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你。”
李若男抿了抿嘴,一雙眸子卻是盯着範建元,道:“建元,唯獨你,我們沒有調查,唯獨你,我們在現場沒有對你進行詳細的檢查。”
範建元一愣,旋即就笑了:“若男,你這不會是在懷疑我吧,聽你這意思,似乎對季楓開槍的好像是我。”
李若男緩緩搖了搖頭,實際上,不是似乎是他,而是……李若男心裡有譜,這件事情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是他做的,只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建元,真的不是你嗎。”李若男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我希望你能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不要有絲毫的隱瞞。”
“呵。”
誰知,範建元並沒有直接回答李若男,而是忽然搖頭笑了笑,原本插在口袋裡的手,卻是從口袋裡拿出了香菸,點上一支緩緩抽了兩口,看着那飄散的煙霧,他的目光有些迷離。
“我原本以爲,我這一次回來,可以跟你重新開始,所以我會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全心全意的對你好,哪怕,我自己也從來都很少下廚房做飯,哪怕,我甚至都沒有爲我母親做過一次飯。”
範建元搖頭道:“你拒絕了我,這本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爲我決定不了你的想法,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回來江州之後,我發現自己好像融入不了這裡了,我跟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似乎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李若男微微蹙眉,說道:“建元,我想你誤會了,我們沒有開始過,更沒有結束過,所以也就不會有什麼重新開始,而且,我今天找你來,要說的也不是這件事情。”
“我知道。”
範建元點點頭,說道:“你懷疑我對季楓開了槍,要殺他,對吧。”
李若男卻是盯着他,問道:“是你嗎。”
“我要說不是我,你信嗎。”範建元不置可否的笑笑,問道。
李若男沒有說話。
範建元見狀便忍不住搖頭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信的,看起來,我回來真是一個錯誤,我就不該回來。”
李若男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建元,你不用再轉移話題,或者用其他事情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我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我就想讓你告訴我,那天開槍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範建元剛想說話,就聽李若男又說道:“建元,當時並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表明,開槍的人就是爲了殺季楓,而且,季楓也並沒有中槍,所以如果找個好律師,雖說不能進行無罪辯護,但或許所受到的懲罰會輕的多。”
“你這是在給我定罪嗎,還是要勸我認罪,。”範建元眉頭一皺,問道。
“我這是在勸你回頭。”
李若男說道:“建元,我不知道那個開槍的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者說有什麼樣的動機,但是有一點卻是很明確的,在華夏,私藏槍支本身就是犯法的,就更不用說意圖謀殺了,你明白嗎。”
範建元攤攤手,笑了笑,問道:“明白,畢竟我也是上中學的時候纔去的國外,對於華夏的法律還是瞭解一些的,可問題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
眼看範建元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絲毫不承認自己跟那件事情有半點關係,甚至態度中還出現了一些……玩味,李若男心中不由得暗暗嘆息了一聲,事情果然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李若男看着範建元,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卻還是問道:“建元,我問你,當混戰發生的時候,你在哪個位置。”
範建元一愣:“哪個位置。”
李若男點了點頭,道:“沒錯,你當時在哪裡,,我是說具體的位置。”
範建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在哪裡當時你還不知道嗎,我跟你在一起的啊。”
“沒錯,當時我們是在一起的,但後來混戰開始之後,我去撿槍了,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李若男追問道。
“我還在原地啊。”
範建元說道:“哦,不,不對,混亂中我好想也跑了幾步,因爲當時光線太暗了,具體是朝哪個方向跑的我也沒有看清楚。”
李若男微微蹙眉,他這回答了等於沒說。
先說是在原地,但隨即就推翻了,又說是跑了幾步,這一下位置可就改變了,但問題是,範建元也說不清楚自己朝哪個方向跑的,這豈不是說,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在哪個位置。
這簡直就是胡扯。
在珠寶展覽會期間,範建元不知道去過多少次,其中有去參過的時候,也有去給她送飯的時候,對展廳還不熟悉,他會不清楚自己當時在哪個位置。
“那麼,在我去撿槍之後,你又跑了幾次,大概跑了多遠。”李若男問道。
“我記不清楚了。”範建元說道。
“範建元。”
李若男聞言,眉頭瞬間就蹙了起來,他這回答完全就是胡扯,根本就是在敷衍她,這想不起來了,那記不得了,那他記得什麼。
範建元搖頭笑笑,說道:“若男,如果你覺得我可疑,你就直接把我抓起來,不然的話,請你別像審犯人一樣來審我,可以嗎,我不想被我喜歡的人如此對待,這讓我感到心寒。”
“你……”
李若男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不是太激動,“範建元,你這麼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範建元的臉上帶着苦笑,搖了搖頭,問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做法是不是過分呢。”
李若男怒道:“我的做法過分,我通過監控錄像大概的查到了你當時所在的位置,還對比了亮燈之後你所在的位置,差距並不是很大。”
“是嗎。”範建元笑笑:“那你發現什麼了。”
“在你周圍的那幾個人質,幾乎都去了醫院做了檢查,並沒有什麼問題,可爲什麼偏偏你的身上有硝煙反應的特徵,,你來告訴我,這是爲什麼,。”李若男怒視着範建元,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範建元搖搖頭,說道:“這不是你們警察需要搞清楚的問題嗎。”
“你……”
李若男聞言心中氣急,“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了。”
範建元搖搖頭,苦笑不語。
“我真是後悔,當時我怎麼就沒有想起來檢查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把袖珍手槍應該就在你的身上,被你給帶出來了,對吧。”李若男道。
“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在心裡就已經認定我就是那個開槍的人了。”範建元搖搖頭,說道:“既然這樣,若男,那你就把我抓回去吧。”
李若男氣的別過頭去。
現在把他抓回去。
這麼長時間了,該消除的證據什麼都消除掉了,恐怕就連他的指甲都被清理過了,而她的手中卻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她現在所有的一切判斷,都只是她依照着手裡所掌握的情況進行的推斷。
可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抓回去還能有什麼用。
“建元,看來我們的談話是進行不下去了。”李若男搖搖頭,說道:“但是,我最後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你說。”
範建元點點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就認定是我乾的,爲什麼數年的同學情誼會被你一朝推翻,但我還是想聽一聽。”
李若男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幾下,而後她重新睜開眼,看着範建元,說道:“建元,我不知道這幾年你在國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那種袖珍武器,或許你已經是別國的特工了,或許,你是另有身份,這些我都不知道。”
聽到這裡,範建元只是笑笑,卻沒有解釋。
李若男也沒有再聽他解釋的打算,只是說道:“但是,我只想告訴你,正如我之前說的一樣,我最怕的,就是親手抓自己的同學進監獄,建元,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可如果是你抓我的話,我卻願意束手就擒。”範建元說道。
李若男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抿了抿嘴,又說道:“建元,如果你真的另有身份,在我沒有找到你的犯罪證據之前,離開吧,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以後都別再踏入華夏。”
範建元就微微愣了一下。
“還有……”
李若男說道:“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想要殺季楓,但是,只要有我在,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範建元眉頭一皺:“他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身邊是有女人的吧。”
“這跟你無關。”李若男沉聲道,“建元,如果你還當我是同學,還記得我們倆曾經的友誼,就聽我的忠告,離開吧。”
“我爲什麼要走。”範建元很是奇怪。
李若男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建元,你不要以爲只有我發現了問題,我敢肯定,絕對有其他人也發現了問題,很可能季楓也知道了,你們兩個本來就有些過結,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範建元忽然哈哈一笑:“那我是不是該有些害怕纔對。”
李若男搖搖頭:“你現在表現的再勇敢,也無濟於事,事到臨頭你纔會知道,你做的事情會有多嚴重的後果。”
“我言盡於此,聽不聽在你。”
今天就這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