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手套拿出來的時候,表面已經覆蓋了密密麻麻的一層藍色銘文,每一個符號看起來都奇形怪狀,但如果仔細觀看的話,就會發現每一個銘文都深奧的像深空宇宙一般,絢爛、美麗,卻讓人難以捉摸。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明明現在還是夏末時節,屋子裡的空氣,卻陡然好像一下子進入了寒冬一樣。
尹仲心裡暗暗咂舌,能初步對環境產生影響,就足以說明天星手套上的這些銘文已經觸摸到了自然之力的邊緣,這本來應該是傳說級高手才能觸摸到的一個領域,此刻卻在一件靈器上展現了出來。
“嘿嘿,本來你的這件靈器就屬於極爲罕見的變異靈器,本來是極有可能會因爲內部不穩,而產生噬主的現象,現在冰藍寒魄中一泡,徹底穩固下來了。”小光艱澀的聲音中也蘊含了幾分嫉妒之色。
尹仲一怔,他之前並不知道這些,詹雅利並沒有向他講述自己被天星手套震懾心魂的事情,現在聽小光這麼說,心裡也是感到一陣後怕。
靈器噬主是一種極爲恐怖的事情。靈器本來就是違逆天道強行製造出來的東西,威力強則強矣,但同樣使用起來也有一定的風險。
其中噬主是最爲麻煩的一種,簡單來說就是靈器的質地太好了,不甘心服從被別人操控,從而發生反叛。
一般在使用靈器的時候,都用打開經脈,將內力注入其中,才驅使得動。
那麼靈器反噬就是反其道而行之,靈器趁着主人打開經脈的時候,逆流而上,輕則經脈斷裂,重則爆體而亡,這是誰對不願意遇到的情況。
天星手套靜靜的躺在桌子上,散發着冰藍色的光芒,就好像一朵遺世獨立的藍蓮花一樣。
恬靜、美麗、深不可測。
這會兒包裹在天星手套表面的那些寒氣還沒有完全散去,所以還無法觸碰。
不過尹仲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按照小光教他的辦法,從氣海中提出來些許甲戌真火,包裹在手掌中心,慢慢的將手搭在了天星手套上。
冷!
一股鑽心的寒流順着尹仲的手掌就躥了上來,讓他立馬打了個寒顫。
這股寒流的溫度低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尹仲手上包裹着一層溫度同樣極高的甲戌真火,估計他的整條手臂都會被凍成冰棍。
將天星手套拿在手中加了一會兒溫,表面包裹的那層寒霜才慢慢的退卻了下去,看起來充滿了金屬的質感,讓人感到無比的賞心悅目。
“這……”
尹仲一拿到手套,眉頭下意識的微皺了一下,因爲從手掌前端傳來的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他感覺好像有一個小生命正在自己的指尖跳動一般。
輕輕的握了握拳頭,以前掌心的那顆六芒星狀的印記,也沾染上了大片的碧藍之色,他嘗試着將內力運到掌端,那顆碧藍色的星星順勢就亮了起來,一道冰藍色的殘影
從拳套的頂端冒了出來。
尹仲簡單的做了個嘗試,發現凡是被這道冰藍色殘影擦中的地方,在很短的時間內都會凝結出細微的小冰渣,顯然這是被過低的溫度擦中所導致的,如果要是打到人的身上,在短時間內,戰鬥力恐怕會大受影響。
……
臨海市。
瀕臨海邊的城市,秋意總會來的稍稍晚一些。海水的比熱容大一些,所以四季的溫差也要小一些。
在海邊的某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中,不知什麼人竟然花費了大力氣,蓋了一座奢華的別墅。
如果有人近距離觀察的話,就能看到在這裡面竟然有不少人影不停地進進出出。
在這座別墅的正廳中,一胖一瘦兩個身影正在低聲交談。
“你那邊這次準備的怎麼樣了?魚上鉤了沒有?千萬不要在給我出差錯了,這是我最後對你的信任!”褚海志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大肚子,一臉不經意的說道。
他說話的口氣隨意,但任誰也不敢輕視他話中的分量,處置還已經無數次用自己的真實行動證明了,輕視他話的人,下場往往都很慘。
另一端那個較瘦的年輕人身體微微震了震,隨後一臉正色的保證道:“褚長老放心,相信你也聽說了,那傢伙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不論是光定局還是天機閣,可都是開出了大價錢,只要能夠拿下他,到時候兩邊肯定都會給出一個讓咱們滿意的價格,就算是咱們做的事情被揭露了出來,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說到激動處,消受消瘦的臉頰上浮上了兩抹病態的嫣紅,眼睛中也出現了陰狠刻薄之色。
褚海志臉上的橫肉輕輕抖動了一下,似乎對他的話頗爲動心,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問道:“你上次給他送去的東西管用麼?我記得那只是一瓶實驗失敗的藥劑吧?”
面色陰鷙的年輕人嘿嘿一笑,他面容扭曲,笑起來格外的可怖,道:“他會來的,那一劑雖然增益的效果不怎麼樣,可卻是所有藥劑中,副作用最強的,我瞭解那傢伙,總是一副俠肝義膽的思想,這次肯定會來的。”
褚海志見他說得如此十拿九穩,心中不禁也多了幾分信任,道:“既然你說的這麼有信心,那麼我就如你所願,派六名高級改造戰士給你,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成功抓到那傢伙的話,我可以做主給你父親注射一劑最新型的血清,讓他減少點兒肉體上的痛苦。”
面色扭曲的年輕人眼底閃過了一抹苦痛之色,但還是咬牙點了點頭,恭敬的說道:“謝謝褚長老,我一定全力以赴。”
褚海志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皮,笑眯眯的說道:“可要是辦不好的話,後果你也是知道的,你的下一劑血清的可要延後一星期的。”
年輕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沉默的退了下去,他很清楚口頭上的再多廢話,也不可能動搖褚海志老奸巨猾的心智,與其如此,還不如用實際行動
來證明。
屋外的陽光很明媚,年輕人的臉色卻陰沉無比,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處密密麻麻的針眼,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算人還是算鬼,哪裡還有一點兒曾經臨海市那個瀟灑無比公子哥的模樣?
王小虎在心裡苦笑了一聲,他本來以爲憑藉着自己的謀劃和野心,能夠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但現在已經全部化作了無奈。
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努力讓自己蒼白無比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去努力,好自己和父親能夠苟活下去。
……
夏末時節,秋意已然慢慢變得濃郁了起來,在開往臨海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轎車正風馳電掣的行駛着。
尹仲躺在轎車的後排座上,雙目微合,如果湊得近了,似乎還能聽到從他鼻間發出的鼾聲。
鄭天京在駕駛座上專心致志的開着車,他的眉眼之間慢慢的充斥着興奮之色。
車子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本來田甜吵吵着也要來,但這次尹仲可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了,這次的行爲可是充滿了危險,他不想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中陵市到臨海市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大概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
鄭天京也明白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可他天生就是個愛冒險的性子,也就是所謂的作死愛好者,越是危險他反而越是興奮。
“尹哥,前面就到收費站了,馬上要下高速了,咱們先去哪裡?”鄭天京側過了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尹仲看似在假寐,實際上腦子清醒的很,聞言頓時睜開了雙眼,瞟了一眼前方那偌大的收費站三個字,出聲道:“去你之前安排好的地方,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咱們都不要大意,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鄭天京點了點頭,交了錢下了收費站之後,將車掉了個頭,向着臨海市市中心相反的方向駛了過去。
尹仲見狀沒有多問,仰頭躺在靠背上繼續假寐。
車子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駛進了一個不起眼兒的小村莊裡。
臨海市曾經只是一個破舊的小漁村,這幾年是在國家政策的扶持下,才慢慢的發展成了一個現代化的都市。
但就算是在發達的地方也會有陰暗一面,就算是在紐約也會有平民窟的存在,臨海市自然也不例外,禹王村就是這種帶着些許悲劇意味的小村落。
這個村子因爲當初稍稍偏僻了那麼一點兒點兒,所以在華夏國當初制定政策的時候,不小心將這裡給忽略了。
就是這麼一個“不小心”,直接導致了雖然臨海市和禹王村相隔不過四五公里,但雙方的經濟發展差異,最起碼有二十年。
車子行駛在禹王村唯一一條看起來稍微像樣點兒的水泥路上,兩人不想在這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飛快的將車子開到了村尾一家不起眼的小院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