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男人眼風掃過他,冷不丁道:“陸衍恆,你家醫院是不想開了吧?”
陸衍恆連忙伸手要去搶回他手中的藥袋,俊臉上醞釀出很受傷很受傷的表情,把到了嘴邊的‘當然不是’硬生生改成煽情的語調:“這些藥本來是打算免費送給小藝藝作爲出院禮物的,既然有人不領情,那我還是拿回去好了。唉——”
“盛情難卻。”祁牧焱微微側身避開他的爪子,瞥過手中的袋子,淡淡勾脣道,“你這麼強烈要求送藥,我就勉爲其難替小丫頭收下這份禮物了。”這些藥隨便哪一盒市場價都近五位數,不要白不要嘛!
陸衍恆嘴角抽了抽,石化在原地。
那麼珍貴的一大袋進口藥就這樣白白流入了某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手中,他好想哭一哭啊!
把小丫頭送回學校之後,銀色跑車一路疾馳,去了‘皇家會所’。
九樓VIP高級包廂。
當祁牧焱推門進來的時候,一個婀娜的身影便立刻朝他撲了過來。
“焱,你總算來了!”韓青青雙臂牢牢抱住男人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我好想你。”
“嗯。”男人沒有給她任何甜言蜜語的迴應,只是淡淡點了下頭,然後撥開她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下,折了折俊眉,他問道,“你突然找我是出了什麼事?”
被他推開,韓青青愣了一下,又轉回身嫵媚地走到他身邊,勾起烈豔紅脣:“如果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
眼眸一深,祁牧焱拿過旁邊茶几上的紅酒,輕啜了一小口,這才緩緩道:“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再有危險。”
她現在被洪啓安盯得那麼緊,若是讓他知道了她的背叛,恐怕會讓她生不如死。
韓青青索性坐到他的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玉指點着他的胸膛,嬌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捨不得我嘛!”
祁牧焱瞭解韓青青,她從來不是一個任性胡來的女人,所以這次,她找他必然是有要緊之事。
鳳眸眯了眯,他臉上表情淡得幾乎看不出來:“是不是你打探到了鑰匙的下落?”
懷中的女子擡眼看着他淡漠俊美的側臉,挑了挑柳眉:“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韓青青等了許久,沙發上高大的身影紋絲未動。她怔住,轉而笑了,笑容裡有一抹濃烈的淒涼。
他
似乎有很久不曾吻過自己了,雖然每次只要她有危險,他必定會第一個趕來救她,但她卻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他的心。有什麼在冥冥之中劃開了她與他之間的界限,她再也無法留得住他。
她閉了下眼睛,語氣中充滿自嘲:“你是嫌我髒麼?”
男人輕嘆一口氣,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隨即便離開,韓青青甚至還沒來得及感知他薄脣的溫度。
離開她的脣之後,祁牧焱淡淡道:“青青,只要你愛自己,沒有人有資格嫌棄你。”
青青?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叫過自己了?
韓青青心頭一顫,慢慢仰起臉對上他不摻雜一絲感情的鳳眸,輕聲道:“焱,我愛你,早已愛得勝過愛自己,所以我介意,不能給你一個乾淨完整的自己。”
愛,好沉重的字眼。它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在感情的世界裡,只有一個人在付出,那麼愛便是畫地爲牢,困住了她所有的出路,卻永遠也看不到未來。
她愛這個男人愛得卑微到塵埃裡,她爲他放棄了自尊,放棄了自我,哪怕知道他不愛自己,她也愛得無悔。
祁牧焱不語,望了她一眼,此刻她正凝視着他,眼底情深似海。
良久之後,祁牧焱稍微側過俊臉,低沉又無情的嗓音在她耳邊劃過:“抱歉。”
話剛出口,他便感覺到懷中的人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短短兩個字,卻宛如最鋒利的劍深深刺入她的心裡,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但韓青青是何等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以她現時今日的身份已經無法與他比肩而站,既然如此,那麼就讓她做在背後仰望他的女人吧,哪怕只是默默守在遠處保護着他,也好。
曾經,她也曾妄想自己能夠改變他,然而到最後卻是他的一言一行時刻牽引着她的心。
“焱,你知不知道,在洪啓安身邊的這幾年,我是怎麼活過來的?”韓青青眼神有些怔忡地望着緊閉着的房門,彷彿那不僅僅是一道門,更是這個男人怎麼也打不開的心,“明知道他是殺死我哥哥的兇手,爲了活命,爲了報仇,我卻不得不對他強顏歡笑,竭盡全力去討他歡心。每天我都生活在彷徨與恐懼之中,生怕洪啓安發現我的背叛,用我的命來威脅你。死,對我來說並不可怕,我怕的只是,死之後再也見不到你…
…這麼多年,時刻都要應承那個老東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或許下賤得連雞都不如,至少她們有錢可賺,而我呢,呵……呵呵……”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可是這笑聲中卻帶着絕望,笑到最後淚水止不住地顆顆滾落。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講心裡話,她的確有太多的苦無處可訴也無人可訴,以色伺奉殘害親哥哥的仇人,誰能好過?
祁牧焱緩緩伸出手臂,抱住懷中潸然淚下的女子。除了安慰,他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韓青青抹去臉上的淚水,從男人懷裡站了起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着他:“其實今天是洪安啓叫我來色誘你的,不管怎樣,至少也要做個樣子不是?”說完她便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皙迷人的身體一點點展現在他的眼前。
祁牧焱微微蹙眉,仍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你這樣無動於衷,我晚上回去怎麼好交差?”韓青青將身上最後一件蕾絲小褲褲褪下來,一絲不掛地蹲在男人面前。她主動地伸手去解他的襯衣鈕釦,動作緩慢帶着情色的誘惑,“洪爺說,只要我從你這裡打探到鑰匙的下落,以後他當上黑道老大的位置,會娶我做老婆呢。”
祁牧焱眼裡的寒氣愈發逼人,就當女子準備拉下他褲子拉鍊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倒在沙發之上,抽掉褲帶沒有任何的前戲,直接進入了她。
“這樣,你可滿意了?”他望着身下的女子,冷冷道。
紅灩灩的嘴脣勾出一個嬌媚的弧度,韓青青扭了下纖腰,慢慢吐出兩個字道:“不夠。”
“那麼這樣,這樣呢?”男人雙手撐着沙發,不帶任何感情。
做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粗魯過。但哪怕是這樣憤怒的他,她也捨不得這麼快離開。不管是怎麼樣的佔有,都無所謂。
她攀附着他的肩膀,閉着眼睛承受着他的不溫柔。
幾番雲雨之後,韓青青從沙發上爬起來,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你最近要小心,洪啓安似乎已經想到對付你的辦法了。”
說完,她便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男子見她出來,恭敬地點了下頭:“韓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認得路。”韓青青擡高下巴,踩着高跟鞋漸漸走遠。
就算再低賤,她也有她的驕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