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大酒店的包間,張陽來到的時候,發現華行長竟然已經等在包間裡面了,這位九陽財神爺誰不知道,從來都是隻有別人等他的份兒,而且,即便他答應出場,到時不來,也沒有人敢對他不滿的。
公司需要貸款,遭遇困難的情況大多數時候比擴大規模要多得多,若是後者,也不一定就佔據主動權,管錢的人,就是大爺。
張陽推開包廂,心中有些意外,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華行長,早啊,倒是我遲到了。”
事實上,張陽按照原本約定的時間,是提前了二十分鐘到的,只是華行長比他更早,反顯得張陽有些不“禮貌”了。
華行長臉上依然是一臉和善的笑意,這位九陽財神爺,似乎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着惱的味道,更加重要的是其實是他提前了半個小時,自然也是清楚不是張陽的問題,只讓他等了十分鐘,算是出乎意料了。
張陽雖然年輕,提前二十分鐘,還是讓華行長心中比較滿意。
“我剛纔和朋友也在這裡吃飯,所以吃完直接就進來這裡了,早了半個小時,不是你遲到,倒是你提前了。”
張陽從華行長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酒味,果然是這樣,怪不得,華行長的身份,是斷然不可能提前到這裡來等自己的。
包廂是五六人的包間,不是很大,但裝修得很精緻,作爲九陽本地第一大的酒店,無論是裝修還是氣氛營造上都是頗有一些獨到的。
張陽坐了下來,見華行長的身上一臉的酒氣,這種環境,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暗道,看來這一遭,會有些麻煩。
即便張陽在宴會上展現出來的東西,讓得九陽的上流社會,對張陽這個年輕人都是有了一絲印象,可是還是難以避免一件事情,那就是張陽的年輕,這等年齡,心性和閱歷都難以跟得上,更多的還是依靠着家族的能量,經營起一番景象。華行長提前,只是附帶到了這個包廂,反而看得出,他對張陽多少存在着一些輕視的味道,若是面見重要客戶,洽談重要合作事宜,又豈會這麼一副“不雅”的作派?
最爲起碼的一件事情,這和客戶會面的順序,就是很好的證明。
“呵呵,張少,聽說你準備收購鑫源,進行重組,可是鑫源的資金可是有些緊張啊。”
鑫源公司雖然有好幾個賬戶,可是主要賬戶卻是在九陽銀行這裡,資金流動的概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博弈,按照鑫源現在的情況,若是維持下去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想要在運轉的過程中順利完成重組,卻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張陽心中一震,今天這個宴會果然不簡單,華行長怕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盤中肉,想起市面上的傳言,不由得又信了幾分。
“呵呵,華行長說得是啊,鑫源是個信譽度極
高的公司,和各個供應商有着良好的合作關係,爲了確保其他合作公司能夠順利運轉,資金卻是有些緊張了一些。”
張陽說這句話,一來是華行長對鑫源珠寶的動態瞭然於心,不但不能掩蓋,反而會使華行長對鑫源有些擔憂,二來也是透露出一個信息,鑫源的信譽度極佳,和其他公司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並非是到了大家懷疑,而遭遇擠兌現金的尷尬場景。
鑫源絕非是因爲遭遇資金困境而進行重組,而是在醞釀着一個巨大的發展契機,在這個前提下,進行銀行貸款,是兩利的做法,而不是靠着銀行吊命,去博取未來可能出現的機遇。
畢竟鑫源的資金緊張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大多數在九陽的各大商場中,許多鋪面都直接繳納了三到五年的租金,甚至是一些商場的鋪面,被直接買了下來,這些不動產,銀行也是記錄在案。奢侈品的經營是一種零和博弈,大多數情況下,只要一個店面能夠維持經營的局面,就等於賺錢,先不說別的,整店的自有庫存,還有鬧市的鋪面位置,這些皆是一個重要的不動資產。隨着時間的積累慢慢沉澱下來,即便是珠寶店關閉,可是一旦結算,其中的收穫卻很是可觀。
不動產增值,自有珠寶,比如鑽石一類保持每年百分之三十的漲幅,週轉資金缺少,這些正是珠寶行業,乃至於整個奢侈品行業的現狀。
華行長的眉毛皺了起來,沒有想到張陽這個年輕人,在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然還如此鎮定,事實上,若不是因爲張陽太年輕,華行長也不至於這麼直接地丟出談判的籌碼,而且還是這麼小的一個籌碼。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在醞釀着下一次的交鋒,華行長變得謹慎,這卻也是在張陽的意料中的,車志賢過於仁慈,乃至手下作亂犯上,甚至到了要砸旗艦店的地步,可是在經營上,卻是有着獨特的能耐,不然光憑一次賭石,走運開出玉石,豈能夠經營出現在的鑫源?
車志賢的大局和掌控弱了一些,在一些大事情上,缺乏決斷的魄力,可是經營管理,確實有一手。
回想起車志賢和張陽進行過的一次談話,之前按照張陽的意思,是最短時間內退回代銷貨品,以便加快接下來新鑫源的運作,貨品減少上櫃,等同於讓供應商的風險減少,那麼未曾結算的賬面則是能夠延長一段時間,可以順利平整地完成過度。
誰知道這個建議,第一時間就被車志賢否定,在鑫源珠寶公司和其他供應商的賬上,還有着近兩千萬的資金未結轉,一旦大規模退貨,很容易引起供應商的恐慌,造成大規模要求結算的狀況,到那個時候,即便是勉強湊出兩千萬,公司數百號員工的工資就要發不上了,那個時候,新鑫源的改組不但不會加快,反倒會有金蟬脫殼的嫌疑,無論是公司的信
譽等等,均會遭受嚴重的打擊。更不用說,以後還想要和供應商要代銷貨品,一個連員工工資都發不起的工資,還想拿我上千萬的貨品?開玩笑。
公司信譽,向來是合作的最爲重要的參考,一旦喪失,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夠再度經營起來,那之後,就算是得到了週轉資金運作,代銷這種珠寶行業中作爲槓桿的商業模式,卻會完全消失。
張陽要告訴別人一個信息,新鑫源是在獲得發展契機,公司快速騰飛的背景下,才由鑫源改組出現,新字也表明了開創一副新局面的決心,同時一些理不清的凌亂賬目,和賭場那邊還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賬目,也能趁着這個機會徹徹底底地斬斷,至於其後的一些人員調動,張陽也和車志賢提出了一個重要的要求,重用公司裡面,三十歲以下的員工,這個要求,就更加的具備着張陽主觀色彩在內,職場上無論是什麼樣的職位,都講究一個資歷和閱歷的問題,這也是潛規則了,但張陽看來,他自己都未滿三十,難道年齡真這麼重要,他相信,只要有能力,年齡不是問題,學歷不是問題,性格也不是問題,甚至是對一些職位上本就薪資不高的人員,也相應地要求提升待遇。詳細細節,讓車志賢結合鑫源的員工狀況,自己具體把握。
即便張陽不是刻意,在這一連串大刀闊斧的操作下,新鑫源也打上了具備張陽個人色彩的標籤。
張陽陷入沉思狀態,一些大方向,還是需要自己把控,這也是他沒有讓車志賢出來和華行長接觸,處理貸款的主要問題,無論是身份地位,車志賢都要矮上華行長一頭。這個財神爺一旦狠起來,車志賢也是招架不住的。
“呵呵,張少對鑫源有很大的信心啊。”華行長客套了一句,從剛纔簡單的交鋒看來,他對張陽的評估略微提高了半個臺階,而且讓華行長有些忌憚的還是張陽背後的能量,就看這個年輕人上不上道了。
“華行長,鑫源的前景不用質疑,不過想要真正成爲新鑫源,還需要華行長的鼎力支持才行啊。”
張陽打了一句機鋒,他這句話,讓華行長眼睛一亮,不過卻沒有接着再進一步,張陽起身,給華行長斟了一杯茶,兩人都是剛剛吃完,這會兒只是簡單地沏上一壺香茗,茶的香味瞬間溢滿了房間。
對張陽,華行長現在則是有些意外了,華行長很沉得住氣,可是他沒有想到,比自己小上一輪的張陽,卻也很沉得住氣,甚至是和他之前遇到過一些商界精英相比,張陽都要顯得沉穩許多。
兩人默然不語,手中都是捧着香茗,細細地品嚐,似乎今天只是爲喝茶而來,暗地裡,卻有着交鋒,一場耐心的比賽。
砰砰砰!
這個時候,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傳來。華行長和張陽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外,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