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麗鋝了一下頭髮,“黃菊,現在是我在和張先生談話。”
韓麗已經恢復了過來,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一副成熟女性獨有的韻味散發出來,看得張陽一陣咋舌,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句還被自己嗆得滿臉通紅,現在則是想起了審訊的重要工作,一邊已經把領導的架子端了起來。
至於蛤蟆,則顯得比較沉穩,沒有開口說話,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蛤蟆只是一個經辦人員。安全沒有半點而和自己熟悉的跡象,即便韓麗在場,也找不出蛤蟆什麼毛病來,而且在這種陣營劃分中,對蛤蟆不信任的表現,若是有什麼過界的舉動,韓麗一定會第一時間讓蛤蟆迴避,那個時候,只剩下一個莽夫一般的黃菊,張陽會面臨更加不利的局面。
這些年的成長,蛤蟆已經懂得如何韜光養晦,只有在自己的面前,纔會流露出少年的崢嶸,蛤蟆,真的長大了,張陽心中暗道,更多的是一種欣慰,回想起從小那個跟在自己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受了委屈就來找自己訴苦的瘦小身影,張陽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當然,在張陽的心目中,不管蛤蟆如何成長,他始終是自己心目中,那個跟在自己背後的鼻涕蟲,無論時間如何推移,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張先生,我想詢問一下你,有人舉報說,你似乎和九陽銀行的華行長走得很近?”
韓麗的語氣柔和,就像和朋友談話一樣,她深諳談話的技巧,怒斥黃菊,能夠讓張陽頓時鬆懈,放鬆警惕,若是張陽不小心說錯話,就會被韓麗找到突破口,從而一舉拿下,也難爲韓麗,經手過無數案子,卻從沒有一次,在這種完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辦案,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非體制內的學生,各種各樣敏感的身份和信息糾合在一起,對韓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想要依靠黃菊的強勢,直接打開一個突破口看來是不行了,韓麗瞬間轉變了策略,硬攻不行,那就用軟磨,至於蛤蟆聽到韓麗的話,眼神也變了變,有些擔心地看着張陽,畢竟張陽以前只是在地下擂臺稱霸,無論是人情還是處事接觸得都很少,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招架不住,被韓麗下套,只是蛤蟆卻擔心多餘了,並不知道張陽擁有着無比神奇的進化系統。
“韓小姐,我想,在九陽經商的人,都會和華行長有所接觸吧。”
張陽笑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看到韓麗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卻有些好笑,這個女人的小九九,全部被他看穿了,因爲,他在韓麗那驚慌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縷狡黠的味道,看來真正的暗招還在後面。
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上,張陽顯得很是適應沙發的柔軟,想必在紀委大院,能夠如此放鬆的,張陽絕對屬頭號,來這裡的,哪一個不是顫抖着身子,坐椅子如針扎的一樣,想要
跳起來啊。
“張先生,聽說鑫源有一筆奇怪的資金流動,導致鑫源的資金運轉不周,所以纔會進行重組?”
韓麗漫不經心地拋出這個話題,似乎對此也不甚重視,只是一開始被張陽拔得頭籌,現在想要找回場子,即便是蛤蟆也有些坐不住了,鑫源的資料也是目前唯一的殺手鐗,若是順着這條線,還真說不定能夠把張陽拉下馬,只是沒想到,韓麗竟然這麼快就切入了主題,實際上蛤蟆並不清楚,韓麗這也是出於無奈,軟硬的手段都施展了出來,依然拿張陽沒有什麼辦法。
張陽太邪門了,韓麗心中這樣罵道。
“呵呵,韓小姐,你有所不知,鑫源在九陽的運營雖然算是不錯,可是還有一些小小的資金問題,其中牽涉較爲麻煩的一些結算賬目。”
張陽低聲解釋,不以爲意,而韓麗則是來了精神,眼見張陽上釣,急忙追加了一句,“出了什麼資金問題和結算賬目?”
張陽搖頭:“鑫源最大的問題在於西城區的專櫃,如果韓小姐到九陽後有在西城區逛商城,就會發現我們在西城區的一些專櫃相繼關閉,這就是我說的問題。”
“張先生,說起來我還準備買鑫源珠寶的一對耳環,只是我過去的那家,據說已經關了。”韓麗的意思,卻是有些幽幽,一來到九陽沒兩天,韓麗就逛遍了西城區的商場,因此也知道一些情況,鑫源珠寶在九陽算是名氣頗大,除非是那些外國的品牌,不然卻鮮有人能夠和他比拼的。
“那就多謝韓小姐的幫襯了,新鑫源開業後,我們歡迎韓小姐來選購珠寶,我們的價位都是爲國人而設計,不像外國人一樣,虛高價格,除了一些所謂的設計元素之外,有些珠寶品牌的做工卻顯得有些粗糙了。”
張陽這句話有些言過其實的成分,當然這種情況如果是放在國內那些僞裝國外品牌之上,卻也正常,很多人買珠寶,對珠寶本身的價值並不太重視,關鍵在於附加值以及珠寶的名氣,說白了就是面子。
“張先生,西城區的珠寶專櫃,名氣不小,爲何要關閉,而且關閉的話,和你們的資金週轉又會有什麼問題?”
張陽搖頭,關閉專店的事情,車志賢和他具體提交過方案,張陽自是清楚其中的一些環節,這也是他想好的對策,不然的話,俱樂部那三千萬資金被卡的事情,還真是會有些麻煩,這也是張陽準備的措辭,是他贊成車志賢在改組階段就提前進行專店整頓的原因。
“韓小姐,西城區的專店確實是名氣不弱,確切地說,鑫源的大本營還是在西城區,以前鑫源在那邊跟隨着西城區發展的腳步,纔有了今天在整個九陽的名氣,但是,韓小姐,說西城區的專店是專店,倒不如說是專櫃,我們的起步點在那裡,實際上,由於前期資金的緊張,加上一些重要店面位
置在當時的西城區,紛紛被一些老牌的企業公司佔領,當時我們選擇以專櫃的形式來撬動整個市場,從當時的角度來看,那是創業之下不得不選擇的無奈之舉,也證明了是正確的做法。”
張陽有條不紊地說道,新鑫源重組的大頭,一直在他手上掌控着,特別是現在,車志賢已經把自己定位爲二線的位置,作爲公司最大的股東,張陽必須對整個公司的概況有所瞭解。而許多決策上的層面,張陽曾經做出了一些調整,可以說,張陽雖然沒有去過鑫源,可是卻對整個新鑫源的瞭解到了底子裡。
“既然這樣,那你們?”
韓麗有些吃驚,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頭頭是道,侃侃而談,在她看來,張陽是憑藉着一些不爲人知的背景才走到了這個位置,乃至於上層有人想要整他,看着張陽的模樣,韓麗也不得不承認,除了張陽的年齡小一些,他簡直就是無可挑剔的白馬王子。
一邊的黃菊看着張陽的模樣,也有些噴火,一個犯人竟然如此耍威風,他的手握着筆,變成了骨指白,顯然是用很大的力氣,幸虧筆的質量過硬,不然都要被黃菊給弄成兩段了。
“很簡單,鑫源現在的主戰場已經發生了轉移,隨着東城區的崛起,東城區的銷售已經成爲了鑫源的主要盈利點,相比之下,以前西城區的專櫃,無論是店面的面積,還是店面的形象,和我們東城區的珠寶專店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一些老消費者,去了西城區,還曾經懷疑西城區的鑫源珠寶是不是山寨,向我們舉報過好幾次。因此,若是保留西城區的專櫃,在長久以來,對我們鑫源珠寶的形象是一個損害,在權衡收益和弊端之後,我們決定分步驟對西城區的專櫃實行改造,一些不符合設定標準的,則是戰略性的撤退。”
“張先生,按照你說的,你們公司的未來的發展重點是在東城區,我很奇怪,這種戰略轉移,爲何會影響到公司的週轉問題?”
“韓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現在九陽的交通,想要橫貫東西城區,需要耗費較長時間,如果我們關閉了專櫃,那那些在鑫源起步階段就付出重大貢獻的員工們怎麼辦?想讓他們去東城區上班的做法顯然是不現實的,這裡面就涉及到我們出臺的一些善後安置費用,還有,珠寶行業和其他行業不同,牽涉到了一些結算上的問題,在西城區的專櫃上,有一些代銷貨品,我們正在分批退回,而且由於我們訂立的合同緣故,一些原本兩個月結算的珠寶,一下子就要隨着貨品的退回馬上進行結算,這使得公司在運轉上就出現了一些困難。”
“結算能有多少錢。”黃菊不以爲意地說道。
“一千一百八十萬!”
在場的三人臉上一怔,卻是回不過神來,一千多萬,對一些人來說,就是一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