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外公的心血。”她擡眸,帶着乞求的眼光,道:“我回來也是爲了外公的心血,我要重振魏氏。”
蕭斐然撫着她黑髮的手停滯下來,許久,他才凝眉道:“你想怎麼做?”
尹沫沫眼神一凜道:“你與外公的協議,是監護我到三十歲,但我等不了了。”末了,她迎上他的視線說,“不如你娶我啊,你娶了我,我就可以隨意動魏氏存在蕭氏的基金了。”
蕭斐然沉默了許久,纔看向尹沫沫,爲難道:“可我現在不能和張……”
尹沫沫壓住他的脣,“我說我會等你。”
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蕭斐然好看的眉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兩片菲薄的脣緊緊抿着,很長時間也沒說一句話。
以前,是他求着她結婚。
可今時不同往日,張家比起以前的三大家族能難以對付!
尹沫沫靜靜地打量着蕭斐然的神情,直覺告訴她,他一定有什麼事瞞着她。
他還是捨不得張安然嗎?
呵,其實她真的不應該爲一個花花公子付出那麼多!
他有無數的女人,甚至包括尹萱依。
如果不是周琴,她可能永遠都無法發現他的真面。
而周琴……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會不會是遭到了他的毒手?
思着,尹沫沫抑制不住渾身顫抖,痛苦地閉上眼,不敢去想象那血腥的景象。
當年他狠狠穿透了她,也帶走了他們還未成形的孩子,之後,他一定查到了吧,是周琴告訴了她真相。
所以,會不會是他把周琴……
這些年,她儘量用最好的條件與環境,照顧周琴的媽媽和她的兒子,可週琴媽總是問周琴去哪兒了,她的兒子漸漸長大,儘管叫着她媽媽,但沒有比親生母親的陪伴更好。
想罷,尹沫沫問:“你知道周琴在哪裡嗎?”
蕭斐然搖頭:“別人的事,我不會多管。”
想起周琴的兒子,她忍不住想起了寶沁,這麼多年,寶沁也長大了,也不知道她變成什麼樣了。
尹沫沫又說:“我想見寶沁。”
“讓我考慮一下。”蕭斐然放在她肩上的手突然鬆開了,像是他們之間已經談崩,他要與她徹底的斷絕。
聞訊,尹沫沫的心一沉,僵直地站在一旁,垂在腿兩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像他這樣狠毒又狹隘的男人,這全世界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爲什麼她要見自己的女兒,他卻百般阻撓!尹沫沫無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她恨極了他,眼裡不自覺地流出怨毒。
可是,無論心裡再怎麼憤怒,她還是要忍着,忍着到他點頭爲止。
因爲憤怒,尹沫沫雙肩微微地顫抖,蕭斐然許是察覺她的異常,連忙又扶住了她的肩,關切道:“你冷嗎?”
尹沫沫擡眸對上他的眼,提氣一笑,“是有一點兒。”說罷,爲了讓他相信她是因爲冷而顫抖,又擡手搓了搓肩膀。
蕭斐然再次把她擁入懷中,冷不防,又道:“我在維多利亞訂了房間,你今晚過來吧。”
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口吻,他習慣性的下命令,讓尹沫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離開他兩年的時間,她早已適應了無拘無束的生活,而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管束,她還是無力拒絕。
況且,這個時候,只要是他提出的她都不能拒絕。
乖巧地點了點頭,她埋首於他懷中,只聞頭頂他的輕笑,以及他像摸小狗似的愛撫。
從來,他都只把她當作是玩樂的布偶。
他要她笑,她就得笑,要她哭,她就得哭。
他要她往東,她必須向東,連一絲絲逆反的心都別想有。
不過,他訂的地方真是諷刺,那可是他和張安然訂婚的酒店,就不怕狗仔隊捉住亂寫一通嗎?
罷了罷了,這些都用不着她擔心。
只要是他蕭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無力阻攔。
包括他未來的老丈人,那一個以陰狠著稱的商界鬼才,尹沫沫也只才見過他一面,就永遠無法忘記他周身散發的與生俱來的陰氣,讓人進而生畏的氣勢,與蕭斐然不同,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現在他這麼毫不忌諱地帶着她開房,想必是早已沒把張修傑放在眼裡了。
別說張修傑,就是蕭耀堂他也沒放在心上吧。
記得方小甜說過,他爸爸纔剛死,怎麼就敢……
“瞧我這記性,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個非常重要的事的。”蕭斐然冷不防道:“我爸爸好起來了。”
他怕嚇着她,只得用‘好起來’這樣的詞。
但天曉得,當初蕭家都架設起靈堂了的。
“什麼?”尹沫沫一怔,疑惑道。
又暗忖,不是死了嗎?
但卻不好說出口,昨晚他掐着她盛怒的模樣,她至今都還心有餘悸,這種會觸犯他雷區的話,她傻了纔會說。
而後轉念一想,不由得暗下了眼眸,心道,原來是蕭耀堂沒事了,難怪他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尹沫沫的不妥,旋即把她高高抱起,笑道:“沒事了!我爸爸好了!”
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尹沫沫道:“那就好。”
隨後,他說要回去照顧蕭耀堂,走前拉着她的手一再的囑咐,今晚八點一定要準時到維多利亞。
尹沫沫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於是開始敷衍地說‘好’,她目送他離去,待他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嘴角的笑容才一點點褪去,美眸很快被一層冰霜蒙上,她毫不留戀地轉身回到控制室,拿起對講機把方小甜召回。
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他就飢渴到了那個地步,天還沒黑就想着那檔子事了。
難道說是張安然不讓他碰?
這哪能啊,他們倆在蕭宅都睡一屋呢。
至此,她只能理解爲他非常渴望她的身體。
方小甜很快就回到了控制室,卻在進門後俏皮地朝尹沫沫眨巴眨巴眼,神神秘秘道:“你們還好吧?”
尹沫沫冷眼望向她,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方小甜挑眉道:“我怎麼不該關心,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像是做出愛的宣言,她一臉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