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道雖說的這些事情是陸遙以前根本沒有想到的,但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所遇到的懲罰者聯盟的譚濤和馮玉樓等曾經幫過他,也算是他的援軍了,尤其是譚濤,陸遙甚至一度因爲譚濤的隕落而傷懷。
可是,今天聽到林遠道所說的這些,陸遙又似乎並不是驚訝的無法接受,因爲自從黃若雲消失後,他就已經隱隱約約個感覺到除了藍水兩家和天塔組織外,還有一股勢力蠢蠢欲動。
今日,這個謎團終於是被揭曉了。
“林叔叔,懲罰者聯盟既然如此強勢,那爲什麼當時譚濤會對藍水兩家有所忌憚呢?”
陸遙猛地有想起當初譚濤對藍家人的退讓,不禁問道。
“譚濤是懲罰者聯盟的人沒錯,可是他只是懲罰者聯盟當中的一個我小角色而已,他根本就無法接收到那些重要的信息!”林遠道淡淡的道:“你修仙如此之久,不是也沒有發現懲罰者聯盟中那些大人物的存在嗎?”
“那馮玉樓在懲罰者聯盟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難道也是小角色嗎?”陸遙再問。
“馮玉樓不能算是小角色了,他雖說不上是核心人物,但卻也能夠接觸到那些大人物,尤其是他前不久實力飛昇到了分神境巔峰,更是無限的接近核心圈的那些大人物了!”
林遠道答道。
“這次馮玉樓對您出手,到底是爲了什麼?”
林嘉怡也是忍不住問道。
“因爲……,我也是懲罰者聯盟的一員!”林遠道看了自己女兒許久,也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淡淡的說道。
“什麼!”
“爸爸,您在說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嘉怡一臉的震驚,她甚至不敢相信剛纔說這句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而且還是面對面的告訴自己的,一時間,巨大的震驚和淡淡的失落同時襲來。
她震驚於林遠道竟然也是懲罰者聯盟的人,同時,她有失落於自己父親這樣的一個身份。
懲罰者聯盟謀劃了一個局,或許在他們自己看來是很小的一個局,可正是這個局殺死了郭亮,殺死了陸遙的一位好兄弟,她知道,陸遙的性格一直是溫和向善的,可前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有人傷害了他所在乎的人,那這麼便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
所說林遠道未必是這局中的人,而且如今又被懲罰者聯盟所重傷,已經算是徹底的和懲罰者聯盟決裂了,可他畢竟曾經是懲罰者聯盟的一員,這樣的一個身份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被人忽略的。
“嘉怡,你想聽聽我和你母親的故事嗎?”
林遠道沒有回答,也沒有辯解,而是目光平靜而又不是慈祥的看着林嘉怡,淡淡的問道。
“嗯!”
林嘉怡神色有些慌張,但好在有陸遙陪伴在身邊,哪怕陸遙什麼也沒說,但他輕輕的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也算是給了她堅強下去的理由,迎着父親的目光看去,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是啊,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這一切了!”
林遠道看到女兒點頭,淡淡一笑,長出了一口氣,道。
“你的母親是岳家的大小姐,當年也算是名動九州的一位才女了,如果她是身在一個普通人的家庭,一定會是一位賢妻良母,恨只恨她出生在了岳家!”林遠道的表情慢慢的陷入了痛苦,悠悠的道:“不過,有時候回頭想想,或許這句是命運吧!”
“如果她不是岳家的大小姐,只怕我林遠道這一輩子也娶不到她爲妻,也便不會有過那麼一段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活着,也活的有意義的歲月了!”
“這是爲什麼?”
林嘉怡聽得有些疑惑,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
“呵呵!”
林遠道淡淡一笑,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陸遙,道:“陸遙,你可曾聽你父親提起過南林北陸的說法?”
“林叔叔,您就是父親口中那位天賦過人,以一己之力壓過南方諸多世家子弟的南林一劍是嗎?”
陸遙一聽這話,再次被震驚了。
他記得清楚,陸驚天曾經在講述當年華夏修仙界後起之秀的時候,無數次提到過的一個說法“南林北陸”,這其中的北陸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陸驚天,而是南林,陸驚天一直沒有說過,如今林遠道這麼一說,陸遙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這南林北陸中的南林說的就是自己面前的這位男子——林遠道。
“呵呵,南林一劍,多少年了,再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再回首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林遠道說着緩緩的撩起了自己的右臂衣袖,一道若隱若現的疤痕逐漸的露了出來。
“這是?”
陸遙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可是,他卻不忍心說出來。
“當年,我在南方也算是驚採絕豔之人,許多的世家都想拉攏我,其中,岳家也在其中。”林遠道眉頭一緊,道:“本來,年輕氣盛的我根本不把那些世家的胭脂俗粉放在眼裡,可是,誰知道偏偏在那個時候,讓我遇到了嘉怡的母親如新。”
“嶽如新!”
陸遙沒想到今日他不僅聽到了讓自己父親讚不絕口的那個南林一劍,竟然還聽到了讓自己母親也是多次提到的嶽如新這個名字,怎能教他不驚訝。
難道這也算是緣分嗎?
“呵呵!”
林遠道看着陸遙淡淡一笑,道:“看來你母親也是給你講了許多的陳年往事啊!”
“沒錯,嘉怡的母親正是當時有着南如新北流蘇之名的岳家大小姐嶽如新。”林遠道道:“當年,我對嘉怡的母親一見傾心,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樣,不顧一切的答應了岳家的條件,義無反顧的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一開始,如新對我十分冷淡,甚至在我到岳家的前一年裡見她面還不到三次,可是,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會更加的癡戀於她,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讓我犯下了許多不可饒恕的錯誤。”
“足足兩年的堅守,終於,嘉怡的母親在我的癡心感動以及家人的苦苦相逼下,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林遠道說到此處,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新如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美麗也是最善良的女人了!”
“她爲了家族的利益委屈了自己,可後來又爲了我,犧牲了自己……”
林遠道說到此時已經是出現了明顯的哽咽,好幾次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硬是說不出口。
“爸爸,我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林嘉怡的眼眶早已經佈滿了晶瑩的淚水,身體若非靠在陸遙的懷裡,恐怕早已經堅持不住了,看着哽咽的父親,想着自己獨自一人的童年,她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你的母親是爲了我而死的!”
“當初,爲了追求你的母親,我心甘情願的爲岳家做任何事情,在某些人的眼中,我就像是岳家豢養的一條獵狗一樣,主人將矛頭指向哪裡,我就撲向哪裡,可是,後來當我和你的母親成親之後,你的母親不惜與家人決裂,也要讓我懸崖勒馬。”
“也正是因爲如此,你的母親在岳家人的心目中漸漸的成了所謂的叛徒,不孝女。”
“而我,也終於是在你母親的感化下幡然醒悟了。”
“沒錯,我是做了很多的錯事,也是到了回頭的時候了。”
“爲了你的母親,爲了剛出世不久的你,我終於是對岳家第一次說了“不”,可也正是那個時候,我便成了岳家必須要除去的人。”
“因爲我知道了岳家很多的秘密!”
“我母親是被自己家族的人逼死的,對嗎?”
林遠道雖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可是他的這一番話卻是讓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他沒說,可林嘉怡卻還是問了出來,因爲她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知道了之後會讓她很痛苦。
“當時,岳家的三大長老一起逼我,讓我繼續爲家族做事,你母親便跑來勸他們放過我們,可是,當時大長老嶽成峰說什麼也不答應,在他與我打鬥的時候,你的母親替我擋下了致命的一擊,我活了下來,可是她卻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該死的嶽成峰,我不會放過他的!”
林嘉怡知道了母親的死因,也知道了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內心的怒火終於是不可抑制的爆發了出來,目光空前的冰冷。
“他已經死了!”
“孩子,忘記這段仇恨和不堪吧!”
“這也是你母親所希望看到的。”
林遠道拖着疲憊的身體,一把將林嘉怡摟緊了自己的懷裡,聲音哽咽的安慰道:“你的母親雖然不在了,可是我知道他不希望看到我們的父女倆和她自己的家族爲敵!”
“父親……”
“嘉怡,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你和你的母親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我相信你就算是現在不能理解,以後也會理解的。”林遠道表現出一個男人的堅強,安慰道:“答應我,也算是答應你的母親,不要去報仇了!”
“因爲這不是你的母親所希望看到的。”
林嘉怡沒有回答,而是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是,林遠道知道,自己的女兒終究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