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堵死,尹沫沫轉而氣急敗壞道:“誰關心你了!就算是路邊的乞丐受傷了,我也會問一問的。”
蕭斐然冷哼,“那你還是省省心去應付乞丐吧。”
根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尹沫沫氣得不行,轉身摔門離去。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門內的蕭斐然才終於鬆懈下來,他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腰,面上顯現出痛苦之色。
他不需要她的同情。
尹沫沫站在門口,心裡罵了蕭斐然一百八十遍。
隨即,她轉念一想是方小甜先忽悠了她,連忙回到房間裡去找她,誰知方小甜早已腳底抹油。
她氣急敗壞地叉着腰在屋裡轉來轉去,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她惡聲惡氣道:“誰呀。”
敲門聲又起,就像是綿延不斷的電話鈴聲,擾得人心煩不已。
尹沫沫氣得重重從鼻子裡出氣,“進來。”
門扉開啓,蕭斐然就站在門外,見她還是先前那個打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尹沫沫坐在露臺上,看也沒看他道:“你先去,等會我自己去。”
而後是關門聲,尹沫沫欲站起身來,卻見蕭斐然站在房內。
她凝眉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蕭斐然緊抿着脣,朝她走來,旋身坐在了她對面,一字一頓道:“快、去、換、衣、服。”
尹沫沫雙手拍桌,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你先去——”
她話音還未落,他死死地抓起她,道:“別忘了你的百億。”
她猛的甩開他的手,突然站直了身子高高地望着他。
粗重地喘息,像是有源源不斷的怒氣,不論她怎麼呼也呼不完,心裡憋悶得慌。
她纔不怕這個!
突的,她勾脣一笑,道:“別拿這威脅我,我早去晚去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蕭斐然往後一靠,抱着手臂,道:“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求我的,實話告訴你吧,亨利找到我是因爲聽說我和你是恩愛的夫妻,所以他想看看我們之間的‘恩愛’程度。”他停頓了一會兒,擡眸道:“還記得那個視頻短片嗎?”
提起這個,尹沫沫沒由來的慌亂,撇開眼,強作鎮定道:“江城誰不知道。”
蕭斐然眯起眼,道:“你仔細看了嗎?”
尹沫沫嗤笑道:“誰會仔細那你做的那些噁心事。”
蕭斐然突突地笑,“也難怪,你一定覺得和我做很噁心吧。”
尹沫沫猛的轉向他,尖叫道:“什麼!”
戲,她一定要作到底。
雖然他很有可能已經懷疑了她。
蕭斐然深沉的眸變得更加幽暗,他細細地打量着尹沫沫,許久才問:“你真的不知道?”
“你和小姐做那種齷齪事我應該知道嗎?”尹沫沫睜着眼睛說瞎話,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
說完,她側身背對他,做出生氣的樣子。實則是想避開他的視線,以免露出馬腳。
事實證明,謊話不是這麼好說的,特別是賊喊捉賊的謊話。
然而,艱辛的努力終究能換來好吃的果子。
“那是你和我在KTV裡的短片。”蕭斐然的聲音變得陰沉,好看的眉緊鎖,目光緊緊盯着她瘦弱的背影,看似相信了尹沫沫的話。
一直等待着這句話的尹沫沫突然轉身,疾步來到他跟前,用力拍桌,喝道:“什麼!怎麼可能!”
她的眼裡充滿了驚訝,隨即被滿滿的憤怒替代。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從他深邃的瞳孔裡看到自己憤怒的模樣,有那麼一刻,她差點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關於這件事,我很抱歉。”蕭斐然徹底相信了尹沫沫的話,他誠懇地道歉。
“你道歉有用嗎?過沒多久那些人就會挖掘出來女事主,那我又要成爲衆人唾棄的小三了嗎?”她說着癱倒在座椅上,擡手遮着眼,痛苦道:“斐然我不想又被他們當成衆矢之的。”
他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緊緊地將她護在懷裡,承諾道:“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什麼的。”
尹沫沫突然揪住他的衣襟,向他投以楚楚可憐的眼光,道:“斐然我是冤枉的,他們胡亂報道說我是小三說我破壞別人家庭,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激動起來,抓着他衣襟的手微微顫抖。
蕭斐然望着她,眼裡漸漸流出異樣的神色,說不清楚是什麼,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在悄悄發生着變化。
從質疑到驚訝,再到憐惜。
他徹底相信了她。
他一直沉默着。
冷不防,尹沫沫又道:“但這次是真的了!我真的勾-引了張安然的未婚夫,怎麼辦斐然,我該怎麼辦啊!”
她給出致命一擊,靜靜看着他微微發白的臉色,在心底她揚起了勝利的笑。
她倒想看看,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放棄張安然,就等同放棄稱霸江城,再次與張修傑爭鋒相對。
放棄她,就等同放棄百億。
反正無論是哪個結果,都是她喜聞樂見的。
她就是要教會他,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
內心裡是狂妄的笑,表面上卻又是楚楚可憐的模樣,尹沫沫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埋下頭窩在他胸膛裡,靜靜等待他的決定。
久久,他彎下脖子在她額頭上親了又親,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其實我早就去張家取消婚約了,在你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
他的話無疑不是顆重磅炸彈,猛一下在尹沫沫的心裡爆開了。
這震感比印尼的大海嘯有過而無不及。
不由得衝口而出,“那張安然爲什麼會住進蕭宅?”
蕭斐然倒乾脆,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爸的脾氣,而且他心臟不好,我只能由着他去。”
就因他那一句話,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尹沫沫化身爲求知慾強烈的學生,又開口問道:“那你們倆……”
他突然捧起她的臉,讓兩人四目相會,繼而誠懇道:“如果我說我從沒碰過她,你相信嗎?”
她勾脣一笑,“相信。”
如果真的碰了,他恐怕不會這麼容易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