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青春小說《校園是一座象牙塔》(連載)第八章(4)

毛慧琳以勝利者姿態關上臥室的房門,父母大人終於服輸,僅僅停留在馬勒的圈子裡,而自己呢,早就告別了奧地利而向匈牙利進發。巴托克的作品灌滿她的房間,摧枯拉朽的魔力讓女孩如癡如醉,幾乎要把海頓和貝多芬徹底忘記了。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沉浸在音樂裡可以暫時拋棄男女之情所帶來的煩惱,不再強烈責怪對方的躊躇不前,也不再埋怨自個兒,爲什麼如此粗心大意,竟然將丘比特的神箭拱手相讓,使得韓悅悅手到擒來。難道真的要和肖劍成爲兩條永恆的平行線嗎?算了,不想他,聽巴托克。她看過一篇介紹說,和天才的匈牙利音樂家喜歡去維也納深造不同,巴托克選擇布達佩斯音樂學院完成學業,體現出深厚的愛國情懷,根深蒂固的民族主義價值觀,始終能驅使他準確用匈牙利本土元素同西方藝術相融合,創造並發展了二十世紀標誌性音樂的最佳特色。

聽着聽着,毛慧琳陷入沉思,察覺出父母這一代之所以停滯不前,是因爲六十年代,也就是自己出生的那段歲月,數不勝數的西方年輕人,加入到脫離傳統權威統治的叛逆隊伍中,一種多元化的藝術潮流暗暗涌動,直到遍地開花的一天。音樂也從序列主義過渡到織體、引用、民俗、新調性等。糟糕,肖劍又冒上來了,纏繞在腦海苦不堪言。

她模仿男孩的樣子,把手裡的一包魚皮花生掏出一粒,往上扔出很高,再精準地用口接住,津津有味吃了起來。巴托克非常善於利用民間音樂,來表達渴望呼吸鄉村空氣的普通民衆,發自內心的激情流露,無疑是健康的、紮根腳下泥土的廣闊天地。

沒辦法,肖劍還是陰魂不散,毛慧琳決定明天開始,約李楠一塊兒去法網打球,既然現代主義音樂無法幫助她忘掉過去,那就藉助酣暢淋漓的體育活動來洗一個熱水澡。

李楠正愁沒有珠聯璧合的雙打隊友,見毛慧琳來湊熱鬧,就從原來的單打改爲雙打。說來也巧,歐巴馬和小索因卡平時都在澳網打球,今天人太多,時間排滿了,只好找到從沒有光臨過的法網來尋機會。兩位黑人小夥剛踏入法網領地,毛慧琳就認出奧賽羅將軍了。

李楠快看,奧賽羅,奧賽羅!

真的是他,小索因卡。李楠眼睛閃閃發光,渾身血液即刻沸騰起來,爲了不讓身邊的同伴覺察到,她故作矜持,一言不發。

雙方認識了一下,毛慧琳將李楠推到前面說,我們都叫她苔絲狄蒙娜。

歐巴馬朝毛慧琳咧了咧嘴,說,將軍和夫人自然搭檔,來打一局。

於是,歐巴馬和毛慧琳對陣小索因卡和李楠。雙打中,離網越近就越能製造有益於己方的契機,尤其在目前四個人全壓在前方,試圖截斷打擊對手的時候,放高球就成爲絕殺的妙招。李楠和小索因卡無疑都是這方面的高手,他們斷定毛慧琳和歐巴馬究竟哪一個更靠近球網,就巧妙放高球跳過對手頭頂的上面。

毛慧琳和歐巴馬善於運用聞名世界的澳大利亞雙打站位,一個站在距離球網不遠的中線位置,率先發球的那個一旦出球之後,與搭檔按照指定的意圖運動爭搶,打亂對手的進攻套路。澳大利亞站位的訣竅在於,發球的要預先明白自己的搭檔朝什麼地方運動,出球後立刻斜插上網;搭檔在對方接球時的一剎那,迅速按照原先制定的方位運動,儘快封鎖球網區域。

有趣的是,李楠右手,小索因卡左手握拍,各自站在有利於自個兒的區位,碰到沿中路打來的球,大家均屬於反手,一般情況下由小索因卡對付它。

毛慧琳破網打得極其果斷,用向上旋轉的高球,破壞對方中路和兩邊斜角狹窄區域,常常對準李楠實施直線進攻,企圖根據閃電般的平擊球,打亂對方佈置好的陣形。

針對歐巴馬發球兇猛的特點,李楠和小索因卡臨時變陣,顯示接發球雙底線的威力,一起退到底線防守,使得毛慧琳和歐巴馬鞭長莫及,無法立即獲得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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