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光很清亮,從窗外灑入,全部落在枕邊人的臉上。她雙頰依然沒有什麼血色,兩道眉峰微微蹙起,似乎在極力隱忍着傷口的陣陣疼痛。
修長的指落在她的眉間,輕輕地摩挲着,想要把她的痛也一起抹平。
其實,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在她睡熟之後他都會悄悄來看她。受傷期間,天地盟的所有事情他都親力親爲,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這樣就不會有精力和時間去思慮其他事情。
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想讓她看見坐在輪椅上這個脆弱的自己。她傷得不輕,他又怎麼忍心再叫她爲自己擔憂勞神?
祁牧焱定定望着她,另一隻大掌包裹住她放在牀邊的手。
此刻,整個空間很安靜,插在她手背上的輸液管裡液體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滑過她彎彎的眉梢,俏挺的鼻樑,最終停留在她的脣間。她的脣顏色淺淡,脣線姣好,看得他心神微蕩。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下一刻,男人擡起她的下巴,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嘴角。跳過淺嘗輒止,祁牧焱直接挑開她的齒關,靈舌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沒有溫柔的前戲,只有兇猛的驚濤駭浪。
韓思藝今晚並沒有喝那杯添加了輔料的牛奶,所以很輕易就被他弄醒了。此刻她微微睜開眼眸,迷離惺忪的目光正對上男人深邃幽黯的鳳眸。她迷糊地擡起未吊點滴的手揉了揉眼睛,自然而然地對他笑了下,嘟噥道:“大叔,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他們的臉貼得很近,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離。祁牧焱望着她,心裡有一個地方忽然就軟了一下。他撫着她的臉,眼裡滿滿都是柔情:“怎麼醒來了,是不是傷口疼?”
“嗯?”她腦中的空白稍稍褪去,經他這麼一提醒,腹部的傷口果然配合地疼痛起來。這纔想起現在早已不是七年前,此刻不是借住在大叔家,而是躺在
醫院。自從手術後清醒過來,自己就一直沒有見過他,現在夜深人靜等所有人都睡熟纔來看自己,這算什麼意思?
韓思藝想着,有些負氣地咬了下脣瓣:“疼!很疼!非常疼!”
“這陸衍恆是怎麼搞的!不是讓他開些止痛的藥嗎?怎麼還這樣疼?”祁牧焱關切地望着她,清冽的嗓音中帶着難得的急躁語氣。
“大叔,你確定是止痛藥,不是安眠藥?”韓思藝臉上擺出疑惑的神情,問出的話中似乎別有深意。
呃……原來小丫頭髮現了,不過關於這一點,他可以解釋的。
祁牧焱微微垂着眼簾,長睫閃動了一下:“其實那個不是安眠藥,是有助於緩解疼痛,有助於深層睡眠的藥,對你的傷口癒合也有好處。”
“那爲什麼要放在牛奶裡?”如果只是一般的藥,爲什麼不光明正大的拿給她?韓思藝不算頂級聰明,卻也不笨。
男人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緩緩回答道:“放在牛奶裡是爲了減輕藥的苦味,你不喜歡的話從明天起就不放了,好不好?”
他完全以一種商量的口吻來徵求她的意見,她如果還緊追不放,倒顯得無理取鬧了。可韓思藝心裡清楚,這個理由雖然冠冕堂皇,卻絕對不是真正的原因。
韓思藝仔細瞧着他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來日方長,想了片刻,她也不打算這個時候跟他多作計較。
“噢!”她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見她終於不再懷疑,祁牧焱在心微微鬆了口氣,幫她掖好被角:“離天亮還早,睡吧。”
“那你呢?”
“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他脣邊帶着抹淺淺的笑得,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韓思藝看着守在牀前的男人,窗外月華如練,透過窗簾散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彷彿有種溫玉般的光華在他周身靜靜流淌,生出一種夢幻般的美。
她一時間竟看癡了
,吞了吞口水道:“大叔,我渴了,想喝水。”
盛着溫水的保溫壺放在茶几上,祁牧焱如果要給她倒水,必定得滾動輪椅過去拿才行。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幽黑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男人眸光微閃,然後擡眸柔聲細語地對她說道:“晚上不要喝太多的水,第二天會水腫。”
韓思藝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很沒志氣地想要妥協:“我知道,可是……真的很渴,我睡不着。”沒辦法啊,誰叫她把睡前的那杯牛奶給倒進了垃圾筒裡呢。
祁牧焱沒有說話,視線在她略有些發乾的雙脣上一轉,下一刻,他俯身吻了上去。溫溼的舌尖不緊不慢地舔過將她的脣瓣浸溼,片刻過後,他緩緩滑入她的口腔精準無比地含住她微微發愣的小舌。吸吮翻卷,深入淺出,兩人眉睫靠得如此近,氣息相抵,情意浮動。不一會兒,韓思藝就在他熱烈的激吻中淪陷。挑逗,調情,這個男人無凝是個中高手。
吻着吻着,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供氧不足,視力也越發模糊起來。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連天地都開始旋轉了。身體裡有一團火炸開,瞬間燃盡了她的理智。
在他柔情又霸道的進攻之下,韓思藝連眼眸中都充滿薄薄的一層水光。她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摟住他,釋放着自己的想念,與他纏綿。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窒息的時候,祁牧焱終於緩緩放開她。得到喘息的機會,她軟綿綿地趴在枕邊,像一尾離了漲擱淺在沙灘上的小魚,嘴脣一張一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氧氣。祁牧焱凝視了她一會兒,貼着她的脣邊,輕聲問道:“小丫頭,現在,還渴嗎?”他的神情專注而動人,問出的話叫人沒來由地兩頰發熱,心跳加速。
脣間滾燙,還殘留着那人的溫度,韓思藝的臉‘刷’地一下紅透。好吧,她承認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自己依然對大叔的美貌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