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靳玉龍只問了陸遙一句話:“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陸遙微微點點頭,算是肯定。三人在沒有說什麼,陸遙是第一個下車的,看着靳玉龍和喬龍兩人離開後,他並沒有返回出租屋,而是連夜包車去了盤龍山腳下,他乘着夜色連夜進了盤龍山。
秋日的夜間,晚風已經不再是那麼令人覺得舒服了,寒意漸濃,山林中潮氣要比城市中重了數十倍不止,雖然陸遙不懼怕這點寒冷,但是他還是挺討厭這種溼漉漉的感覺,額頭的幾縷碎髮被露水打溼,緊急的貼在額頭上面,渾身上下的衣服也是溼乎乎的,讓人覺得很難受。
陸遙的信念堅定,這一點小事情雖然讓人不說服,但是並沒有讓他的決心有絲毫的動搖,而且他的心裡也是十分明白的,眼前的這一點小事情和之後攀登主峰天龍峰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的。
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盤龍山雖然有不少的採藥人經常進山,但是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固定的路線,盤龍山便沒有什麼道路可言,陸遙只能按照自己之前些日子所研究發現的一些比較便捷的路線進山。夜間進山是一大忌,視野模糊,道路難辨,而且夜間更是衆多野獸喜歡出沒的時間段,道出都是充滿着危險。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道路變得異常的崎嶇難行,除了山路艱險之外,石頭上面到處長滿了一層薄薄的青苔,加上沾染了夜露的水汽變得異常的溼滑,即便是陸遙如今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但也是好幾次差一點就滑倒了,行進的速度不得不放緩下來,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前行。
月色籠罩下的盤龍山猶如人間仙境一樣,美不勝收,尤其是主峰天龍峰,在月色的照映下猶如一尊天神一樣,屹立於華夏大地,從空中俯瞰着腳下的一切,守護者龍都的萬千子民,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陸遙並沒有計劃今晚就登上天龍主峰,他打算今晚現在天龍山的山腳下的一處山洞中過一夜,等到明天天亮以後再登山,這樣會相對的輕鬆一點,而且他現在要去的的這個山洞是他前幾天就已經找好的落腳點,裡面還有一些提前準備好的幹樹枝,他在這裡已經待了有些天了,知道夜間的夜露會把自己的衣服給弄溼,準備些柴火好烘乾自己的衣服,溼衣服對他而言不會讓他生病,但是總是不舒服。
輕車熟路,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山洞,但是當陸遙走到洞口的時候一下子開始緊張起來,他什麼也沒有發現,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附近有危險,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是讓他深信不疑的感覺,就像電視上所演的那些殺手或者高手總能夠提前感受到殺氣一般。
陸遙調整好呼吸,找了一處相對於隱蔽的岩石後面開始隱藏起來觀察四周的情況。
周圍雖然雜草叢生,有些雜草甚至有一人多高,但是經過陸遙的一番察看過後,所有能夠隱藏的草叢都被他排除了,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自己提前預計準備落腳的山洞裡。
如果是平日裡,繞開這裡直接走掉也就完了,但是經過陸遙之前的探路,他知道着四周除了這個山洞之外在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度過今夜的落腳點了,而且他也是有些好奇,以自己如今的實力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讓他覺得如此的危險呢。
陸遙趴在地上,猶如一隻夜貓子一樣慢慢的向洞口靠近,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距離洞口越近那股危險的氣息便更加的濃烈。
突然一道白光從陸遙的瞳孔裡慢慢的放大,來不及思索,下意識的向着旁邊的一塊巨石後面倒飛出去,當他再看向自己剛纔爬過的地方的時候,只見到一把六七公分飛刀穩穩地插在那裡,刀尖完全沒入泥土,只留下刀尾的一個小圓環露在地面之上。
剛纔飛刀暴射而出的那個方向一點動靜也沒有了,環視四周,依舊是不見任何人的蹤影,突然從另外一個方向又是一把飛刀朝着自己藏身的巨石直直射了過來,陸遙再次向着旁白的一顆巨樹後面閃躲,這一次他只是看到一道模糊黑影在飛刀射出的方向一閃而過,很快又是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高手,暗器高手,身法奇快,這是陸遙對於那個黑影的第一個判斷,他不敢在待在一個地方尋找那個黑影了,他開始不斷地變換方位,順手從身上摸出隨身的銀針,朝着自己預判到的每一個有可能被對方用來藏身的地方暴射而出。
對方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架勢,陸遙也不留守,催動體內的仙氣,輔以【摘葉手法】全力施展。
高手過招,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對方選擇的藏身地點,也是被陸遙判斷的七七八八,雖然銀針沒有命中對方,但也是逼得對方開始不斷地移動。
飛針對飛刀,朦朧的夜色中二者像撞擊產生的火花閃爍個不停,兩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藏身偷襲的機會,陸遙不停的變化方位,但是對方的飛刀總是能夠尾隨自己的腳後跟而到,對方也在不停的奔跑,陸遙的銀針也是能夠準確地找到對方的位置,只是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如此持續了接近十分鐘,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陸遙不再跑了,那個黑影也是不再跑了,兩個人都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兩人之所以不跑,並不是因爲累了,而是彼此之間的暗器都已經全部用完了,陸遙攜帶的銀針一根部落全部招呼了出去,對方也是半天沒有再用飛刀招呼自己,想來也是和自己一樣,兩個人誰也沒有逃走的打算,此時現身,彼此之間心知肚明,一場惡戰纔算是拉開了序幕。
月色雖亮,但是對方黑衣黑褲,而且還用黑布矇住了面部,陸遙也是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只是從他的身形來判斷他應該是一箇中年男子,右眼角處有一道疤痕,從左到右幾乎把整個眼睛分成了兩半,眼珠子也是白色多於黑色,顯然是受過重傷。
雖然對方率先朝陸遙動手,但是陸遙卻是沒有必殺他的理由,一時之間他也是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對方看到陸遙不說話,也是沉默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到黑影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氣勢洶洶的說道:“你不是慕容家的人,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苦逼我殺你?”
“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陸遙笑着反問了一句。
“有什麼好笑的?”黑衣人不解陸遙此話的意思,反問了一句。
“你我的確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也不認識你說的什麼慕容家的人,但是你先對我動了殺機,難道我不還手,任由你對我痛下殺手?”陸遙也是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看你年紀輕輕一身修爲來之不易,既然你也說我們無冤無仇,不如就此罷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黑衣人此時說話的語氣稍微的緩和了一些。
“我雖不是記仇的人,但是你想如此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是不是顯得有些太過於隨便了?”陸遙直接回道:“我不是三歲小孩,你打我一頓,然後說句好話就完了。”
黑衣人沒想到陸遙如此難纏,更重要的是他理解錯了陸遙的意思,聽到陸遙如此一說,馬上又是一副隨時動手的架勢,譏笑着說道:“我還以爲是一個路過的山野小子,沒想到你也是爲了慕容家的神龍木來的,既然如此,今日我定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裡。”
神龍木?
那是什麼?慕容家的神龍木?
疑問順生,但是來不及細想,對面的黑衣人一個箭步便朝着陸遙衝了過來,兩人之間本來還有七八米的距離,但是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只是一步跨出,七八米的距離彷佛一下就消失了,等到陸遙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的拳頭已經招呼道了自己的面前。
硬碰硬?
陸遙從來沒有怕過誰,他的一身力量和全身骨骼的堅韌程度從來不怯乎這個,於是便也是一拳迎了上去。
“砰!”
一聲悶響,兩人都是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彼此之間距離又回到了出拳之間的距離。
陸遙覺得自己的拳頭有些發麻,虎口處有些疼痛,這是什麼情況,對方的這一拳竟然也有着這樣的威力,看來今夜的這個對手不是什麼易於之輩,陸遙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對方再次出手。
黑衣人退開之後,雖然是黑布蒙面,陸遙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其實他的震驚並不比陸遙少了多少,想他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沒有如此的年輕人能夠在自己一雙鐵拳之下硬生生地接了下來,但是這個少年卻是做到了,而且這一拳不僅擊退了自己,也讓自己手了些不小的傷。
他的整個右胳膊都是像被電流擊過一樣一片痠麻,而且虎口處已然裂開了一條不小的血口,如果不是夜色朦朧,黑衣遮擋,相比對方已經看到了自己手上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