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異日清晨,雖然暴風雪已經過去,可隨着冰雪融化而來的便是大幅度的降溫,一大早丁子昂就準備返回自己家,可是當她好不容易決定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在大廳裡又遇到了陸遙。
“你不會是在監視我吧?”
丁子昂有些尷尬,卻又有些不滿的問道。
“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是出去給你買了一份早餐而已!”
陸遙從身後將兩個塑料袋裝的早餐在丁子昂面前晃晃了,道。
“你……”
“早吧,一起去吃早餐!”
陸遙沒有給丁子昂在發作的機會,邁步朝着餐廳走去。
“鬼才信你,酒店有早餐,還用出去買嗎,明明就是在監視我!”
丁子昂看着陸遙的背影不悅的撅着小嘴抱怨了一句。不過,最終她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跟了進去。
早餐期間誰也沒有說話,陸遙吃的比較快,當他吃完的時候丁子昂還沒有結束,他也沒有繼續逗留,而是一個人離開了餐廳。
“喂,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丁子昂吃晚飯在大廳裡找了一大圈也沒有見到陸遙,可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鬼使神差的給陸遙打這一通電話。
“我在門口,有一輛紅色的越野車,你出來吧!”
電話那邊,陸遙淡淡一笑,道。
“我……”
丁子昂掛斷電話,暗罵道:“我還以爲你良心發現不再跟蹤本姑娘了,卻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厚臉皮!”
“看我到家後不給爺爺告你的狀,讓他老人家收拾你!”
一想到臨走之際還生病躺在牀上的爺爺,丁子昂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來。
經歷了這一次救援,看到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以及人間親情,丁子昂發現自己對老芋頭的依戀更濃烈了。
兩人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丁子昂最嫌棄老芋頭對自己管的太嚴厲,事事都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一旦不合他老人家的心意,迎接她的必然是一頓臭罵。可是當老芋頭隨着時光荏苒,身體也每況愈下的時候,丁子昂卻希望老芋頭能夠像以前一樣從牀上做起來指着她的鼻子在罵她兩句。
“怎麼了,心情不好?”
丁子昂越想心情越糟糕,上車之後只是說了方位,便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陸遙覺得丁子昂有些奇怪,隨口問了一句。
“我爺爺身體不好,這個冬季又如此寒冷,我怕他老人家挺不過這個冬天!”
沉默許久,丁子昂聲音有些哽咽的道。
“你忘了我懂醫術的嗎,我可以給老爺子看看啊!”
陸遙笑着道。
醫術?
“對啊,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陸遙一提醒,丁子昂馬上想到了當時陸遙以鍼灸術拯救了那麼多已經被救援隊宣佈了死亡的戰士,心情頓時好了,心頭的陰霾煙消雲散,整個人也是健談起來。
這個時候,她不僅不覺得陸遙煩人,反倒是覺得他更像是自己的救星。
“陸大哥,我在表彰會上發現主席臺上的那位黃領導一直在看你,你們倆認識嗎?”
丁子昂突然問了一句。
“不知道。”
陸遙沒想到丁子昂竟然會發現這個事情,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道。
“不知道?”
“那你昨天晚上出去幹什麼了,難道不是去見了黃領導嗎?”
丁子昂追問道。
陸遙堅信丁子昂不可能發現自己和黃威見面的事情,推斷她應該是猜測的,只不過,此時的陸遙並不想隱瞞什麼,淡淡的道:“沒錯,我們的確是見面了,不過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來找的我!”
“他來找你便說明他一定認識你,那他告訴你你的身世了嗎?”
“你是從哪裡來,家裡還有什麼人,怎麼會來到濱州市,而且還是在這樣的一個雪災的天氣中出現在那處峽谷中呢?”
丁子昂連珠炮似的追問了很多問題。
“……”
“哼,不想說算了,我還不問了!”
“你的身世與我何干,愛說不說!”
丁子昂眼巴巴的等着陸遙的答案,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陸遙接話,氣鼓鼓的說了一句,索性將頭扭向別處,不再看陸遙。
“丁姑娘,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搞清楚,等我搞清楚了一定會告訴你的!”
陸遙看出丁子昂不高興了,可是,他本意是不想解釋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笑着解釋了一番,而且在那個時候,他的心裡竟然和早上一樣只有一個想法——丁子昂或許可以成爲自己的好朋友。
“一言爲定!”
丁子昂也是感受到了陸遙的誠意,淡淡一笑,道。
兩人說說笑笑,駕駛着陸遙租來的紅色越野車朝着丁子昂口中所謂的那個“家”駛去。
……
……
此時,在一個插滿了火把,氣氛烘托得和古代戰爭片一樣的山洞中,一把鋪着虎皮的巨大太師椅上,坐着一位面帶修羅面具的男子,目光冰冷的掃視着跪在他面前的十幾個人。
這處山洞的裝飾像極了電視劇中古代那些地牢。
從洞口照進來的一絲微弱的陽光到修羅面具男跟前不過七八米的距離,可是兩側的石壁上去插滿了火把,每一炬火把下面有一個一米多高的木支架支撐着一個同樣燃燒着熊熊火焰的大鐵鍋。
而在這些火把與火把的間隔位置,無一例外都是有一個巨大的鋼鐵牢籠。
這些牢籠中每一個都是關押着一名披散着頭髮,面目猙獰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怪人。而從山洞的頂端垂下來懸掛牢籠的大鐵鎖鏈又在穿過牢籠頂部的四個大鐵爪之後深深的陷入牢籠中怪人的後背處。
總而言之,這個山洞的每一寸地方都透漏着凶煞和猙獰。
尤其是再配合着那太師椅上修羅面具男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古月卓,我讓你們辦的差事辦的怎麼樣了?”
那個修羅面具男聲音冰冷的道:“陸遙現在到底在哪裡?”
“回稟尊使,我們……,我們……”
跪在最前面的一位壯漢說話間身體止不住的瑟瑟發抖,好幾次話到了嘴邊硬是沒有說出口。
“你們怎麼了,說!”
修羅面具男看古月卓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勃然大怒,隔空一掌將他打的一連滾了兩三個跟頭。
古月卓的身形要比那個修羅面具男壯實了將近一圈,可是在他這一掌下不僅不敢反抗,甚至在栽了兩個大跟頭後還不敢起身,只能跪着快速的回到原來的位置,顫顫巍巍的道:“我們……,我們已經派出去十多個弟兄了,可是到目前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他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人間蒸發?”
“你覺得我智商不如你,還是說你絕對我好騙?”
修羅面具男冷冷一笑,道:“盟主看上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怎麼敢人間蒸發!”
“尊使,我已經派出去十幾個小隊了,分別監視着水家、藍家、雲中閣、藥王谷等等和陸遙有關聯的勢力,可是據我們目前反饋上來的信息來看,他們似乎也在尋找陸遙的下落。”
“噢?”
“是嗎?”
修羅面具男微微楞了一下,繼續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監視那個叫離疆的,他可是陸遙的師傅!”
“這個……”
“說!”
“回稟尊使,我們人倒是派了,只是那個離疆有些邪性,我們派出去監視他的人到現在了一個也沒有回來,任何的信息也沒有反饋到我這裡,我想應該是已經被他發現給殺了!”
“不過您放心,我已經拍了鬼瞳去執行這個任務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信息了!”
“只要我們……”
“一羣廢物啊!”
古月卓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山洞外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到這個聲音,莫說是古月卓,便是那高坐在那太師椅上的修羅面具男也是臉色驟變,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快速的朝洞口跑去,態度十分的謙卑。
“師父,您怎麼來了?”
修羅面具男畢恭畢敬的衝洞口走進來的一個身影問候道。
來人身高比修羅面具男還要矮上幾分,如果放在現代社會中,他有一個很貼切的稱呼——侏儒。
可是,這個人的身材雖然和侏儒無異,可是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卻是足以將這裡的所有人給碾壓了。
當他邁進山洞的那一刻,無論是兩側石壁上的火把,還是木架上的熊熊烈火,火苗皆是被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給壓得倒向了一邊。
“哼,我若再不來,你就該提着人頭去盟主哪裡請罪了!”
侏儒男子臭罵了修羅面具男一通,隨後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坐上了主座的太師椅。目光從古月卓等人身上掃過,淡淡的道:“古月卓,這一次你們鬼洞的表現不錯,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卻也讓龍組的那些大佬們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