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與普通的劍不同,乃萬千冤魂爲祭,劍身之英靈爲引,歷時上百年所鑄。它有自己的靈力,也有自己的劍魂,也就是說這是一把有思想能獨立戰鬥的劍。
凱因持魔劍多年,這是第二次它出現這種情況,追溯到上一次還是曼陀羅還活着的時候。在那一刻,魔劍感覺到了曼陀羅有危險,便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凱因,不過凱因趕到之時爲時已晚。這一次,魔劍又想告訴自己什麼呢。
“你是誰?”凱因放下指着慕清霜的魔劍,語氣悲傷且憤怒,似乎魔劍的舉動讓他想起了那些往事。
“我......”慕清霜滿臉疑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出現了什麼樣的狀況,爲何凱因突然手軟問出這種問題。
突然凱因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樣突然雙膝跪地,手中的魔劍重重的插入地下,手握劍柄支撐着自己的身軀。
即使在山洞中,衆人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山東外面下起了雨,這讓他們納了悶,剛剛進來之前還豔陽高照,怎麼會如此反常地下起雨來。
慢慢地,一陣新的聲音掩蓋了雨聲,籠罩在整個山洞中,那便是凱因的哭聲。
這個神一樣的男人,無堅不摧,百戰不殆。哭起來卻是那麼的悲痛欲絕,讓人光是聽着都不由得跟着心碎。外表強大的他,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他的內心如此柔軟,不堪一擊。
原來還在慕清霜回答之際,凱因便使出了心眼,即使雙目失明也能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看見慕清霜那雙堅韌而清澈的眼睛,彷彿看見了自己已故的亡妻。時隔多年他依舊忘不了她,看到慕清霜那雙像極了曼陀羅的眼睛,他心中壓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了......
慕清霜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善良的她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顧身上的疼了過去安慰他。
慕清霜還未發話,凱因便不做聲響倒了下去。洞外的雨聲緊跟着驟停。
這是偷走魔劍最好的時機,但紀天宇一行人也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做這種苟且之事。慕清霜和紀天宇把凱因擡上牀後便開始爲大鬍子和宋飛療傷,等待凱因醒來。
......
過了一天一夜,大鬍子和宋飛的傷都已經痊癒了,凱因還依舊像死人一樣躺在牀上。也許不是他醒不來,而是他不想醒。
忽然凱因動了一下。
“你終於醒了啊。”小七歡快的叫道,這會兒輪到小七照看凱因,纔剛來一會兒凱因便甦醒了,天性樂觀的小七自然是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在洞中到處高興的到處撲騰。
“謝謝你,讓我再一次看見了她。看到你眼睛的那一刻,我覺得時光倒流了一樣,她就在我的身邊,依偎在我懷中聽我講述我的故事。那是我這些年夢裡才見得到的景象,能讓我看到一眼,我已經很滿足了。”凱因望着天花板說道,即使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卻讓人感覺他彷彿看見了很美很美的事物。
“你不是已經失明瞭嗎,怎麼看見我的?”慕清霜納悶地問道。
“眼睛看見的不過是表面,而心能看見的是內在。這叫心眼。”凱因的語氣很溫柔,也許現在他跟慕清霜說話就像在跟曼陀羅說話一樣,很耐心的爲她解釋着所有的疑問。
“牆上那幅壁畫就是你的妻子曼陀羅吧,剛進來時我也發現我和她的眼睛很像,我還以爲是錯覺或是巧合。沒想到對你影響這麼大。”慕清霜帶着自責地語氣說道。
“你不用內疚,我該感謝你纔是,這些年我有多想再見她一面啊,只有你做到了,即使你不是她,但那也夠了。”
凱因的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絲微笑,他已經幾百年沒笑過了,也許他早就忘了怎麼笑了吧,卻因看到慕清霜的一瞬間發自內心地笑了。
“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也許你們說得對,我應該站起來了。我出師的那一刻我的師傅曾告訴我,我的生命中會有一道坎,能否跨過去全靠我的造化。幾百年來,我又何嘗不想跨過去,可談何容易。曼陀羅是我愛上的第一個人,也是我生命中最愛的人女人。既然她已經離我而去,我又何必抓着不放呢。”凱因的語氣很平靜。
衆人相對無言,世上能有幾個如凱因一般癡情的男人。他從未做錯什麼,老天卻對他如此不公。
凱因的師傅還說過,凱因從出生開始便被賦予了不平凡的使命,註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
以他的能力,要什麼有什麼。唯獨那個他愛的女人,卻怎麼也留不住。也許他早就想好了在逆流沙和曼陀羅普普通通的過下去了吧,命運卻由不得他甘願平凡。
凱因緩緩起身,走向那幅壁畫,不知是開了心眼還是全憑感覺,伸手便摸到了畫中人的臉。
“你也希望我能振作起來嗎,你會一直看着我嗎?”凱因的聲音不再夾雜傷心,而是很堅定,不過這堅定反而讓人聽着更加心疼。
“我不使用武器,不用靈力,你們一起上,隨便使出什麼招數。打完這場,我自會回到魔界做回君主之位,並向你們保證永不侵擾人界。”凱因突然說道,他的聲音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變得很霸氣,這纔是他原本的聲音吧。
紀天宇一行人聽到此話內心不禁竊喜,不是因爲任務,而是看到凱因終於站了起來。
“這裡地勢太小了,我們出去打吧。”大鬍子說道,正要轉身往外走。
凱因手一捏,便是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幾乎要擊穿衆人的耳膜了。整個個山洞瞬間炸裂,石塊也像被什麼力量驅使一樣向外飛去,絲毫沒有影響到洞中的一行人。不一會兒,整個山洞便消失了,夷爲了平地。
凱因小心翼翼的撿起刻着摩天輪的那塊巨石,抱在懷中,凱因輕輕施展了一個法術,任由它逐漸化作泡影,隨風飄散,這是最後一次擁抱了。
“就在這裡打吧。”凱因直起身來,昂首挺胸,給人一種無上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