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boss給每個人發了分班自願表,下學期就高二了,若在其他高中這時候就要分文理科了,但是在南華不僅要分文理還要分留學班和國內班。
一般情況系,80%以上的同學都是要出國留學的,只有少部分同學纔會留下來在國內就讀。
天氣熱得讓人覺得煩躁,片片蟬叫聲不絕於耳,有微風帶着熱浪輕輕拂過,綠油油的樹葉在光影下浮動,閃亮亮的。
她坐在柏油馬路兩旁的長椅上,而他則站着。
兩人不語,氣氛有些緊張,她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知道她只要一緊張就會如此。
他怕熱,很怕像現在這樣的天氣,帥氣的解開衣領的扣子,乾脆將校服外套脫下扔到一邊,這才覺得呼吸順暢,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好好的,不吵架,不發脾氣,像個真正成熟穩重的男人,他如此告誡自己。
“爲什麼不讓我報國內班?”他俯視着她,儘量壓低聲音,讓自己心平氣和,可卻難掩語氣中的質問與不滿,還有隱隱的不耐煩。
他想都沒有想就在自願表上寫了國內班,她卻把他那張還未來得及寫上名字的自願表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顧嫣然,國內班。
然後將本屬於自己的自願表寫上了他的名字,南宮軒木,國外班。
什麼意思?分班還是分開?
他臉色陰暗,眼眸銳利的像一把刀,讓人心尖泛疼。
“出國留學挺好的,你有條件爲什麼不去?”她擡頭直視着他,微微笑。好似理所當然,再平常不過,故意忽略他的壞情緒。
“那你呢?”他問,開始有些急躁。
“我?國內的大學其實也挺好的……”她低着頭,聲音有着淡淡的苦澀。
不好!其實一點兒也不好!她也想跟他一起去留學,可是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必須面對的差距。
“挺好?……呵!是挺好的。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多好!”他嘲諷苦笑。
“距離產生美,沒關係。我相信你,我可以等你,我不怕……”她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的壞情緒。
“我怕。你不怕我怕!狗屁的距離產生美,我纔不信。”他緊緊握着她得肩膀。逼迫她只能直視他銳利的眼眸,漆黑深沉,有着無法隱藏的怒火。
“跟你說顧嫣然,咱倆可以吵。可以鬧,甚至可以相互傷害,就是不可以分開。絕對不可以。”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太緊。太用力,好似恨不得將她揉碎融進他的骨血裡,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了。
他不願意跟她分開,那麼遙遠的距離,地球那麼大,他們隔着一個太平洋,她能忍得住不去想他,可是他卻一刻也忍不得。
沒有嫣然,他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呢?他不敢去想,也根本沒有去想的必要,因爲他們絕對絕對不會分開,這輩子都要像連體嬰兒一樣緊緊的黏在一起。
“兩個人一起讀國內大學,或者如果你想留學,我來想辦法,咱們一起去,沒有其他選擇,只這兩個,你選吧!”他的聲音柔和下來,因爲怒火而熾熱的胸膛漸漸恢復平靜,輕輕撫摸她的發,溫柔的讓她眼角泛淚,這樣的一個男孩,她要如何推開他呢?
“軒木,你相信我麼?”她將手環過他得腰,摟緊,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喃喃的問,像夢境中的囈語,他卻聽的有些刺痛。
他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信或不信,無論哪種答案都會成爲他們分開的偉大理由,他沒她想得那麼多,更沒那麼多所謂的深思熟慮,相愛就必須在一起,否則就是背叛。
“軒木,我們不會分開的,你相信我,哪怕上了國內大學,我們也不會分開,給我兩年時間,最多兩年,我會考託業,考雅思,拿了獎學金就去找你。”她說的那麼肯定,太理所當然,可未來這個詞又是誰能摸得透的呢。
“兩年?不行!門都沒有。”他緊緊抱着她,像個耍賴的小孩。
“軒木……”她有些無奈,想要掙脫卻被他抱的更緊。
“其他的都行,就這個不行。”開什麼玩笑,兩年?
兩年足以發生許多事情,他的嫣兒那麼漂亮,又聰明,到了大學以後肯定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生,既溫柔又體貼,成熟穩重,不像他總會惹她生氣,很幼稚,很自以爲是……
就算她不變心,可總會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他的嫣兒又是那種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只怕即便受了委屈,受了傷也絕對不會和他說。
孤單的時候他沒有辦法陪伴她,傷心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安慰她,他們隔着一個太平洋,那麼長的距離,那麼長的時間,沒有陪伴哪怕再多的誓言都會成爲泡沫,一擊即破。
“我喜歡你,真的!但是……絕對不以拖你後腿爲代價。”她掙脫他的懷抱,擡頭看着他,眼眸真摯誠懇的讓人很受傷。
“什麼叫拖後腿,出國留學就一定會好麼?國外很亂的,什麼槍擊案、吸毒、搶劫,你真放心讓我一個人在那裡啊?我不會做飯,生病了也沒有人可以陪我去看醫生,而且我家裡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富裕,要打工賺學費,我這麼懶沒有人督促的話一定會荒廢學業,整天和一些黃毛小子瞎混,我一定會學壞的。”他說的一本正經。
“別鬧,跟你說正經的呢。”她板着臉,心裡其實有點兒想笑,知道軒木這是在故意逗她,好幼稚。
“沒鬧!這些都是很現實很殘酷的問題,你想想一個人背井離鄉,無依無靠,別人看着出國留學好像特風光特牛b,實際上又苦又累,還不一定能夠順利休完學分畢業,國外大學都是寬進嚴出的,我又這麼笨,一定畢不了業的,還要打工什麼的……你看看我這雙漂亮的手像是幹過活的麼,到時候肯定會被老闆炒魷魚,連房租都交不起,要睡到馬路上去,你就那麼忍心讓我這麼一個頂級大帥哥在異國他鄉淪落成流浪漢麼?”
堂堂南宮家小少爺,出國留學要靠打工維持生計,還要睡馬路,淪爲流浪漢……若是南宮老爺聽到這話,肯定會氣的吐血。
軒木知道,嫣然這樣的性格遇強則強,跟她來硬的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要改變策略,要從思想上展開攻擊,企圖給嫣然洗腦,羅列出國留學的弊端。
見嫣然露出無奈的笑容,他趁機加重嚴重性道:“要是萬一倒黴,遇到搶劫,一不小心就被槍擊了,異首他鄉……”見嫣然臉色一凝,他非常有眼色的閉了嘴。
嫣然扭頭就走,懶得搭理他,哪有像他這樣詛咒自己的,這明明就是在威脅她。
他快步跟上,叫她得名字,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得神色“生氣了?”
她不說話,也不看他,冰冷着一張臉,假裝沒有聽到,果然是生氣了,女生還真是夠小心眼兒的。
“別生氣了……有啥好生氣的……”男孩在女孩旁邊嘟嘟囔囔的說着,一副討好的樣子。
週六,軒木回家突然問南宮希律(軒木的父親),他可不可以在國內讀大學。
南宮希律一怔,也只一秒,嘴角便勾起微笑。
“戀愛談的不錯呀,都到了談論未來的時候了?”聲音中滿是調侃之意。
“她家境不好,不能去留學。”軒木道,聲音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和心疼,如果不是因爲家境,他的嫣兒那麼優秀,什麼大學考不上呢。
南宮山莊花園裡,父子兩人坐在一處陰涼的大樹下的搖椅裡,一邊悠閒自在的聊天,一邊帶着墨鏡曬太陽。
南宮希律和軒木的相處方式基本上就是朋友的相處模式,很少執行中國傳統的父權。
“我倒是挺想見見她的,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讓我們這位南宮家驕傲的小少爺這麼爲她費心。”南宮希律嘴角扯動着玩味的笑。
“不着急,早晚把您兒媳婦帶過來給您過目。您就放心吧,你兒子的眼光那可是槓槓的。”軒木亦是笑意盈盈,得意洋洋。
“挺自信呀!長得漂亮麼?”南宮希律故意套軒木的話,上次在醫院也就晃了一眼,那姑娘又害羞,把頭低得看不清臉,就是覺得頭髮挺黑挺長的。
“我媽漂亮吧!我跟您說,她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比我媽還漂亮的女孩,就特好看,怎麼看都特可愛,特漂亮,保準兒您看了會滿意。”軒木眯着眼睛,笑意盎然。
南宮希律摘下墨鏡,看着一臉傻笑的兒子,心想這傻小子看來被那個小女朋友勾的魂兒也沒了。
竟然說比他老婆還漂亮?估計心語要是聽到這話,心得涼了一半,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老爸,她特聰明,中考的時候考了全市第一,而且很開朗,很愛笑,笑得時候嘴角有兩顆酒窩,特別可愛。她不僅長得漂亮,成績好,還特別善良,很有主見,也很努力……怎麼跟您說呢,就是特別美好的女孩,全世界就獨她這麼一個人,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孩了。”
只要一說到嫣然,他的心裡就仿若開滿了整個夏季的花朵,色彩斑斕,嬌豔欲滴,美的心尖都能滴出蜜來,嫣然就是他最大的驕傲,有像她那樣完美的女朋友,是他最幸福最快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