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殺千刀的!”
而還未等他話音落,突然從門口傳來個聲音,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
是從花信茶樓回來的蕭老太太,她由人攙扶着,跌跌撞撞地來到許陽華跟前,怒指他,道:“合着你是覺得我這老太婆好騙,所以哄着我去做壞人了!哎喲喂,氣死我了,沒想到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被人算計,哎喲……”
老太太倒在沙發上,撫着胸口哀嘆,就像是氣極了,連眼也睜不開。
然而,蕭斐然卻不肯原諒她,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屁股坐在二爺爺身旁,生悶氣。
因爲蕭老太太的歸來,宅子裡似乎陷入了詭異的沉悶之中,蕭斐然不肯搭理她,半側着身子,對着二爺爺擺臭臉。
二爺爺忙哄着寶貝孫子,也沒空搭理她,同時也是對她這亡羊補牢的做法感到不恥,但也不好出言責怪,畢竟她的出發點也是爲蕭斐然好。
見一老一小都不肯搭理自己,蕭老太太又叫喚起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可她完全錯了,她兒子更是沒有把她的哀痛放在眼裡。
“你說尹武授意你什麼。”蕭耀堂的審判並沒有因爲老太太的歸來而終止,“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是不是從別人那裡得了什麼好處?”
聞訊,許陽華只在心底暗暗嘆道,不愧是兩父子,威脅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要他一口咬定是尹武指使他的,那蕭老總一定會說他受賄,那他就吃不完兜着走。
眼看着他想要把自己的過錯嫁禍給他人的計劃失敗,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哭喪着臉道:“這還不都得怪您,當初要是您不說段家那位大小姐還可以,我就不會這麼幫她護着未來老公了!”
他倒出實情,屋內的人皆是一愣,蕭耀堂想了許久,才無奈笑道:“我是說過這句話,但僅限於她在作爲上,還有,我記得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撮合段家小姐和然然啊。”
原來,只是他一句話的誤會,就造成了今天這不可收拾的局面。
而他之所以惜字如金就是怕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只是讓他沒想到的事,還是發生了,還險些破壞了自己兒子的好姻緣。
隨即他轉向蕭斐然道:“你也別怪你奶奶了,這都是我的錯。”
說罷,他便起了身,“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除了,那我也該走了。”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宅子,直到他隨行的人都撤光,蕭斐然才醒悟過來,慌忙追了出去。
這時,蕭老總已經上了他的專用吉普。
他追到窗邊,問:“您好不容易纔回來一次,就多呆呆唄。”
蕭老總輕輕一笑,“不了,爲了讓你多呆呆,我還得去守着。”
他直言不諱,叫蕭斐然不好意思起來,都怪他太兒女情長,硬要回來,才使得他必須堅守陣地。
想着,蕭斐然越加愧疚起來,低着頭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而善解兒意的蕭老總又道:“不必抱有太多思想負擔,你好好養病,等把媳婦養到手了,再回來也不遲。”
聞訊,蕭斐然爲之眼前一亮,“您是說真的?”
蕭耀堂‘嗯’了一聲,隨即又不忘挖苦道:“我也不敢讓你這樣的兵再上戰場,會拖累別人的。”
“爸爸!”蕭斐然凝眉,像個孩子一樣向蕭老總撒嬌。
蕭耀堂笑,“給你休假也不好,真不知道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想的。”而後他再也不給蕭斐然說話的機會,吩咐司機開車。
因爲他怕,再這麼聊下去,他也不想走了。
眼看着蕭老總的大部隊揚長而去,蕭斐然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父親,大公無私的父親,會爲了自己的事這麼奔波。
所以,他怎麼也不能辜負了他的苦心。
現在去挽回自己的媳婦兒纔是最要緊的。
想着,蕭斐然回到了屋裡給尹沫沫打電話,這時候,再也沒人阻止他。
可讓他失望的是,尹沫沫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而現在已是深夜,他如果打電話到了屋子裡,就怕打擾到別人。
左右思量,他決定連夜去找尹沫沫。
只是蕭斐然二爺爺和奶奶所在的大院和尹沫沫家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二爺爺說什麼都不放心,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蕭老太太站了出來。
她站在蕭斐然車前,撇了撇嘴,道:“這禍是我闖出來的,理應我去化解,你既然要去,也帶着我去吧。”
其實蕭斐然也就是氣那一時,後來想明白她也是爲自己好,也就沒再記恨她,一聽她說要跟着去,就勸道,“奶奶,我真不怪您了,這大半夜的,咱們不折騰好嗎?我是去幹正事。”
賀戴如死死拽着他的車窗,道:“我也是真心想去彌補的,你就帶我去吧。”
這一老一小,都是犟脾氣,二爺爺在中間爲難,繼而說蕭斐然:“你也知道是大半夜的,心裡就只想着你媳婦兒,不顧我們的感受了?江城山險峻,你剛回來也不熟悉那裡的路,我是一萬個不放心啊。”
老太太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明天一早再去吧,現在都12點了,離明天也就幾個小時。”
終於,蕭斐然在兩位老人的勸說下回到了自己房裡,而他卻坐在房裡給尹沫沫打電話,一直打到了天明。
眼見天邊綻出晨光,他急忙撥打了尹沫沫家裡的電話,可他卻不知道尹沫沫一般都會在天沒亮之前出門晨練,電話接通了,卻傳來了尹萱依慵懶的聲音。
“誰啊?”被人吵到了美容覺,她語氣是萬般的不悅。
“是沫沫嗎?”早已習慣尹沫沫霸氣十足的蕭斐然,小心翼翼問道。
尹萱依一下子就聽出是蕭斐然的聲音,整個人都精神了,連忙獻媚道:“是你啊,斐然。”因爲母親的安排,她和蕭斐然奶奶見了面,還受到了好評,她的自信心‘噌’的一下上去了,喚起蕭斐然來也有底氣了許多。
一聽是別人,蕭斐然的音調急轉直下,“沫沫呢?”他語氣平直,不帶任何感情。
尹萱依聽出了他的疏遠,雖在這頭咬牙切齒,卻故作疑惑道:“妹妹啊,她昨天好像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