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禮拜,陳風一直都沒怎麼休息。
陳卓君再怎麼說也是他的侄子,雖然後者做的事情讓他失望無比,但他膝下沒有兒子,一直以來都將陳卓君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現在出事兒了,他心中一樣不好受。
心裡的傷痛只能用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剛巧上一個禮拜,他掀起的新一輪打黑活動,也確實查出了不少囂張的黑勢力,將他們全部都一網打盡了。
陳風心裡也發了狠,對於這些危害百姓的傢伙採取了絕不手軟的態度,而且爲了防止下面的人說人情鑽空子,他每件事情全部都親自過問,真正的做到了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陳風大義滅親的行爲讓整個中陵市頓時風氣爲之一正,不少人都不敢擅自越紅線了,連自己的侄子都下的了手,就更別說他們了。
對於中陵市的老百姓,比如張羽父母這樣的人來說,自然是感天謝地,恨不得在家裡面立塊牌子將陳風天天供着。
但陳風畢竟不是鐵打的,繁重的工作加上心靈的傷痛,終於讓他的身體撐不下去了。
醫生檢查了之後,說他只是偶感風寒而已,開了點兒藥吃幾天就好了。
這本來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兒,而且陳風的憔悴也理所當然的被認爲是生病導致的。
今天本來是安排要下鄉考察的,結果臨時這周胖子找上了門,說要就關於下季度納稅的事情,找陳風提些建議。
這胖子不但家境殷實,而且還是中陵市商會的副會長,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陳風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來一趟,畢竟現在是經濟主宰一切的時代,只有經濟好了,才能讓百姓更加安居樂業。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陳風剛纔在頂樓的包廂坐下,連屁股還沒有坐熱,正在說話的時候就突然暈厥了過去。
這下可把衆人給嚇壞了,學過一點兒急救經驗的馮居,手忙腳亂的掐了半天的人中,也沒有反應,就趕緊手忙腳亂的到下面開始叫人。
尹仲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麼頭緒,不過這也實屬正常,從古至今醫術再高明的神醫,最多也只能做到牽線把脈,也不可能聽到症狀就判斷是什麼病。
畢竟兩種病或許外表看上去症狀差不多,但實際上卻很有可能天差地別,如果不親眼所見,就算是醫術再高明的神醫,也不敢妄下結論。
兩人說話的功夫,電梯很快就到了頂層。
這裡是碧海雲天的貴賓包廂,一般名義上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受到邀請的貴賓才能使用。
當然這些也不過是周胖子耍的飢餓營銷的花招而已,你要是真拿一把錢甩他臉上,保準他比誰都勤快,哭着喊着也要請你進來。
包廂中此時已經被清場了,只有兩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陳風昏迷的事情,不管是馮居還是周胖子,都不想這件事兒太多人知道,於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低調,只派兩個放心過的貼
身保鏢留在這裡保護。
這兩個保鏢顯然都認識馮居,看到他進來,異口同聲的彎腰道:“馮哥!”
馮居心急如焚,點了點頭就不在理會他們,將門打開之後,恭敬的請尹仲先進去,雖然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卻讓兩個面無表情的大漢眼角一陣抽動,心裡不約而同的冒出了疑惑。
這小子是誰?面子這麼大?
尹仲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很早以前關麗萍就告訴過他,如果總是活在別人的眼中,什麼時候才能做會真正的自己。
周胖子搞了個頂級豪華包廂的噱頭出來,自然還是要有點兒料的,包廂裡面裝飾的是金碧輝煌,他也並非是那種庸俗的暴發戶,還專門找了幾個頂級的設計師,在裡面附庸風雅的擺放了許多古董字畫,第一眼給人的印象倒也並不庸俗,反而有種雅緻的味道。
尹仲現在並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些,進去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沙發上雙眼緊閉,面色發青的陳風。
尹仲心裡一跳,下意識的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不敢耽擱,快步走到了陳風身邊,伸手搭在了他的脈門上。
馮居心懸緊繃,吩咐兩個大漢看好門不準任何人進來之後,輕手輕腳的將門掩上,屏息凝神的走到了尹仲身前,連大氣而都不敢喘,生怕打擾了尹仲。
片刻後,尹仲將手收了回來,嘆了一口氣。
早已在一旁等得迫不及待的馮居,趕緊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尹前輩,如何?陳哥他……”
尹仲眉頭緊鎖,並沒有着急回答哦,沉思了片刻後,纔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最近一段時間,陳市長的工作還算順利麼?”
馮居雖然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陳鳳的病情,但他也知道尹仲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想了一下,耐着性子說道:“最近這段時間陳哥都在忙着處理上次的爛攤子,將整個中陵市的黑勢力都來回篩了好幾遍……”
說着他小心翼翼的偷看了尹仲一眼,生怕自己舊事重提會惹的對方心裡不快。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尹仲並沒有那些老古董的古怪思想,相反聽到陳風盡心盡力的處理那些傢伙爲非作歹的傢伙,他心裡反倒是挺開心的。
“主要都是做這些事情麼?最近陳市長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之類的?或者飲食方面有沒有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尹仲斟詞酌句,若有所思的問道。
馮居跟着陳風的年頭兒多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腦袋轉的也很快,立刻滿臉警惕的問道:“難道陳哥並不是生病了,而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
尹仲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不論如何,陳風的所作所爲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這麼一名爲民做實事的官員,卻被人在背後暗害,這讓他打心眼兒裡感到了不爽和憤怒。
馮居的神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受命過來保護陳風,現在竟然莫名其妙的中毒了,這簡直就跟在左右開弓在他的臉上啪啪打耳光一樣。
“這……這不太可能吧。陳哥一般都是在單位食堂吃的飯,那裡面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而且如果要是真的有人在裡面下東西的話,那整個機關的人應該都倒下了呀。”馮居的臉上滿是遲疑之色,但還是咬牙說道:“尹前輩,要不您在確認一下吧。”
雖然對方是一名絕世高手,但事關重大,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質疑對方。
尹仲聳了聳肩膀,一臉正色的說道:“我以項上人頭擔保,陳市長百分之百是被人下了藥,這是一種極爲隱蔽的慢性毒藥,毒性不強但極爲頑固,如果不是我以前見過這種毒的話,也會當成一般的傷風感冒來處理。”
話已經說道這種地步了,如果馮居再不信,那就等於是在質疑尹仲的人品了。
他並不認爲尹仲有任何的理由騙他,因爲這毫無意義。
遇到了這種事情,馮居也慌神了,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他應急的能力範圍了,畢竟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保鏢罷了。
人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往往總會下意識的想起依靠身邊的人,所以他將祈求的目光投向了尹仲,現在只能指望這個男人再創造奇蹟了。
尹仲摸着自己下巴上剛長出來的軟鬍鬚,滿臉都是沉思之色,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很願意出手救一下陳風的,畢竟在這個尸位素餐官員滿天飛的年代,難得有這麼一個肯撲下身子爲民做實事的官員,他自然不希望對方就這麼完蛋了。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看着沙發上滿面青黑色的陳風,尹仲也是一臉蛋疼之色,他雖然醫術高明,可也不是萬能的,而且對方處心積慮的計劃這麼久,用的這種毒素就連他也不認識,只能根據症狀推斷,這似乎是一種植物提取出來的毒素。
尹仲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中。
門外周胖子也挺着自己肥碩的身軀一扭一扭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壯漢看到他之後,臉上頓時出現了諂媚之色,一臉討好的湊了過來。
“老闆,您來了?”
周胖子心情差到了極點,哼了一聲,盛氣凌人的說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陳市長醒了沒有?”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陳風真的在他的酒店出了什麼事兒,那麼以陳風的聲望,對於碧海雲天肯定是致命的打擊,說不定很有可能就此關門了。
兩個黑衣保鏢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馮哥帶了一個年輕人進去了,而且吩咐我們在外面守着,不讓任何人進去。”
周胖子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話,“任何人”肯定是不包括他的,他現在比較猶豫的是,到底要不要就這麼進去。
遲疑了一下,他最終還是咬牙決定進去,他始終對尹仲不放心,雖然不明白馮居爲什麼會如此信任那個年輕人,但他覺得將事關自己前途的大事寄託在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身上,是一件極爲愚蠢的事情,所以他還是選擇了推門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