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叮噹作響,花草隨風擺動,一縷輕風,吹動了白紗的幔簾。
南宮舞緩緩吐了一口濁氣,“小晗,我已經用生命之力替你治療了體內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你還得靜養些時日。”
“小舞,謝謝你。”楚凌晗微笑着點點頭,環顧着房間內現代的擺設,擡頭看着晶瑩的琉璃燈,恍如隔世。
一切,就像一場夢,一場長如生命的夢幻。
原本無憂無慮的普通生活,卻因爲遇到了葉雪峰而徹底的改變了。先是被亡靈天尊收爲徒弟,叫了修真之法,又是參與到修真界的敵我廝殺,再是爲了救下峰哥而身死,步入鬼界,成爲了鬼王境界的鬼修。
如今,還是又回到了起點,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但是,她還是原來的楚凌晗嗎?峰哥還是之前的葉雪峰嗎?身邊的人,還是初心依舊嗎?
“小舞,你說……咱們真的就變得與普通人不一樣了嗎?時間對於咱們來說毫無意義,不需要吃飯喝水,不需要睡覺休息,甚至,連人類最應該恐懼的死亡,咱們都無所畏懼,輕輕鬆鬆活個幾百年,上千年,這樣的生活,應該嗎?”
“小晗,你這是怎麼了?”南宮舞輕撫着楚凌晗的髮絲,有些納悶,她爲何會突然提及這些?這哪是她的性子應該說出的話?莫不是在鬼界遇到了什麼事情,無法與葉雪峰說,始終憋在心中?
“沒事,只是有些懷念往昔的日子,想想當初咱們在學校裡傻呵呵的模樣,就覺得自己好像個大傻妞一樣。還有你,你們,咱們都像個傻子一樣,被峰哥騙的團團轉,都以爲他是個用情至深的人,結果,把咱們都給騙到手了。”楚凌晗似乎有些委屈的噘着嘴,身子向後一仰躺在牀上,雙腿做八字形,愛嘆口氣,繼續說道:“我實在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在一個屋檐下過的如此和諧,幾女共侍一夫,你們是怎麼忍過來的?沒有想廢了峰哥的慾望嗎?”
“切,口是心非的丫頭,一口一個峰哥叫着,你忍心廢了他?”南宮舞吐槽道:“剛開始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我還以爲小峰只有我和小欣,結果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的,又是夜雙,又是薰姐……我們最近還從王鄭九斤口中得知,還有上官盈、王后、蘇紫嫣、蘇紫菱……小峰外面的女人多着呢。”
“你說什麼?還有她們?好啊,平時看着葉雪峰他像個正人君子似的,結果背地裡淨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虧我還爲了他而死過一回。”楚凌晗猛地從牀上蹦了起來,氣鼓鼓的說道:“我要去找她們去,挨個告訴他們,葉雪峰是個什麼樣的人,讓她們別再被騙了……”說着,起身就要出門,卻被南宮舞拽住了。
“別去了,我們早就已經聊過天了,她們早都知道了。只不過,她們還不如咱們幸運,能夠有個名分,可縱是那樣,她們卻仍舊在靜靜的守着。”南宮舞安靜的說道:“她們都能做到的事情,咱們爲何做不到?難道,你能捨得與小峰的這段感情?瀟灑的離去?”
“……”楚凌晗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一臉平靜的南宮舞。
“若是能夠放得下,我們早就放棄了。”南宮舞緩緩起身,走到楚凌晗身邊,說道:“別自欺欺人了,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又不丟人,咱們都是一樣的,上了小峰這條賊船,也只能靜下心來了。”
“你可真想得開,怪不得看你們三人過的這麼開心,還能彼此嬉戲玩鬧,要是我……”
“要是你,你也只能這樣。”南宮舞搶着問道:“小晗,你告訴我,女人活一輩子,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能夠找到一個愛自己,自己也深愛的男人,彼此手牽着手,共同面對一切的幸福與苦難,直到白了雙鬢,天荒地老。”楚凌晗想着心中沒好的憧憬,可馬上嘟着嘴埋怨道:“可我也不能找一個總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吧?這樣多沒有安全感,萬一那次遇到個狐狸精,再不要我了呢!!”
“你覺得,小峰是那樣的人嗎?”南宮舞走到窗邊,看着樓下泳池邊的夜雙正在暴揍葉雪峰,莞爾一笑,說道:“之前我與夜雙也是看彼此極不順眼,可是,後來我發現,她是真的很愛小峰,就像你一樣,也能爲了小峰不顧性命。而且,我一次次的發現,我也會……同樣,爲了咱們,小峰也會如此。”
南宮舞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嘴角高高揚起,笑道:“既然已經找到了命中所屬的那個人,爲何又要輕易放棄?我纔沒有那麼傻。既然能多一個女人去愛着我所愛的男人,那不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嗎?”
“那要照你這麼說,不又回到古代的時候,男人隨便的三妻四妾,女人只能悲悲切切的獨守空房?憑什麼啊!!”楚凌晗並非是不能接受葉雪峰有別的女人,只是她覺得不公平,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葉雪峰,可她卻只能得到葉雪峰的一部分,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不公平。
“首先給你普及一個知識點,古代沒有三妻四妾,那時候也是一夫一妻制,只不過有錢有勢的男人是可以納妾。”南宮舞淡定的說道:“其次,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以前我也覺得我不會忍受一個三妻四妾的男人,可是自從跟了小峰之後,我慢慢發現,他所能給我的那種安全感,別人都給不了,那種安定一輩子的感覺。”
“小舞,你這是在給我洗腦嗎?”楚凌晗眨着無辜的眼睛問道。
“愛情這東西,你情我願,我又怎麼能給你洗腦?若是願意,就算小峰是個要飯的,我也可以跟他一起要飯,若是不願意,就算小峰給我金山銀山,我也豪不稀罕。問問自己的心,自己到底有多愛他?他又有多愛自己?只要感覺一切都值得,那又有什麼所謂?”南宮舞舒了一口氣,繼續說:“反正我是沒發現比小峰更值得我信任的男人,也沒遇到與小峰更愛我的男人,所以……”
“所以,你們都認栽了?就要在這賊船過一輩子了?”楚凌晗輕聲詢問,換來南宮舞堅定的目光,她的心裡,也逐漸泛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