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靜的腦子裡,更多的是把學校出現的連環殺人案與她所知道的變異人聯繫起來。
其實,她暗示陳文輝他們,就是意指這個情況。
事實上,兩者確實搞混在一起了。
據說,陳文輝得到604寢室門鎖上殘留下的白色化驗結果之後,頭都快要崩裂了!
因爲化驗結果說,無法查出此類物質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市公安局裡的化驗設施,可以說是本省內所有化驗機構里名列前三名的,據說,全世界目前已經知道的物質譜系,市局裡面都有。
換句話說,只要分子結構出來了,在已知領域裡,只要與物質譜系一比對,就可以根據結果相似程度判別出是什麼東西了。
可是,化驗結果卻告訴陳文輝,查不出是什麼東西!
陳文輝除了瞠目結舌,還能有什麼呢?
這時候,陳文輝卻想起來了,那個曾同學曾經暗示過自己什麼來?
“總不至於聯想到是羽絨吧?這大熱的天,即使是晚上出動,也不用穿着羽絨服啊!”
這麼說,她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來,最起碼,她知道那些東西的出處!
陳文輝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化驗報告單,擡頭看,傍晚的餘輝絢麗地掛在天際上,把大地輝映得多姿多彩。
但陳文輝知道,那餘輝雖好,只是時間不長,用詩來形容,就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個時候再去到近郊的醫科大,天色必然全黑下來,給人一種迫不急待,連夜到醫科大的感覺,不知會不會讓學生們感到更加不安呢?
可是,要是不去的話,陳文輝知道,這個晚上,自己會因爲這個無解的問題而睡不着的。
他有些無奈地呼了口氣,向巫世奇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馬上出發到醫科大去。
兩人驅車剛來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曾靜獨自一個人坐在校門後的路邊林蔭道邊的石椅上,正出神地看着遠處,巫世奇把車開到她身邊徐徐停下,她也不知道。
她的眉毛擰到了一起,額頭上現出一條條淺淺的皺紋。她眯縫着眼睛,看着樹梢在微風中微微地搖曳,那墨綠的、造型各異的剪影,在暗沉下來的天色裡,不知隱藏着什麼在裡面。
曾靜就那樣地呆坐着,給人一種她的小腦袋裡不知在想什麼的感覺。
忽然,她發現,不知在她神遊到什麼地方的時候,陳文輝和巫世奇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來了,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出奇。
沒有吃驚,沒有意外,當兩個男人的影子站在她的面前時,好象,這個是預料之中事,她因此淡淡地說:
“你們又來啦?你們說,我們學校還會有人死去嗎?”
曾靜神情落寞地問道,臉上帶着一副因迷茫而顯得有幾分痛苦的表情。
巫世奇一時語塞,但陳文輝卻安慰地笑着說:“不會再有了吧?我們在不斷地把偵破案情的速度往前推進,作案者也會受到震懾的啊。”
聽完這句話,曾靜苦笑了一下,用不置可否的語言說:“但願是吧。”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陳文輝試探地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女性的直覺吧?通常,罪犯爲了掩飾真相,往往都會把知道情況的人一個一個地殺死的,可她們同一寢室裡還有兩個還活着,我就擔心,她們會成爲罪犯的下一個目標。”
曾靜的這句話有些按表面現象去理解和推斷,但不知爲什麼,卻一直不停地在陳文輝耳邊迴盪着!
不要低估女性的直覺,往往,她們的直覺很靈的,所以陳文輝在感到心寒的同時,覺得明天還真得派人對李思婷和黃嫺雨進行暗中保護才行!
看這個女孩子那憂思的神情,不應視爲沒來由的擔憂。
只是,只是……哎也,差點兒就被這個曾同學憂亂了初衷!
陳文輝和巫世奇是來問她話的,怎麼差點就全跟着她的思路走了呢?
真是的!
如果說甘小思的死是蓄意謀殺的話,那麼爲什麼後來再光顧604寢室的一條白色的幽魂——這個是黃嫺雨形容她那晚所見到的白影子複述出來的,筆錄的警察想糾正黃嫺雨的形容,但黃嫺雨卻堅定地認爲她所看見的,就是白色的幽魂。
她還振振有詞道,那晚是死者甘小思的頭七,所以,她的魂回來了。
當時,警察們都認爲,黃嫺雨那個晚上着實被嚇得不輕,所以纔會那麼沒有理性地堅持認爲,她看到的是幽魂,所以,也就沒有誰和她較真了。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那白色的影子不是幽魂卻是什麼?影子身上留下來的東西,經檢驗,卻查不出是什麼東西來。
最起碼,目前來說,還沒有與之相似的東西。
所以,爲了這個問題,陳文輝和巫世奇不得不專程再來一趟醫科大。
“是這樣,那天,我聽到你的暗示了,所以對留在604寢室的白色物質特別留意,專門進行過化驗與比對了,竟然查不出是什麼東西,不知你是否……”陳文輝故意留下一些說話沒有說出來,這是誘導曾靜說出真相的一種技巧。
可是,曾靜似乎沒有上這個當。
“我還想從你那裡知道是什麼東西來呢!你卻來問我!我就是因爲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會留下這種既幹不溼,似羽毛卻非羽毛的物體,所以就暗示你們一下,不要放過這個蛛絲馬跡,倒沒想到,你們這麼強大的機構,也搞不清它是什麼東西!”
聽曾靜這樣子一說,陳文輝不覺有些失望,還以爲她知道些什麼呢,只不過是一場年輕人的好奇而已。
“照你的意思,這種東西你曾經見到過?”陳文輝追問道。
“是的,還不止一次見到過。在我的印象中,連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也就是說,常常有你們認爲是幽魂一類的東西出沒在你們宿舍周圍?”
曾靜點點頭。
陳文輝這下子暈了。
原本,他在一步一步的抽絲剝繭中,已經逐漸形成了比較系統的思路了的,現在被曾靜提供的情況搞得亂七八糟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曾靜不無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在這個謀殺案之前,就已經有所謂的幽魂出現在你們宿舍周圍了?”
曾靜點點頭。
“我暈了,我暈了。”陳文輝也顧不上失態道。
曾靜卻笑笑,臨走的時候,又丟下一個謎語道:“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