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是一個尖頭頂、滿臉雀斑的男孩子,估摸也就十三、四歲年紀。
“你是本校的學生嗎?”馬小飛問他。
他沮喪地搖了下頭。
“我瞧你有些面熟,我們一定在哪兒見過。”馬小飛努力回憶着說,忽然想起來了,“學校圖書館!對,就在那兒。那次我被誣陷企圖謀殺校長,你當時也在場。”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我的頭好疼。”
“別裝糊塗,段威先生!”
神秘刀手渾身一激靈,他驚訝地望着馬小飛,“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馬小飛冷然一笑,“那天我聽汪校長就這樣稱呼你。”
“汪老大那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別提他!”段威惱火地咕噥。
“你是他的犯罪同夥,對吧?”
“明知故問!你想把我怎麼樣?”
“你說呢?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段威絕望地垂下了頭。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嘆息着說。
“你沒想到什麼?”馬小飛奇怪地問。
“沒想到我蜘蛛大哥竟然栽在一個小毛孩子手裡了!”
這回輪到馬小飛大吃一驚了。
“什麼,你就是蜘蛛大哥!?”
“不錯,我就是——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瞞你了——我就是警方要找的,萊城市黑社會犯罪組織的真正首領。”段威直言不諱。
馬小飛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要知道,你才只是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孩子呀。”
“小朋友,要是警察也像你這麼天真就好了。”段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不過是一種罕見的病症。由於我在十四歲那年身體就已經停止發育了,所以,我現在雖是三十出頭的人了,看起來外貌還像個初中生。其實這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隨意出入你們的學校,而不必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原來是這麼回事。”馬小飛恍然大悟。“那夜入圖書館搞破壞,並在牆上飛刀留字的,就是你吧?”
“當然是我了。”段威說,“我巴望學校能將你開除,但結果令我很不滿意。”
“於是接下來你就將飛刀夾到了我的英語作業本里?”
“嗯,沒錯。”
“那用飛刀殺死樹上麻雀的人呢?”
“除了我,別人哪有這本事?”
“不用問,偷盜骷髏標本,拿骷髏頭裝神弄鬼嚇人的,一定也是你了。你爲什麼事事都要針對我?”
段威擡起頭來,雙眸裡放射出仇恨的光芒:“爲了報復。因爲你和你的爸爸中華神鷹破壞了我的組織,所以我要報復。”
“報復我你可以直接來殺我呀,幹嘛搞出這些事情來?多麻煩。”
“貓在吃掉耗子之前先把耗子耍戲一番,對貓來說是一種樂趣,只有耗子才嫌煩呢。”
馬小飛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
“你現在還當自己是貓嗎?你可被我逮住了。”
“唉,都怪我大意……”
“大意?是自大吧?其實你纔是耗子,知道嗎?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生活在陰暗的世界裡——只不過你是耗子窩裡比較大的一隻耗子……”
“求你別說了!我受不了別人這樣侮辱我。我寧願被槍斃!”
“好吧,那就說點兒你容易接受的。說實話,從專業的角度講,你剛纔對我的兩次出手還是蠻有水平的。假如你不是罪犯,我會很樂意與你切磋飛刀技藝的。”
“你的刀法也不差,小子。不過,你的飛刀不用來殺人真是可惜了。”
馬小飛臉色一變:“你的飛刀殺過人嗎?”
“當然。作爲黑社會首領,如果連人都沒殺過,怎麼教手下人服氣?事實上在我飛刀下做鬼的倒黴蛋還不止一個呢。”說這話時,段威的語氣反而變得異常平靜,彷彿只是在說蹍死幾隻螞蟻之類的小事。“我本來希望你也能成爲他們中的一個,但太遺憾了,今晚我的兩次出手都被你躲過去了。”
馬小飛極力壓抑着怒火。
“你今晚爲什麼忽然想要殺我了?”
“我偷盜‘小魔人’的行動被你破壞了,我覺得很無趣。我跟你玩夠了,小子。你應該清楚貓玩夠了耗子一口咬死是很正常的事。”
“你……”
馬小飛忽然無語,因爲他已聽見林子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透過樹木的間隙,他看到兩顆閃着幽光的警徽在晃動。
段威臉色蒼白地**了一聲,他知道警察們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