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前…………
………………
“記住,你們的目標是將整個工廠控制在你們的手下,不擇一切手段將工廠裡面的人困住,不要讓他們逃出來,並且找到這四個人殺掉。”
能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語,我相信這個傢伙一定不是第一次吩咐殺手去進行刺殺行動了……
盯着眼前有些暗淡的投影屏,我心裡這麼想着。
投影屏裡那個男人所在的房間十分昏暗,加上燭光的效果,讓整個屏幕只能顯示出他的大致輪廓出來,想要看清他的面部輪廓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像是電影裡面常見的那種犯罪集團老大一樣。
“就是他們,把他們找出並且殺掉。”
說完,屏幕裡的那個陌生男人向我們展示了四張照片,這四張照片上分別貼着名字和序號標籤。
1號:石明貝
2號:石目堯
3號:悠付源
4號:埠力珥
雖然他在視頻裡面將照片展示給了我們,可是看不清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昏暗的光線加上投影的解析度綜合起來的確是讓視頻裡的照片變得像是馬賽克一樣。
“爲防止你們看不清,老爺將這四個人的照片和信息都讓我保管了,你們盡請檢查……”
年老的聲音伴隨着身後大門的打開聲一併傳來。
“好……”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接話的速度會這麼快,而且還十分準確。
轉過身去,一個穿着西服,有些駝背的白髮老人手裡拖着他嘴裡所說的“老爺”吩咐給我們的東西,和身邊兩個保鏢樣的人並排走了進來。
“A,開燈。”
“聽從您的吩咐。”
雖然看起來只像個管家的那個老頭命令右手邊的保鏢打開了房間的燈,隨即關掉了正在播放的投影儀。
“這是他們四個人的基本資料和照片,以及那個工廠的廠區圖和地理位置,你們可以研究一下作戰方案,研究好了,就按下這個按鈕,我帶你們去拿武器。”
隨後,老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像是遙控器一樣的東西,上面有一個紅色按鈕。
“你是他們的隊長嗎?”
犀利的語氣讓我覺得這個老頭以前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是的。”
“那這個遙控器就由你保管了。”
說完,老頭將手裡的遙控器交到了我手上。
“好的。”
“就這樣,希望你們能夠組織一場完美的作戰計劃,並且順利完成老爺給你們交代的任務,放心,之後的報酬絕對會讓你們十分滿意的。”
說完,老頭向我們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咚!
隨着兩名保鏢的關門,整個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看着面前的這些陌生面孔,我不禁將目光快速轉移到了面前的照片上。
(早知道就不接這個活了……)
有些後悔的我想起了前兩天通過朋友介紹的這個工作。
………………
“喂!我說有一票大的你敢不敢接?”
“一票大的?”
“對,酬金可不是一般的高呀~”
說完,他將手機短信頁面打開,給我看了看老闆發給他的消息。
〔我這裡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你願不願意接?〕
下面寫着大致的內容和酬金。
(!)
“三千萬?”
我被那個酬金數吸引了。
“對哦,聽說如果完成任務時對面那個人要是滿意的話錢會更多的。”
………………
“假的吧……”
興奮了一下,我突然迴歸了冷靜。
仔細一想,這個報酬的數目的確值得懷疑。
“沒有騙你,你看後面……”
說完,他給我看了這條短信的下一頁。
〔預支付金額300萬,現在我已經拿到了,就等人來接這活……〕
………………
也就是說,在任務開始之前我就能拿到300萬?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誘惑力?”
………………
“你爲什麼不去啊?”
想了一下,我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論實力和技巧,我的那位朋友完全能夠碾壓我好幾個層次,這次老闆接的這個任務找他沒有找我估計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我也想啊,但是已經接了另一個工作,你也懂,咱這行接了任務沒有完成可是有可能掉腦袋的呀~”
我那個朋友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了,在我之前他還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就算是那個最要好的朋友在任務失敗後被組織暗殺的事情也經歷過,所以對他來說,對待工作的態度是他能夠存活到現在的一大要素,在這方面上,他的確是我的前輩,所以說,即便是再大的誘惑,對於已經承接其他任務的他來說也是像空氣一樣的存在。
“喂,考慮一下啊~”
其實我也不想遮遮掩掩,但是由於我們這個職業的特殊性,我不得不去隱藏自己真實的身份,沒錯,我在幾年前加入了這個殺手組織,也執行過多場刺殺任務並順利完成,但那些大多都是比較簡單的任務,報酬也只是一般般,所以說這次的報酬之多讓我覺得這個任務也許可能是我的那個朋友也會覺得棘手的一項挑戰,這也是我不敢輕易承接它的原因。
“那個……”
說到殺手,大多數人都會認爲我們是一羣十分冷酷的西裝男子,並且精通各班武藝,擁有超強的隨機應變能力,而且是那種將殺人看做平常事的冷血動物,實際上這句話只有中間的那個部分是對的,不過在我們這個組織裡像我這樣平常就像個傻子一樣的存在也不是很多,大多還是以冷酷爲主,我和朋友是個例外,也許是性格相似的原因吧,我們倆從一見面就很投機,聊的就很歡,但是,就因爲這樣,印象中剛開始進入組織的我總感覺融入不到這個大集體裡,像是每個任務都是自己完成的一樣,完全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似的(實際上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完成的,只不過是把孤獨說的很花哨罷了),不過還好我的那個朋友實力和閱歷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在組織裡也算是比較有地位的人,我也挺厚臉皮地去借了借他的光,順勢就越爬越高,現在也算是組織裡的小大哥一樣的存在了。
“不說話就默認你同意了啊!”
“喂!”
“我現在就給那頭打電話!”
“我……”
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被金錢衝昏了頭腦,我那時竟然沒有組織他打電話給老闆,而且老闆竟然出人意料地同意了他的推薦,於是我就順勢接受了這個任務。
之後我被分配到隊伍的時候我才明白,這次的這個任務與其說是刺殺,倒不如說是一種恐怖行動了。
與之前我所接受過的刺殺任務相比,這次的任務參與人數衆多,而且有很多我所熟知的在這個行業裡面算是頂尖地位的人蔘加。
而我,被分配到了D小隊的小隊組長這個職位,這,也許是因爲之前所參加的測試裡面我組織策劃能力超羣的數值被選拔官看上的緣故,並不是我的綜合能力有多強,說實話,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幾位,有些甚至是我的那位朋友都要管他叫前輩的傢伙,能在這行混下去的人,尤其是還混的很長久的人,絕對不簡單。
“我們D小隊被分配到的任務是刺殺3號目標悠付源。”
我把面前打開的計劃書上面寫的內容讀給了他們聽。
“這次任務的開端是I小隊的入侵女生宿舍樓以及J小隊的救援計劃,隨後其他F到H小隊負責埋放**,包括我們在內的B到E小隊則是對4個目標進行刺殺,有什麼問題指揮部A大隊會隨時派遣J以後的小隊進行補充支援的。”
(這次參與這個計劃的人是有多少啊……)
把計劃書上面的內容讀完後,我擡頭望向面前的小隊成員。
…………
沒有回答……
就像我說的那樣,一般的殺手和刺客都是那種十分冷酷型的,突然覺得像我這樣性格的能混到現在真的算是很幸運的了。
“嘛~我已經習慣了,那就當你們默認知道了啊。”
…………
依舊沒人迴應我。
(這樣的隊伍真的可以順利完成任務嗎?)
面對這樣的現實,我不禁懷疑了起來。
(管他呢……一路走過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想着,我繼續說了下去。
“就像剛纔說的那樣,咱們小隊的主要目標是刺殺3號目標悠付源。”
順手打開了剛纔那個老頭給我們的東西。
裡面放着我所需要刺殺的人的照片,以及廠區的地圖,上面圈畫着目標可能會出現的位置。
(就是他嗎?似乎有點眼熟的樣子啊……)
照片裡面的人似乎我曾經有過見面之交,也只有見面之交了,也可能只是路過的路人罷了,雖然十分眼熟,但是就是想不出他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隊長,您有什麼計劃嗎?”
突如其來的一聲問話嚇了我一跳,或者是說我根本沒有想到那些傢伙會主動問我問題,更何況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我們這個隊伍裡年齡最大的,而且對我稱呼還用了“您”!說實話,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嗯……”
嘴上先答應了一下,實際上我還沒完全從剛纔的驚嚇中逃出來,現在腦袋都是空空的。
(這就是職位所帶來的權利嗎?)
突然間,我看到了在地圖下面被蓋住的東西。
“這是……”
我掀起了蓋在上面的地圖,看到了下面的東西。
“獵鷹……迅豹……雄獅……這些都是……”
“看來這些是我們的代號了。”
又一位隊員開了口。
(!)
一時有些激動。
在我的印象裡,聽說之前有一次我在刺殺行動中出了意外,而自從那次出了意外以後,我就再也記不得關於我之前那些事情的任何記憶了,雖然任務順利完成了,但我的記憶也被那些被暗殺而逝去的靈魂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一併帶走了,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腦袋上面纏滿了繃帶,後來被組織裡的人帶走後聽他們說的才得知我是一名殺手,在之前的任務裡被子彈擊中了頭部纔會這樣,還好沒傷及腦幹,要不我也會跟我刺殺的那個目標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雖然小命被救了回來,但是我的名字似乎成了一個迷,可能在之前我的性格一直是不言不語,很少跟人溝通,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因爲組織內部的特殊性,一旦加入這個組織就幾乎不能跟外界有這樣那樣之類的溝通了,所以說,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對我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不過還好,我的一切生活所需組織內部都能夠幫我解決,不過,我一直在想,再怎麼沒有信息,身份證什麼之類的個人信息總可能有吧,但是,就算我在宿舍翻了個底朝天,我也沒找到跟我個人信息有半毛關係的東西。
於是,我就這樣以空白人的身份在殺手組織生活着,別人見到我或者想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會以“哎”,“你”這樣的稱呼來叫我,這讓我很是不舒服。
所以,今天看到了我這個隊長的身份被賦予了“獵鷹”這個稱號的時候,我的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獵鷹嗎……”
雖然不能完全稱得上是一個名字,但是這是能夠證明我身份的象徵。
“不錯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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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我便開始佈置了我們的作戰計劃。
………………
………………
距離坐上這輛車已經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了,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個地方到底是有多偏僻啊?鬼地方……)
據我推測大概離開城鎮已經有近半個小時的車程了,雖然離開城鎮的時候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車,可離開城鎮的這半個小時裡沒有堵車的現象發生,所以說照目前來看我們的目的地距離市區還是很遠的。
………………
無聊到開始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
………………
“請問是您按下的按鈕嗎?”
就在剛剛把刺殺目標的照片交給我們的那個老頭在我按下他說的那個按鈕之後不久便敲門進來了。
“你們已經制定好作戰計劃了是嗎?”
“是的……”
按下那個按鈕就標誌着我們已經完全準備好後面的行動了,現在就只差……
“那好,我現在帶你們去武器庫。”
看到我點了點頭,老頭這樣說。
“你們跟好我,現在去武器庫那裝備,A,叫上C和D,跟我一起來。”
“遵命。”
老頭對左手邊的那名保鏢說完,他就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走這邊……”
老頭的聲音再次將我們的注意力拉回到他那裡。
就這樣跟着那個慢悠悠走路的老頭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隊伍終於在一道像金庫大門一樣的裝置前面停下了。
“C,D,你們倆把門打開。”
原以爲站在大門兩側手持槍械的那兩個人就是老頭嘴裡說的C和D,但看來這樣並不是,似乎是固定去守衛這個武器庫的人。
(這地方安保措施這麼嚴格……)
十分鐘後,大門打開,裡面的東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了驚歎,包括那些身經百戰的老殺手,直到那時我才知道爲什麼這個地方需要設立這樣的安保。
因爲裡面裝的不是錢,而是琳琅滿目的槍支。
要說這些槍支的種類和數量,我想如果讓一個槍械愛好者住在這研究的話,一年兩年不出來都可能是綽綽有餘的。
“這也太多了……”
看到這樣壯觀的場面,我不禁驚歎了起來。
“請吧,隨意挑選你們想用的槍支。”
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大門邊上了。
“隨意挑選嗎?”
“是的,並且如果任務順利完成的話你們是可以帶走所選的那把武器。”
超級誘惑!
聽到了老頭的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燃起了鬥志。
“那麼,請吧……”
說完,老頭微微鞠躬,並伸出手臂示意我們可以進去挑選槍支了。
……
就這樣,又過了20多分鐘,我們都選好了自己心怡的槍支。
(一會兒就靠你了!)
選了一把看上去十分花哨,但是又十分樸實的槍,花哨在槍身是由黃金做成的,雖然看上去很不錯但實際拿起來的時候卻十分沉重。
我拍拍跨在胸前的槍,心裡卻十分不平靜,不知是爲什麼。
………………
“隊長,我們到了,隊長!”
右肩傳來的拍擊感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
像是做了噩夢被驚醒的狀態一樣,我身體顫抖了一下。
“啊啊~剛纔在想事情,抱歉抱歉!”
略帶歉意的從車裡出來,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這個工廠還是真大啊,而且這麼偏僻。”
距離市區半個小時的車程足以說明其位置的遙遠。
〔滋滋……〕
左耳戴着的便攜式藍牙通訊耳機發出了電磁波的聲音。
〔D小隊隊長獵鷹……小隊隊長獵鷹,聽到請回話。〕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過來。
“獵鷹收到。”
〔這裡是指揮部A大隊,我們……已經派遣F……到……小隊以及誘敵小隊……往指定地點了,請和其他三組刺殺小隊等待……時機,一旦炸……引爆,你們就開始行動。〕
似乎是因爲在郊區的緣故,加上工廠的電磁信號干擾,指揮大隊那邊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不過似乎並不影響我正確地接收到他們傳來的信息。
“收到。”
我回應了過去。
〔好的,獵鷹,我們這邊一旦有行動變更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請保持通訊……通。〕
(通訊暢通吧指揮部那邊想說的,這破信號……)
“好的,知道了。”
很想當場吐槽一下這裡的通訊,可是又憋回去了。
〔如果你們那邊有什麼特殊情況,也請及時聯繫指揮部。〕
“好的。”
說完,那邊掛掉了語音。
(現在就是等待那個時機了嗎?)
想着,我看向了遠處的工廠……
………………
沒過不久,原本還是深藍色的天空就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燒成了熾紅色。
“D隊,在這裡就要分開了。”
一路跟我們進去的B隊隊長似乎也跟我是一類比較健談的人,走到第4個岔路口的時候,他們的隊長跟我說了告別的話語。
“嗯,有機會再一起作戰!”
“好的,那麼再見了!”
“好。”
我回頭轉向身後的隊友。
“各位,跟我來。”
說完,我便朝着最後沒有爆炸的那三座工廠前進。
聽指揮部說,那片區域將會是最後爆炸的地方,說我們要刺殺的目標悠付源就會在那周圍徘徊。
(真的假的啊?)
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太可能,畢竟其他工廠都爆炸了,誰回去冒險前往一個還沒有確定會不會爆炸的地方在那裡悠哉悠哉地走來走去的?而且,指揮部那邊是怎麼知道目標就會再那邊徘徊?
雖然心裡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我還是按照指揮部的要求去做了。
應該就是這周圍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了一下地理位置。
(三座工廠,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三座工廠距離爆炸區很遠,跟那邊相比,這裡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三座工廠安靜地矗立在夜空下,安靜下來甚至能聽到夏蟬的鳴叫。
(好好享受吧,一會兒這裡也要變成那邊那樣了。)
與那邊工廠區不同的是,這邊還有一座小山丘,與周圍的樹相映襯,感覺這裡就像是建造在森林上面的工廠。
“可惜了啊,這個地方。”
作爲一名熱愛大自然的青年,我的確有點爲它感到悲哀。
“各位,就在這裡,兩三人一組,分開尋找三號目標!”
可任務歸任務,再可惜也得去遵守,想到這裡,我轉頭向身後的隊友傳達着命令。
“好!”
隨即,他們便迅速分好了小隊,開始尋找了目標。
看到他們都往工廠的方向尋找,我便決定去山丘那邊瞅瞅。
………………
不久過後,我們便搜完了整個山丘的周圍。
“什麼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無奈着撓着頭,我似乎想從這個動作中找到任何有關於能找到我們所要刺殺的目標的任何線索。
但是任何想法都不存在,或者說是任何想法最終都以不可能成立而告終。
(本來就是這樣啊,到底是誰下達的命令讓我們搜查這裡的?)
〔隊長!〕
就在我心裡抱怨的時候,隊員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怎麼了?有什麼信息?”
一開始我以爲找到目標了呢,然而……
〔在這個區域邊緣地帶發現一個類似於山洞隧道的大門樣的東西,而且看上去像是新打開的,我們認爲很可能有人藏在裡面,是否潛入調查搜尋?請指示!〕
雖然不是直接了當的看見目標,不過發現了目標潛在的隱藏點也着實讓我興奮了一小下。
“聽我指令,搜尋目標山洞。”
抓住了目前唯一可能的線索,我當然不肯放棄。
“我們也前往那裡協助他們吧。”
通過無線電,我將命令傳達給了小隊的其餘成員。
“畢竟大家都沒有看到關於目標的蛛絲馬跡,這也許可能是咱們唯一的線索了,抓住機會,各位!”
不知爲什麼,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有些勵志的感覺涌了上來。
說完,我便邁開腳步,快速向着那個地方衝去。
然而就在我還沒跑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耳機那邊再次傳來了聲音,但是這次不是我的隊友,而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其他隊伍的聲音。
〔D小……我是……我……引……你們快離……收……話。〕
我盡我所能去聽懂他說的每個詞語,但是失敗了,而這個通話是建立在隊長之間的,也就是說我的隊員完全聽不到我們之間的對話,我去求助其他人的途徑就這樣被阻斷了。
“喂?喂?請重複一下!喂?”
〔……〕
除了沙沙的雪花聲,完全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
(該死……)
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小隊與其他小隊的聯繫中斷了。
“這下好了……”
與其他小隊聯繫中斷意味着整個任務很可能會因我們而中斷,嚴重的話,如果指揮大隊不想中斷任務的話,很可能會放棄我們小隊,任憑我們自生自滅,而周圍三座還沒有爆炸的工廠現在成了奪取我們性命最可能的因素。
轟隆!
一聲巨響打破了寂靜。
轟隆!
緊接着又是一聲!
就在我還在想一會兒該究竟怎麼辦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啊!”
突然間就在身旁發生的兩次爆炸帶來的衝擊波像是把我的內臟震碎了一樣,讓我爬在地上硬是沒有力氣站起來。
(快要死了……啊啊啊……)
腹部傳來了一陣劇痛,很可能是剛纔的那兩陣衝擊波把臟器震地不太正常纔會這樣。
“我……我們被拋棄了嗎?”
旁邊的隊員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就像我預想的一樣,想因爲一個隊伍而放棄整場作戰的情況對於一個由冷血動物組成的集團來說應該是不太可能發生的,我早應該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但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
(唔!又開始痛了!)
然而,疼痛的部位並不只有這一個,隨着腹部的疼痛而來的還有腦袋的不適。
(搞什麼?這是……)
突然間,似乎有什麼回憶跑進了我的腦袋裡,不過那就像是有時候做完夢睡醒後的樣子,完全不記得夢的內容,只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一場夢那樣。
(難不成是……以前的回憶?)
因爲睜着眼睛做夢這種事情是個正常人都會被認知爲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也包括在內,與其讓我相信這是我剛纔睜着眼睛有意識地做了好幾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夢,還不如說那些很可能是我在之前遺忘的那些記憶。
“隊長……”
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的慘狀。
有幾名剛纔跟上來的隊員被震飛到了好幾米遠的地方,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而剛纔站在我身邊的那幾位則是受了輕傷,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有些單膝跪地,有些甚至能夠直立行走,只有我現在一個人爬在地上默默忍受着身體內部傳來的疼痛。
“真是倒黴啊……偏偏我……”
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我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感已經減輕到身體完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了,幸運的是,在我緩和的這段期間內,有意識地隊員沒有離開我,而是將我和其他已經不能自主行動的隊員轉移到了安全的位置,並且在這段期間內並沒有發生任何爆炸和地震,這也是我能夠快速恢復的重要原因。
“嘶……”
雖說身體已經能夠忍受那種疼痛了,但那畢竟還是一種令人產生厭煩的感覺,想要身體能夠輕易接受它的存在,我覺得目前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
“再疼也得忍着啊……”
勉強支撐起身體,拍拍身上的塵土,剛要起身出發的時候……
轟隆!
一聲巨響從遠處出來。
最後存活的那個工廠也被爆炸所帶來的火焰吞噬了……
還好剛纔意識健在的幾名隊員將我們搬到了這裡,離工廠較遠的地方,沒有受到第三次爆炸的波及。
〔滋滋……D小隊!D……聽到請回答!〕
耳朵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指揮部!)
“D小隊收到!我是隊長獵鷹!”
像是在戰爭中看到了自己的庇護所一樣,我興奮地回答着。
〔太好了……們現在情……何?〕
(情況如何嗎?)
“報告大隊,我們這裡由於剛纔的爆炸衝擊波導致了部分隊員的受傷,甚至有些隊員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可以說形勢不是很樂觀。”
我將目前的情況報告給了指揮部。
〔……現在派遣其他……援你們……〕
從大隊那邊聽到了像是“救援”樣的兩個字,心裡突然踏實了。
(終於派來支援了嗎……)
〔滋滋……〕
心裡剛放鬆下來,我的耳朵裡又傳來了指揮部的聲音。
〔滋滋……們現在有沒有發現目標的蹤跡?〕
“報告指揮部,目前還沒……”
………………
“……夢!醒着……一聲!”
突然從剛纔小山丘的方向傳來了聲音,而且聽上去像是男性發出來的。
那一聲喊叫讓我警覺了起來。
“報告指揮部,突然發現很可能是目標的聲音!我馬上前去調查!”
〔滋……的,請保持通訊,不要掛斷……什麼情況請及時……彙報。〕
“好的。”
“隊長……”
看上去旁邊的隊友也聽到了剛纔的聲音,現在能夠自主行動的人都在看着我,等待我的指令。
“你,你,還有你,跟我來,剩下兩個能夠行走的看護好那些昏迷的隊友。”
我順勢挑選了看上去最合適的三名隊員,讓他們跟我前去調查。
“好!”
似乎聽到了疑似目標的聲音後,他們也興奮了起來。
“那現在就出發!”
說完,我便向剛纔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
………………
“這裡!這裡有兩位倖存者!在這裡!”
沒跑兩步,從剛纔的方向又傳來了那名男性的喊叫聲!
(是把我們當成救援人員了嗎?)
沒有停下腳步,我們繼續前進着。
終於,在看到那個人的面貌時候,我的心情突然放鬆了下來。
(終於,任務結束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男一女的軀體,然而那名女性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像是落石一樣的東西臉朝下壓在了下面,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把落石移開會是什麼樣慘烈的畫面,而那名男性的左臂被同樣的一塊巨石壓着,看上去已經完全壓爛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看上去絲毫沒有痛感的樣子,更可笑的是,他的眼皮似乎從來就沒有睜開過,但是即使是這樣,我依然能夠確定面前這名存活的男性就是我們要刺殺的三號目標悠付源。
“抱歉,我現在眼睛睜不開,所以可能看不清情況,而且雙臂完全沒有感覺,不過左臂可能被一塊巨石壓住了,還有,我旁邊應該還有個妹子,她……”
(原來是這個樣子,難怪他連一點難受的表情都沒有。)
但是對待刺殺目標,即便對方是一名身體已經殘疾的人類,我也不能手軟。
“那個……”
看我們沒有回聲,目標似乎也有所疑惑。
“指揮部,這裡是D小隊,我是隊長獵鷹,發現三號目標悠付源,左臂被巨石壓爛,現在身體無法動彈,身旁還有一具同樣被巨石壓爛的陌生女性遺體,目前無法辨認身份,但確定以無生命體徵,是否處決三號目標,請指示。”
直接表明來歷可能對他來說更爲直接地就能知道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幹什麼的,這樣想着,我開始了與A大隊的通話。
〔請……滋滋……當場處刑。〕
從行動開始到目前來說指揮部傳來的最有決斷性的一句話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好的,知道了。”
說完,我關掉了通訊設備。
“兄弟!等等!”
悠付源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目的,也就是殺掉他,而我也能看出他的意思,那就是想讓我們放他一條生路。
但是,那完全不可能……
“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你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只是遵從上面的命令,而且你的手臂已經成了這樣,想必如果你看到現在你的樣子,也許自殺的可能性都會有吧,對不起……”
說完,我拿起了那把自己親自挑選的槍支,用槍口對準了悠付源。
“等等!等一下!”
“抱歉了……”
“等……”
啪!
沒有猶豫,我扣下了扳機。
隨着悠付源腦袋上因子彈穿過留下的洞並伴隨着流出來的鮮血,宣告了我任務的順利完成。
“隊長,確認沒有呼吸了。”
前去探測悠付源是否真正死亡的隊員如是說。
(任務成功了嗎?)
我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回覆任何話語。
終於,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不過,指揮部的那些人是怎麼知道悠付源會在這個看上去並沒有可能出現的地方現身呢?
帶着疑惑,我向指揮部彙報了情況。
“報告指揮部,這裡是D小隊隊長獵鷹,三號目標悠付源已經成功被刺……”
(!)
“唔……”
突然間腦部傳來了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
〔獵鷹……滋滋……怎麼了?獵……〕
疼痛越發強烈,以至於我已經我發分散任何注意力到接收耳機那邊指揮部傳來的消息了。
“啊啊啊啊!”
剛剛還是很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具體了起來,包括躲避追殺,與那三個人的探險,進行過的大逃殺遊戲,甚至……
“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再來了!”
以悠付源的角度說出的那些話語,都變成了我的記憶,深深地嵌進了我的腦袋裡面。
“啊啊啊……”
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因爲伴隨着它們而來的還有就在剛剛悠付源知道自己即將死亡的恐懼感與無助的絕望感……
“隊長!隊長!”
隱約聽到了旁邊隊友的叫喊聲。
“啊啊啊!救救我!救命!”
我無意識的拼命抓住了旁邊隊員的胳膊。
“抱歉了……”
就在剛纔從我嘴裡說出的話語,在我的腦海裡突然以悠付源的視角出現了。
(難道……)
(我就是……)
“悠付源……”
轟隆!(啪!)
現實中三座工廠同時發生的第二聲爆炸伴隨着腦內記憶裡的槍聲一同響起,將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我徹底擊垮。
………………
我的身體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意識也開始慢慢消失。
“悠……”
完全意識失去之前,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從隊員嘴裡傳來的喊叫聲,但是第一個字不是隊長的隊字,而是……
而是一個我十分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似乎是在叫着我的名字……
(這個臨時搭建的隊伍裡有人知道我的真名嗎?)
(!)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聲音是……)
那個人的名字雖然已經被我鎖定在腦海的某個人身上,然而就在那個瞬間我的大腦與這個世界的連接像是被緊緊抓住後硬生生地扯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