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是一個經理。
他帶着一臉的抱歉,很有禮貌地說道:“非常對不起,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小姐,可能需要兩位換個包廂。這個包廂,有人要了。”
曾月酌一怔:“有人要了?可我今天下午就打電話來訂了房的,都叫了菜呀。”
那個經理彬彬有禮:“確實是如此,所以,今晚不管兩位消費多少,鄙店都給予五折優惠。別的包廂也不錯啊,不會比這裡差的。我們另外再送一瓶價值伍佰元的紅酒。”
“這是放屁吧?”
丁爍冷冷開口了:“誰稀罕你那什麼五折什麼紅酒,老子的老婆就喜歡這個廂房,早早訂了,就想跟老子一起享受一個美麗的夜晚。你特麼說換就換啊?你幾個意思?”
剛享受着女人的溫柔呢,就這麼被打擾了,居然還要被趕出去,丁老大當然不樂意。
他覺得這傢伙是在找抽。
那個經理的嘴皮抽搐了幾下,他的語氣變冷了:“這位先生,在這麼高級的地方,說這麼沒素質的話,就算你不覺得有什麼,也會影響這位小姐的聲譽吧?”
倒是說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眼前這個男的是誰,還有沒有勇氣這麼說。
丁爍咧嘴笑了,臉上露出煞氣。
曾月酌輕輕按住了他,暗示他不要亂動。
胡亂打人是不好的,特別是打這麼一個不知所謂的小經理。
對於這個經理莫名其妙地就要自己挪窩,她也不高興。
她最喜歡這個廂房了,其它也不錯,但沒這個好。
“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要讓我們換包廂?”她淡淡地說。
那個經理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得意。
“是這樣子的,有幾位非常有身份的人物指定了要這間包廂。沒辦法,他們就是看上了,我們也沒辦法。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這都是有地位的外國友人,還有我們瀋海市的一個大領導……至於是誰,那就不能說了。我看,兩位還是換廂房吧,不要鬧了。”
“哦,說我們鬧?這不叫鬧。”
丁爍笑了,忽然端起一杯茶就狠狠潑到那經理臉上。
這一杯茶水還挺熱的呢,於是就燙得經理嗷一聲痛叫。
丁爍淡淡地說:“這叫鬧麼?這也不叫鬧!媽蛋,你還崇洋媚外啊,什麼叫做有地位的外國友人,還大領導?就算是國家領導人,也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滾出去!”
那個經理狼狽不堪,喊了起來:“你你……你知道那個大領導是誰麼?啊?”
“不管是誰,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丁爍淡淡地說。
他就是能這麼囂張!
這會兒,外邊忽然傳來一個高亢而充滿驕傲勁兒的聲音。
“我說,那個經理,你在裡頭叫什麼?趕緊讓裡邊的人出去,這間廂房是我要的。我要請貴客吃飯!老是讓受人尊敬的蘇書記站在外邊,你們太沒有分寸了!”
這個聲音說的雖然是華夏語,但透着洋腔兒。
丁爍一聽,就聽出來了,他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蘇書記?
聽到這個稱呼,曾月酌則微微一怔。
接着,她的臉上就露出淡淡的憂慮之色。
她輕聲說:“阿爍,這回我們可能真的會遇到一些麻煩了。”
“那又如何?”
丁爍仍是滿不在乎的口氣。
真是讓人覺得無奈啊。
曾月酌都哭笑不得了,但這樣子的丁老大,卻又是她的最愛。
這會兒,那個被丁爍熱茶潑臉的經理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巴奈特先生,巴奈特先生啊!這裡頭的客人太不像話了,我跟他好好說話,提出非常豐厚的補償條件。他非但不答應我,還用熱茶潑我!”
“豈有此理,誰敢這麼大膽?誰素質這麼低下!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存在嗎?是很高大上的!”
一個洋人大步走了進來,後邊還跟着好幾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的。
這個洋人一看到丁爍,眼睛裡開始是閃出一絲恐懼之色,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他就露出獰厲的笑容,逼了過去。他冷然喝道:“我說誰這麼大膽呢,原來是你這個混蛋!你果然走到哪裡都這麼囂張啊!但是,你再囂張又有什麼用,遲早,我會讓你知道我巴奈特是不能招惹的。”
說着,他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曾月酌,臉上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哈哈,丁爍,我想你已經知道我是有多麼難招惹了。怎麼樣?你的女人被停職了,你現在是請她吃飯,安慰她麼?可惜呀,怎麼安慰都是沒有用的,殘酷的現實已經擺在你們的眼前。你,丁爍,我知道你在瀋海市很厲害,挺有聲威的,腳踩黑白兩道。但是,在我眼裡並不算什麼!地頭蛇而已,哈哈!”
這個巴奈特說得那麼得意。
“哦,是麼?”
丁爍微微一笑,這笑容裡透着殺機。
這會兒,巴奈特後邊的幾個人已經走了上來,一個個地都面露威嚴,展現出一種上位者的架勢。其中有那麼一兩個,更是用仇視的眼光看丁爍,要不就是幸災樂禍的。
這些可都是當官的,有的曾經和丁爍直接或間接有過摩擦。
沒辦法,丁老大在瀋海市混得風生水起,揍過的官二代啊富二代,他自個兒都記不清楚有多少了。
曾月酌站了起來,帶着禮貌地打招呼:“蘇書記,陳副書記,劉部長,張部長,各位好!”
那些當官的,有的矜持地點了點頭,有的則回以冷笑。
他們當中,最大的當然就是那個蘇書記。他可不是普通的書記。瀋海市有很多書記,他是第一書記,因爲他是市委書記:蘇大釗。
他眯着眼睛看丁爍,也顯得很不滿,神情中透着一絲冷峻。
另外一個叫什麼劉部長的,朝着丁爍哼道:“你就是丁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你也太過分了,不願意讓廂房,那就不讓好了,爲什麼要出手傷人呢?”
“沒辦法啊!蘇書記,各位領導,這個丁爍聽說很有背景,在瀋海市有民間書記的稱呼,黑道上,白道上,甚至是紅道上,都有不少人物聽他使喚。所以,才這麼囂張!不過吧……”
巴奈特說着,話鋒一轉:“他再怎麼囂張,對上了蘇書記你,那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這種人啊,就需要你出馬,好好治一治,要不然都會無法無天,危害社會了。我聽說,民間可有不少人對他怨氣很大啊。所以,必須要打壓,才能讓瀋海市的社會顯得更有法治,更和諧。”
這個洋人看來真是深諳華夏社會的溜鬚拍馬和打壓他人的技術啊,說得還真有水平。
那個蘇大釗雖然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儘量做到喜怒不形之於色,但也禁不住從眼神裡透出一種愜意。看來,他很享受巴奈特的拍馬。
接着,巴奈特竟然將話頭指向了曾月酌。
“曾局長,我也爲你可惜啊!我這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正義凜然、剛正不阿之人,爲什麼卻受到丁爍這種小人的擺佈,做了他的女人呢?難道真是跟貴國說的一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現在也看見了,像丁爍這種不正派的人,蘇書記已經開始叫人處理了。你還是趕緊跟他撇清關係,站到正義的一番吧!這樣子的話,就算你不能保住副局長的位置了,但還是大有可爲的。而且,我也願意跟你做朋友,攜手同行呢!”
這可惡的洋傢伙口若懸河,越說越沒有邊際了。
曾月酌非常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丁爍嘿嘿一笑,歪着腦袋說:“巴奈特先生,你這是找到了大靠山,以爲有個市委書記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是吧?”
巴奈特怒哼一聲,對着蘇大釗說:“蘇書記,你看到了,這小子是多麼猖狂啊,這完全就不把你看在眼裡。我相信,你要是不在這的話,他一定會打我的,他……嗷!”
忽然間,巴奈特慘叫了一聲,整個人竟然就飛了出去。
飛出足足有三四米那麼遠,然後,砰一聲砸在室內小橋上,把那座小橋都砸得四分五裂。那可是水泥鑄造的,堅硬得很,所以,可憐的巴奈特啊,也疼得渾身抽搐,翻滾不已。
正是被丁爍狠狠朝着他的胸膛踹了一腳。
把他踹飛!
剛纔這洋鬼子老是嘰嘰咕咕的,已經讓丁爍感到非常厭煩了。
媽蛋!老子也見過幾萬個洋鬼子了,沒見過這麼能扯蛋的。
所以,他一擡腳把踹飛了巴奈特。這還不解心頭之恨,隨手拔起一根粗粗的竹竿,大步走過去就抽得這傢伙嗷嗷直叫,抱着腦袋翻滾不已。
他痛苦而恐懼地喊:“蘇書記,看!他打我,他他……他當着你的面都敢打我,救命!救救我啊……快報警,快叫警察過來,哎呀……我快疼死了……”
本來也是很高大上的趾高氣昂的巴奈特,被丁爍用一根竹竿硬是抽得如同死狗一般。
甚至,丁爍一竹竿就打在他腦袋上,打得他頭破血流!
不單單蘇大釗那幾個當官的看傻了眼,連曾月酌都大吃一驚。
我的男人這也太敢下手了吧?
這是把人往死裡揍的節奏啊!
而且是當着市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