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韓家小院。
賀莉婉拎着包包走出門,穿過巷子,她便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路邊。車門前立着兩個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他們同時轉臉望過來,看到她,其中一人上前兩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賀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男子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鉗制着她的肩膀,這架勢哪裡還容得她拒絕。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賀莉婉警惕地握緊了手裡的包,心中暗想,今天真夠晦氣的,大清早遇上強盜,他們不會是專挑她這樣的美女劫財劫色吧?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最好配合,否則我們不介意把你打暈。”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望着她,抓着她的手力道十足,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你們是奉誰的命令?”賀莉婉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兩隻眼睛瞄向奔馳前的車牌,暗暗把號碼記在心裡。如果這兩個人敢亂來她就大叫救命,光天化日,就不信他們有膽子對她怎麼樣!
“天地盟,殿下。”言簡意駭地回答完,黑衣男子就以半押半推的方式把她往車後座裡塞。
“焱哥哥?”雖然祁牧焱現在很少在地天盟露面,但是賀莉婉七年前就知道他是天地盟的殿下,此刻聽到是他,頓時安心不少,隨即又憤憤地掙扎了幾下,想甩開男子那雙如鐵鉗一樣牢固的大手,“你鬆開手啦,我自己會走!你們倆個給我小心點,惹得我不高興,等會兒見到焱哥哥,我讓他廢了你們倆!哼!”
男子果然鬆了手,然後打開後車門,她自顧自地坐到後座上,翻出包裡的化妝盒開始補妝。焱哥哥喜歡她化淡妝的樣子,早知道他要見自己,今天就不用綠色眼影了。
兩名黑衣男子分別打車前面兩個車門,坐進駕駛座和副駕座。他們擡眼瞥過後視鏡中旁若無人地在補妝的女子,然後發動了引擎。
聽說昨夜殿下發了很大的火,而且今天早晨交待任務的時候心情也不算好,他記得殿下對這位賀小姐所用的動詞是‘抓’而非‘請’,真不知道她臉上得意又開心的表情是爲了什麼?
而就在
他們的車剛離開沒多久,另一輛隱在暗處的越野車緩緩從另一條巷子裡拐出來,車上坐着的正是宮本晉。
他望着奔馳遠去的方向,掏出了手機。
“總本部長,天地盟的人已經先我們一步把人帶走了。”他在臺北時間不短,自然知道那輛黑色奔馳,以及車牌號上一串相同的數字都是天地盟的標誌。這樣的車就算是在鬧市區闖紅燈,交警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行。昨夜,他們總算查出另外兩個人是被天地盟給抓走了,只是他想不通,總本部長與別人的恩怨怎麼會扯上天地盟?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韓思藝冷然沉靜的聲音:“你先回去,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嗨依!”宮本晉將日越野車轉了個頭,在回去的途中,他又打了個電話向遠在日本的佐川哲也彙報了近兩日臺北的所有情況。
黑色奔馳車一路疾弛,不多久便拐入陸氏私人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賀莉婉被從車後座拖了下來:“別磨趁,快點!”
“你這個白癡,差點把我的眼線弄花!”她好不容易把眼妝重新化了一遍,這個沒有眼力的黑木頭險些毀了她的妝容。
“快走!”黑衣男子不爲所動,依然面無表情地冷冷
“你等着!我記住你了,我一定會要你好看的!”賀莉婉氣憤地跺了幾下高跟鞋,不情不願地加快了腳步。
VIP病房內,陸醫生正在盡心盡職地替某男換紗布。
“老大,我拜託你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OK?”他一邊給祁牧焱的手臂上藥,一邊抱怨道,“審個人非要你親自去嗎?你去也就罷了,非要親自動手嗎?”
“陸衍恆,如果他們傷的是你兒子,你會怎麼做?”祁牧焱望了眼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臂,不種啞巴吃黃蓮的感覺,他似乎故意給自己用了烈性療傷傷,抹在傷口就像是火燒般,熱辣辣的疼。
陸衍恆想都沒想,笑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我給他們家飲水機裡投N-二甲基亞硝胺,一個不留,永絕後患。”
醫生做事情喜歡乾淨利落,他們從來不跟你武
刀弄槍,投個小毒神馬的對他們來說手到擒來,而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很可能已經在去閻王殿報道的路上了。
祁牧焱頓時笑了,略有些自嘲的口吻:“這麼一比,我的手段倒是弱爆了。”
“豈止?”陸衍恆斜他一眼,很鄙視地說道,“我還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毫髮無損,你再看看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狽!”祁牧焱在別人眼裡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奉他爲神明,在天地盟兄弟的心目中,他更是無與倫比的存在。然誰又知道,他因爲一個女人不止一次讓自己受傷,身上,心上,恐怕也只有作爲朋友的陸衍恆才能看到他身上別人看不到的脆弱。
“陸大醫生醫術精湛,這點傷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麼?”男人緩緩勾脣,給他扣上大高帽。
陸衍恆顯然不吃這套,收拾好醫藥箱,他冷下俊臉擺出醫生的威嚴恐嚇道:“警告你,要是再把傷口弄裂了,我就直接給你做截肢手術!”
祁牧焱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這點傷算什麼?如果流點血就可以換得她的諒解,那麼他廢一隻胳膊又有何妨?
“我去你兒子那邊看看,他應該醒了。”拎起醫藥箱,陸衍恆轉開病房的門把。
“衍恆……”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祁牧焱很少這樣叫他的名字,唯一一次是當年剛接受天地盟時,拓野被人砍成重任,在進手術室之後,他就這樣叫住了自己。而這一次,自己當然知道他是爲了誰。
陸衍恆身形微微頓住,靜候他的下文。
“一定要醫好他的眼睛,不計任何代價。”他語氣淺淡,卻隱着不容回絕的強勢,“如果治不好,後果……你知道的。當然,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陸衍恆微微側目,窗外的陽光恰到好處地灑在祁牧焱身上,他此刻眼角眉梢都暈染開一層淡淡的金色,俊美的輪廓給人一種妖嬈驚豔之感。
門口,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微微呼了口氣,這個男人的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差點被他給迷惑住。他哪裡脆弱了?一句話又暴露出窮兇極惡的本性,他分明還是那個欺壓自己的萬惡資本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