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門鬧事?
鄭天京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大喜!
這廝從穿開襠褲開始,就屬於典型的混世魔王。
上幼兒園就搶人家小女孩棒棒糖,上小學帶頭調戲老師,上初中打羣架,上高中把人家搞流產……
總而言之,所有的壞事兒鄭天京沒有一件是沒做過的。眼看着老天爺開眼,派出個張羽來感化他,終於讓這傢伙的惡劣脾氣收斂了幾分,就有人打上門來了。
張羽的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他的父親一直鑽在後廚,帶着幾個徒弟專心做菜,母親則是招呼着迎客點菜,張羽負責收錢。
玻璃門被踹開的時候,張羽的母親正好在門前,所以第一時間探出了頭,迷茫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被人用力推搡了一把,她一個女人家,又上了年紀,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羽見狀嚇得花容失色,一把將手中的計算機扔到了一旁,尖叫一聲,迅速跑了過來:“媽!媽!你怎麼了?”
鄭天京一看自己“丈母孃”受辱,頓時心中大怒起來,他今天是來泡妞的,來之前特意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一身“雅詩丹”的手工西服也是筆挺。
可這會兒一發怒,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伸手一拉,將領口的扣子直接拽掉,臉上橫肉一抖,露出了桀驁不馴的表情,從一個大學生,活脫脫的成了一個劫道的土匪。
可憐“雅詩丹”的手工西服向來是以彰顯高雅的貴族氣息著稱,現在也瀰漫出了一股子流氓的氣息。
“媽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外面的龜孫子!報上你的名號,看爺爺今天不把你打個頭破血流!”鄭天京一手掐腰,另一隻腳踩在板凳上,語氣囂張的大罵道。
同時飯店裡他帶來的那些假裝吃飯的“託”們,也都放下了筷子,面露興奮之色,只等老大一聲令下,就衝上去將那個該死的傢伙狂揍一頓。
“呵呵……”伴隨着一聲輕蔑的笑聲,玻璃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頭染黃毛的年輕男子,身後還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幫小弟。
他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鄭天京,沒辦法,誰讓這傢伙的姿勢最顯眼。
黃毛上下打量了一下鄭天京,他也不是那種沒見識的人,看鄭天京的架勢,就知道他也是混過的,於是也就客氣了幾分,說道:“我是黃傘,道上的人都叫我黃三刀,閣下這是打哪來?”
“打哪來”是中陵市道上常用的一句俗語,意思就是問問鄭天京是想幹嘛,畢竟黃毛等人之前可沒聽說過這個小飯店有人罩着。
在丈母孃和女神面前,鄭天京自然不想露自己的老底,於是眉毛一橫,粗着嗓子罵道:“什麼打哪來往哪去的,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想幹什麼?”
黃三刀一愣,他看鄭天京的樣子明顯就是在道上混過,可對方既然不承認,他也懶得去追根究底,畢竟他又不
是民政局的,查戶口也輪不到他來。
說來也巧,鄭天京的大名在中陵市的道兒上都算是小有名氣,可奈何這黃三刀卻是另有靠山,和鄭天京走的不是一條線,兩人不認識也屬於正常。
黃三刀也不想在這些無關的事情上糾纏太久,他今天來可是有正事兒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張玉母女,陰測測的說道:“我們今天是找張傑的,張傑是這兒的老闆吧?叫他給我出來!”
張傑就是張羽的父親了,黃三刀喊的時候,他正好從後廚裡出來,手中還提了一把剁肉的刀,看來是準備用來防身或者拼命的。
張傑一看到黃三刀,渾身明顯哆嗦了一下,緊握剁肉刀的右手山青筋瞬間就爆了起來,道:“你們怎麼來了?我欠你們的錢會還給你們的!”
一看到張傑,黃三刀頓時來了精神,弔喪眉一豎,不屑的啐了一口,道:“他奶奶的,你要是準時還錢,老子吃飽了撐的來找你?你欠我們老大五百萬,每個月利息五萬,你從上個月開始就沒給了,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給?”
衆人聽了都是一驚,這張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怎麼會欠這些人如此大一筆鉅款?
可看張傑那死灰般的臉色,此事顯然並非黃三刀杜撰的,而是確有此事。
“我……這兩個月店裡生意不好,遲一些我會還上的。”張傑低着頭,底氣不足的說道。
他經營着這一家小店,一個月滿打滿算也賺不了五萬塊錢,以前都是通過親戚朋友拆借,才每個月勉強湊夠五萬。可從上個月開始,所有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了他前一屁股賭債的事情,再也沒有人願意借錢給他了,所以才導致沒能還上。
黃三刀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沒幾兩肉的猴臉一沉,冷聲道:“遲一些是遲幾天?這都兩個月了!你打算遲到什麼時候!”
張傑的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手中的剁肉刀握的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在地上照顧母親的張羽突然跳了起來,指着黃三刀,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們這羣王八蛋,當初看我父親老實,就設計圈套坑害他,這麼多年了,你們最少也從我們家拿走幾十萬了,爲什麼還不知足,難道非要把我們逼上絕路才心甘麼?”
衆人一聽這才露出了恍然之色,張傑在這附近那是出了名的老實,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欠下這麼多錢,看來這背後的確是另有一番故事。
黃三刀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似笑非笑的說道:“白紙黑字,這上面寫的可是清清楚楚,張傑因有急事向我們老大借救急錢五百萬,每月利息五萬!難道你們現在想要抵賴不成?”
張羽俏臉憋得通紅,氣的嬌軀不停地發抖:“你們還有臉說,當初不是你們非要拉着我父親去賭博,怎麼可能會一夜之間輸的傾家蕩產,還假惺惺的借錢給我父親,不過是爲了持續敲詐罷了,你
們這羣人渣!”
一旁某人的臉不自覺得抖了一下,這兩個字通常都是用來形容他的。
田甜用腳輕輕的踢了一下鄭天京的屁股,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着,給他使着眼色。
黃三刀揚了揚手中的紙條,裝作一臉無辜的說道:“美女,你可不要亂說啊,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借據手印一應俱全,你要再胡說八道,我可要告你誹謗了。”
“無恥!無恥之極!混蛋……”
張羽被氣的兩眼發黑,雙腿一軟,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這時有一個強壯的手臂伸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身體。
“別擔心,有我在呢。”鄭天京輕輕地拍了一下張羽的肩膀,溫聲安慰道。
在關鍵時刻他的腦袋也終於靈光了起來,站出來說了一句相當爺們的話。
張羽此刻正是滿心無助,聞言頓時哇的一聲,靠在鄭天京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尹仲在一旁看的是大搖其頭,這下張羽這隻小白羊是要徹底落入大灰狼的魔爪中了。
哭了幾聲之後,張羽就感受到了衆人怪異的目光,臉上頓時紅的跟兩個大蘋果一樣,嚶嚀一聲,趕緊鬆開了鄭天京。
後者抽了抽鼻子,似乎還在留戀美人殘餘在懷中的芬芳,然後嘿嘿一笑,扭過頭對黃三刀說道:“嘿!哥們,你剛說我老丈人欠了你五百萬?把借條拿來我看看!”
這傢伙臉皮倒也夠厚,直接就叫起了張傑老丈人,張羽的臉上紅的火燒火燎的,可現在這種時候,她也不好意思跳出來辯解什麼,只能默默地低下了頭。
黃三刀一聽這傢伙說要看欠條,本能的警惕了起來,道:“白紙黑字的事兒,有什麼好看的?”
鄭天京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不就是五百萬麼,老子要看看欠條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老子就直接甩給你了。區區五百萬而已,不夠輸場球的錢,本公子還不放在眼裡。”
尹仲和田甜聽得差點沒笑出聲,還區區五百萬,鄭家雖然橫行多年,但手下還有一大幫兄弟要養活,手頭一項也是緊巴巴的,別說五百萬了,就是把鄭家大少爺給賣了,也值不了五十萬。
他們對鄭天京知根知底的,可外人卻不知道啊!他口氣這麼大,再加上一身西裝也確實有幾分派頭,黃三刀雖然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可一直都是和大字兒不識幾個的混混們打交道,能有什麼見識?頓時就被鄭天京給唬住了,還真以爲他真是個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呢。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試探性的問道:“您難道真的要替張傑還這五百萬?”
他倒不是懷疑鄭天京的經濟實力,而是對於他肯幫這麼一個愚蠢的糊塗蛋而感到不解。
“那是我老丈人,你說話尊重點兒,呼來喝去的像什麼樣?”鄭天京黑臉一沉,神情不悅的說道。
至於張傑夫婦,早就呆愣住了,這小子不是自稱女兒的同學麼,怎麼突然喊起來老丈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