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冰被蔣益民拉到了曲江的護欄旁,對面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耀眼的顏色在裝飾着冷清的夜空。橋上偶爾越過一輛車,聽到輪胎出傳來的摩擦聲和鳴笛聲,夜下路燈把河堤照得如同白晝。曲江上十分安靜,倒映着河邊的樹影和岸上的燈光,似乎一點都不孤單。
“哇,蔣益民快看,是孔明燈!”笙冰望着美好夜晚的天空,一個孔明燈從高樓那邊飄過來,燈光暗淡卻依舊固執地飛在浩大的星空中。
她用手指着孔明燈飛行的方向,嘴角輕輕地笑,自顧自地講起來。“很久以前我就覺得放孔明燈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因爲上面載着你的希望和夢想,那種獨一無二的寶貴東西。
直到有一年放假,我也去放了一隻,結果你猜怎麼着?
點孔明燈真是個技術活啊,一點也不像電視裡那麼唯美和浪漫。
足足燒了兩隻,都沒有飛到天上。虧我把願望寫得那麼好,結果就眼睜睜地看着它們被燒成灰燼。呵呵!”
笙冰彷彿是在跟自己講話,完全沒有看身旁的蔣益民。
她覺得,在這個偌大又陌生的世界,自己就像是頭頂的那隻燃燒着熊熊火焰的孔明燈,渺小又孤單,只能帶着勇氣和熱情去闖。
“你還會感到迷茫?”蔣益民看着她的臉,很顯然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是人,難道不會思考嗎?”笙冰放下手抓在護欄上,笑着回道。
“……”蔣益民無言地揉了揉笙冰的後腦勺,然後遮住笙冰的眼睛,“猜一猜,下一刻睜開眼會看到什麼?”
“不會有成千上萬的孔明燈都放飛了吧!哼哼。”笙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再等五秒!”蔣益民的聲音落下,當他將手從笙冰的眼睛旁放下的時候,對面天空傳來悶哼一聲,一過絢麗的煙火在夜中爆炸。
“哇~”笙冰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眼前的煙花一朵朵,像是美麗的流星,在天空中劃過美麗的色彩,連曲江都似乎興奮了,倒映着美麗的城市夜景。
“真漂亮。”笙冰在心裡感嘆,除了小時候過年看過這樣的煙火,已經很過年沒有見過了。
蔣益民看着一臉滿足的笙冰,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融化了,像是吃了棉花糖,很甜很甜,煙火的光線柔和地投在她的笑臉上,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他在這一刻,很想對笙冰說一句:喂,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十分鐘之後,天邊美麗的煙火消失,看着忽然平靜的夜空,笙冰有些不過癮。
可是煙花,真的瞬間成灰燼啊。她在心裡想。
笙冰轉身靠在護欄上,看着已經空寂的街道,一時間不知道要跟蔣益民說什麼。他們之間很少這麼沉默的。
“笙冰。”蔣益民輕輕咳嗽了一聲,他也轉過身靠在護欄上,低頭看着矮了一個腦袋的女生。
“幹嘛?”笙冰笑着擡頭,卻對上蔣益民緊張卻深邃的雙眸,一瞬間,笙冰忘了移開目光。
他爲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感覺好怪。笙冰疑惑。
笙冰看着蔣益民的眼眸,示意蔣益民快說接下來的話。
可是好半晌,蔣益民都沉默着只是看着她。
笙冰轉過頭雙手打結,這種沉寂的感覺真不好。
“我……”蔣益民拉過笙冰的手,女生跟着他的力度轉身,帶着疑惑的眼眸看向莫名其妙的男生。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動,緊張如他。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沒事。”蔣益民嘆了口氣,雙手尷尬地握住欄杆,看湖邊的風景。
“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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