。
這頓飯熱鬧極了,看着外婆開心,尹沫沫也很開心。
飯後,一夥人在院子裡聊天。
蕭斐然讓雷子組織節目。
雷子等人說學逗唱接連表演,尹沫沫覺得,蕭斐然真是走哪兒也不忘娛樂的精神。
不過外婆看得開心,她也沒啥可說的。
快到八點的時候,外婆家不遠處的小道上出現一排車燈,總共五輛賓利徐徐駛來,最終停在了外婆家門口。
尹沫沫以爲是生父來了,緩緩站了起來。
他們這就來接她了?她還沒待夠啊。
然而,從車上下來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怔怔地望着車上下來的人,尹沫沫心裡莫名地打鼓,肩上忽然一暖,給予了她無盡的安全感,她扭頭看着一臉暖笑的蕭斐然,忽然心安了。
“沫沫,別怕。”
他的聲音宛若天籟,尹沫沫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先前下車統一着裝的保鏢們站在了小道的兩旁,中間的車內下來一個人,是一位兩鬢蒼白的老年人,飽經風霜的臉上透着幹練與精明,他杵着黑色的柺杖,緩緩向尹沫沫走來。
尹沫沫見那人衝着自己笑,莫名的親切,也還以微笑。
而不等尹沫沫反應,那位精神抖擻的老人來到她面前,執着她的肩,打量了一番,才說:“像!真像我女兒!”
“老先生……”
“沫沫,我是你外公!”魏松柏有些激動。
尹沫沫下意識看向外婆,外婆紅着臉說:“你誤會了,他也許是你生母的爸爸。”
生母……
尹沫沫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聽蕭斐然小聲提醒:“呂萍是尹武的第二任妻子。”
尹沫沫心一沉,看着魏松柏,好半晌才顫抖着嗓音道:“我媽媽是……”
“你媽媽叫魏雲,是我的寶貝女兒。”魏松柏說着紅了眼眶,“她已經不在了。”
尹沫沫把他們說的話在心裡反覆咀嚼,大概明白了,魏雲纔是她的親生母親,但魏雲已經不在人世,呂萍並非她的親生母親,所以她才狠得下手對她下藥!
尹沫沫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什麼。
緊接着魏松柏娓娓道來當年的事。
魏雲突然身亡,魏松柏當時在國外出差,等回來的時候,還在襁褓中的尹沫沫也失蹤了,尹武告知,她被人販子搶走。
在收拾魏雲遺物的時候,魏松柏發現少了一隻她最愛的鐲子,他覺得事情不對,但也沒辦法追查下去,魏雲早已被火化入土。
他惟有滿世界尋找這隻鐲子,希望能查到一點線索。
魏松柏又描述了一下鐲子的外貌,尹沫沫立即折回屋裡,從包裡拿出了外婆剛給她的鐲子。
蹲在沙發邊輕輕撫摸着鐲子,她的心裡在沸騰。
爲什麼,她的父親要騙她?
一抹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寬肩窄腰,熟悉的身影,能予以人安全感。尹沫沫扭頭仰面望着蕭斐然,問:“他真的是我外公?”
“是。”他向她伸出手,“乖,起來。”
尹沫沫死死咬脣,依然沒有接受他的幫助,兀自撐起站直。
一眼睹見門口站着的魏松柏,尹沫沫微微一笑:“外公,您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嗎?”
魏松柏直言道:“你是我魏家的唯一繼承人,我要你回去接手魏氏。”
尹沫沫突突一笑:“外公,你是不是習慣安排別人的人生?”
魏松柏明顯一怔。
尹沫沫走上前,認真問道:“外公,你剛纔不是說我媽媽的死有蹊蹺,現在找到繼承人了,就不再繼續追查下去了嗎?”
豪門人情淡薄,尹沫沫早已深有體會,她的親生父親可以爲了公司的利益,出賣她的婚姻,外公爲了有人繼承公司,所以纔來找她。
他們從來都沒問過,她願不願意。
“沫沫……”魏松柏一臉難色。
“請回吧。”尹沫沫毫不留情送客。
“沫沫!我沒有——”
蕭斐然突然插話:“外公,您先回去,我明天就帶沫沫回來。”
祖孫二人紛紛看向他。
不等尹沫沫開口,魏松柏爽快答應:“好。”
離開之前,魏松柏面向外婆深深鞠了一躬,並感謝她對尹沫沫的照顧。
尹沫沫站在屋內看着這過程,心裡微微一撼,按理說她的外公和外婆是同輩人,他沒必要行這麼大的禮。
而這些,尹武根本沒做過,就好像別人幫他養孩子是應該的,他甚至是兩手空空而來。
這麼一對比,她的外公要有誠意多了。
“魏老是個好人,只不過說話直了點。”蕭斐然慢悠悠地說。
未等尹沫沫轉頭看他,他纖長的手指捏着顆汁水橫流的葡萄遞到她面前,說:“幫我剝顆葡萄。”他語氣中有氣急敗壞之意。
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邊吃葡萄邊和嫩模調-情的模樣,尹沫沫沒好氣說:“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葡萄你自己剝!”
她欲遠離他,才走出兩步,只聽他冷不丁說:“你不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