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元帥不好了,安城外面全是黑壓壓的北方部落的大軍,依末將看來恐怕有二十五萬大軍啊!”柴元帥身邊最得力的副將安陸有些驚懼的一路疾奔進了大廳。
前幾天那北方部落就有士兵在安城外面叫囂,不過只有幾萬人,雖然安城只剩下了十萬兵馬但是柴元帥向來用兵如神,所以也就沒有人放在心下。
直到昨天晚上柴元帥重傷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安城,安城內的守將們才覺出不對勁來,一干將軍們紛紛來了元帥府商討對策,看看這北方部落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當然了,柴元帥受傷的消息雖然北疆的百姓不知道,但是這些個守將們還是知道前不久柴元帥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事情的。
柴元帥擡手示意安陸安靜,然後靠在躺椅上歪着頭看着一旁的地圖,不由讚歎一聲,“這個赫舍裡勇銘還真是好手段,那五座雪山恐怕早就被北方部落挖通了吧。”
柴元浩是誰,一生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北方部落又是他一生的對手,所以柴元浩對於這個北方部落的大首領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這個赫舍裡勇銘不過剛剛三十歲而已,當上北方部落的大首領也不過十年的時間,這個雪山怕是從他剛剛當上大首領就開始在挖了吧?
“怎麼可能?那雪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被人挖通?”一旁的參將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是他不相信柴元帥的話,只是他家世世代代生活子啊北疆,對於那五座猶如天險般的雪山打心底裡畏懼,這麼多年也沒見人能夠爬過五座連綿的雪山。
如今柴元帥告訴他,那五座雪山被人挖穿了,簡直就像聽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柴元帥撐着桌子不顧身邊人的反對執意站了起來,對着剛剛發問的參將笑着解釋道,“若是那個赫舍裡勇銘從他當上大統領開始就着手一點點的挖雪山呢?”
剛剛進來的安陸猛地一拍腦袋,粗噶的聲音頓時大叫道:“我明白了,怪不得自從北方部落的大統領換成了這個赫舍裡勇銘後他就隔一段時間就派兵攻打咱們安城,勁頭又不大,原來是爲了吸引咱們的注意力,不讓咱們有機會注意到雪山那邊的情況。”
這十年來,安城和北方部落的戰爭不斷,不過都是一些小戰爭,不痛不癢卻讓安城的人注意力都在這,根本就沒注意到雪山那邊有什麼異常。
安陸的話音一落,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這個赫舍裡勇銘這般算計,佈局整整十年,這心計……太可怕了。
見衆人都沉默了下來,柴元帥爽朗一笑,蒼老的樣子卻依舊龍馬精神,大手望桌子上一拍,大聲說道:“他赫舍裡勇銘有心計,難不成你們就怕了不成,這麼多年老夫什麼時候交給你們不戰先懼了?”
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中間那個身形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的老者身上,眼中同時迸發出堅定必勝的信念來。
這麼多年,柴元帥未嘗一敗,其實柴元帥不僅對於北疆的百姓是神話,對於他們這些守將來說,同樣是。
神一樣的信仰!
彷彿只要有柴元帥在,外面多少兵馬攻打他們也不會懼怕,都堅信這個男人會帶着他們走向勝利。
即便這個男人已經逐漸老去,即便這個男人已經受了傷。
“元帥,那城內關於你受傷的傳言怎麼處理?”安陸坐在一旁皺着*的眉毛顯然十分頭疼這個問題。
柴元帥受傷的消息不僅讓百姓們惶恐,這幾日軍營中的士兵也都憂心忡忡。
柴元帥嘆了一口氣,看着遠方說道:“老夫是三軍統帥,敵人來犯自然是披甲上陣殺敵了。”
其實,柴元浩此刻的內心是有些無奈蒼涼的。
也許,他鎮守北疆整整六十年對於北疆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好事。
雖然有他的鎮守讓整個北疆的百姓無憂無慮的過了六十年的安康日子,可是他的光芒太盛,整個北疆竟拿不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將軍來……
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對北疆來說,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柴元帥的話音一落,安陸就第一個反對出聲,“不幸,元帥您的腿還沒養好,怎麼可以上戰場?這絕對不行。”
下面的守將也紛紛皺眉反對,雖然柴元浩上戰場會對士兵帶來莫大的鼓舞,可是柴元帥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若是強行上戰場,很可能有去無回,那個時候對於北疆來說纔是真正的災難。
“老夫不去,軍心不穩!”
柴元浩也很堅持,他對他的兵還了解,北疆的兵強只強在了他,若是他不出現再加上安城內的流言會讓整個北疆的士氣全無的。
“元帥,你看這樣可不可以,你出現在城頭上露露面就行了,至於打戰衝鋒,不如叫小公子跟着我們去,我們一定保護好小公子。”安陸見柴元浩堅持,只好皺着眉頭想出這麼一個折中的方子來。
柴元浩按着桌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們口中的小公子是他十一年前收養的一個孩子,那個孩和陽城不一樣,是個孤兒,所以隨了柴元帥的姓氏。
那個孩子給自己取名爲柴永平,意思是希望整個北疆有朝一日能夠永遠安平,不再有戰爭,柴元浩也不用再受戰亂之苦。
不同於龍陽城,對於龍陽城,柴元浩是交給他一身本領後將陽城送去了南方,讓他自己一步步的掙軍功,經歷過無數場戰爭後才成就了陽城將軍的威名。
而對於柴永平,柴元浩雖然也將一身本領傾囊而授,比之龍陽城更加用心,但是柴元浩一向不允許柴永平上戰場,唯恐他受傷,寶貝的不行。
想來是收養柴永平的時候,他已經六十九歲了,心腸沒那麼硬了吧。
“是啊是啊,元帥你還不放心小公子嗎?小公子得您真傳一定能成爲第二個陽城將軍的。”
“對啊,元帥您也不能總護着小公子啊,小公子學了這麼多本事若不用在戰場是多麼可惜啊?”
旁邊的人一聽安陸提起了柴永平這纔想起來,有些陽城將軍這個養子在前面作例子,想來柴永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想到這裡,因爲柴元帥受傷而有些不安的將領的心也有些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