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謀迭出看荀攸

提起助推曹操走向成功的主要謀士,大家首先會想到的是荀彧、郭嘉、賈詡、戲志纔等,很少會想到其實還有一個名叫荀攸的人。這也許與羅貫中寫的《三國演義》有關,因爲老羅着重講了前述幾個"名謀",而略述了荀攸。爲補這一遺憾,特撰此文。

荀攸,出生於公元157年,別名荀軍師,字公達,潁川潁陰,即時下河南省許昌人,有一子,名荀適,有一孫,名荀彪。荀攸是荀彧之侄。便有史學者謔言:荀攸知名度不高,可能是上面罩着荀彧之故。

荀攸出身於士族家庭,祖父荀曇官至廣陵太守;父親荀彝官至州從事。荀攸從小失去父母,在其十三歲那年,照顧他的祖父荀曇去世。辦完後事不久,荀曇在世時手下一個名叫張權的官吏,主動上門,陳說荀曇生前對他的關心,無以爲報,要求去爲荀曇守墓。時挑荀氏家族大梁的荀衢,便欲留他。荀攸悄悄提醒叔父:"此人眼色閃躲不敢直視別人,且臉部表情也帶生硬之態,我猜他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奸猾之事。"荀衢覺得荀攸分析有理,就在夜裡佈置停當,然後盤問張權。張權難以圓說,只得交代自己因爲殺人逃亡在外,想以守墓隱藏罪行的事實。隨着張權被繩之以法,荀攸的觀人之術,也在當地傳開,聞者無不對他刮目相看。

公元189年,漢靈帝劉宏駕崩,大將軍何進擁立其年幼的外甥劉辯爲帝,世稱漢少帝。憑着自己是漢少帝之舅、何太后之兄的身份,何進在秉政過程中,徵集海內名士計二十餘人赴京任職,內中之一的荀攸在抵達洛陽後,被拜黃門侍郎。

不想何進昏饋,爲了剷除"十常侍",弄了個"召請外戚軍團入京勘亂"之招,由此引發劇變:何進反被宦官所殺,洛陽騷亂。涼州軍閥董卓趁亂崛起,一度成爲左右東漢朝庭走向的實際掌控者。

董卓遷都長安後,荀攸與議郎鄭泰、長史何顒等人商議刺殺董卓,不想事敗,多人被殺,何顒、荀攸入獄,以審犯上之源。何顒憂懼自殺,荀攸順其自然,飲食正常。也是老天有眼,期間董卓被殺,荀攸得以免罪。獲得生天的荀攸,見長安上空密佈烏雲,棄官歸鄉。等到長安騷亂平定,官府再行徵召,荀攸又獲考績優等,被遷爲任城相,但他沒去赴任,提出願去地險路遠的蜀郡擔任太守,官府同意。

公元196年,曹操迎漢獻帝劉協至許縣建都,寫信給荀攸:"現今天下大亂,正是有謀之士大顯身手之時,先生蝸居蜀漢,不是太過保守了些?"並拋去任荀攸爲"汝南太守,入爲尚書"的橄欖枝。

一次,曹操與荀攸面談,洞知荀攸之才,便對荀彧、鍾繇說:"公達非平常之人,我等能與他一同共事,造化安能不好?"便調荀攸來到自己身邊,當了軍師。

兩年後,曹操欲伐張繡。荀攸覺得形勢不利曹操,勸道:"張繡和劉表互相依靠,戰力強大。若攻,他倆必合,難滅;若緩,他倆生隙,可剿。"曹操不聽,出兵張繡,劉表果然發兵相救,曹軍失利。不久,曹操聽取荀攸之計,分別破了張繡、劉表聯盟。

曹操征討呂布,呂布退守下邳城池,久攻不下。因於連年征戰,曹軍疲憊至極,曹操想收兵撤退。荀攸偕同郭嘉力勸曹操堅持,並建議引沂水、泗水灌城,水淹下邳。此舉奏效,下邳城破,縊殺呂布。

公元200年二月,袁紹拉開"官渡之戰"序幕。袁紹大將顏良率兵圍攻白馬。四月,曹操親自北上解救白馬。荀攸認爲,如此正面與強大袁軍硬拼,必敗,不如僞裝渡河佯攻袁紹後方,待袁紹分兵後,再派輕騎突襲圍攻白馬的袁軍。曹操納之,果獲大勝,顏良也在此役中被關羽斬殺。

白馬之圍既解,曹操率六百騎兵押送糧草輜重沿河西退,不想遭遇袁紹六千追兵。敵衆我寡,諸將懼怕,求曹退守大營。荀攸說:"殲敵良際,爲何要退?"言罷急獻一計,於是曹軍解鞍放馬,丟棄輜重。袁軍以爲曹軍怯戰敗逃,爭搶"戰利品",曹操突令將士反衝,大破袁軍,並殺袁紹大將文丑。

袁紹謀士許攸叛投曹操時,其實曹操有過懷疑,但荀攸與賈詡力勸曹操相信於他。等到曹操帶精兵攻下烏巢後,正面攻打曹洪的袁紹大將張郃、高覽,生怕遭受出戰不力之罪,欲投曹營。曹洪生疑,不予接受。荀攸對曹洪說:"張郃因自己計謀不被袁紹採用來投,您懷疑他幹嗎?"從而讓曹操白得了兩個大將,幾萬兵馬。

公元203年,袁紹長子袁潭與其弟袁尚反目。袁譚遣謀士辛毗請降曹操。其時曹操正想攻打荊州劉表,不理辛毗。荀攸勸導:"劉表沒有君臨天下之志,可先擱置,袁家勢力尚剩,今兄弟生隙,正可分而除之。"曹操聽從。之後形勢走向,一如荀攸所料。

平定冀州後,曹操上奏漢獻帝爲荀攸封爵,漢獻帝遂封荀攸陵樹亭侯。公元207年,曹操下令論功行賞,稱"公達爲人忠誠正直而善於密謀。"增邑四百,並前七百戶,轉爲中軍師。之後荀攸減少隨軍,而是留守後方,掌管刑罰之責,後又擔任尚書令。

曹操不僅自己尊重荀攸,而且督導曹丕尊敬荀攸。有次曹丕前去慰問生病的荀攸,就在牀下禮拜。

荀攸與鍾繇交厚,鍾繇說:"我每次反覆思考得出的方案,自認滴水不漏,但拿去一問公達,總有欠缺之處。"荀攸在助曹操期間,前後設奇策共十二計,只有鍾繇知道。荀攸死後過了16年,鍾繇欲予整理成書,但未等整理齊全,鍾繇自己也掛了。爲此,裴松之曾有怨鍾繇,大意是:爲何不及時整理,以至湮軼,實在可惜!

公元214年七月,荀攸跟從曹操東征孫權,路上去世。據稱,每當有人提到荀攸名字,曹操就會流淚。

公元244年,魏帝曹芳下詔祭祀荀攸於太祖廟庭,追加諡號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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