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的腹中飢餒感覺侵擾,意識有了進一步的集中,這才得以試着拖動了一下眼皮,楊曉睜開了真實的眼睛,一陣刺痛,陽光晃得厲害。那種刺激一下子進入了意識層面,腦中開始混亂起來。
轉過了頭的時候,刺痛的感覺漸漸消失,但是另一種刺痛開始了。整個世界亂在了這個時刻,只有成小詩在自己牀上的恬睡。
楊曉心裡面忽的一陣絞痛,是恨意和現在的感覺衝突嗎?不過現在應該纔是最真實的,我不信戰勝不了那個時候暫時的失控。掙扎着自己的精神,精神已經開始紊亂,已經控制不了該思想的什麼了?是身體的不適造成的吧,還是精神的控制脫離了身體的限制?
楊曉一個激靈,清醒了起來。
是夢裡女聲的指導,不過最終還是要陷入恨對自己的俘虜。是以身體佔據精神痛苦掙扎着苦悶,還是任由精神引導身體,把原有的認識徹底拋棄?第二種選擇應該很痛苦,不過第一種選擇也相差無幾。
楊曉把自己的意識慢慢轉移,已經感覺不到深深閉上眼睛的感覺,可能只有更加深層的鍛鍊才能感覺兩個層次的意識,畢竟分心是比較辛苦的。
意識浮現在了成小詩的身邊,感覺到了成小詩恬睡的安靜,甚至似乎能聞得到暗有暗無的少女體香。那麼這種能力的作用是什麼?控制別人的精神嗎?若能使這種精神的能力實質化的話,那麼作戰的時候也能造成對手一定的傷害。
這種能力最大的作用應該是觀察萬物,如有可能的話,甚至能接收千里之外的信息。如若再能突破的話,甚至吸收萬物的精華也是一件小事,而‘氣之空間’只是作爲一種防護的小範圍的感知。
看來還是個人的體質問題,如果自己的氣或是力量足夠多的話,小小的法術甚至可以發揮毀天滅地的威力,小的法術與高級的法術區別其實不是很大,只是施法者的優劣程度不同罷了。
楊曉小心翼翼支起了上半身,生怕會驚擾成小詩的一顰一息。
突然楊曉胸中一蕩,如同一大堆東西堵在想要發泄的出口。把持不住,一股液體逆到了嘴巴,楊曉一陣汗水,掙扎着扯開了牀單,搖搖晃晃下了牀鋪,仿若過了一個世紀,慢騰騰忍受着痛苦的滋味。扶住牆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胸中幾次翻涌,喉頭一甜,一股腥熱的液體從楊曉的嘴裡直射而出。
看着牆上血紅的一片,楊曉一陣苦笑,搖着頭,想着剛纔夢裡面都是自己死亡的畫面吧,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一點的興奮,一點都不爲自己還活着而高興。可是現在自己好害怕會突然死亡,爲了活着而活着。
楊曉清理了一下,便察覺到了成小詩的甦醒。
“你醒了啊,沒有什麼事吧?”成小詩睜着大大的眼睛,微笑着永恆,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表情。
“呃,沒事……”楊曉支支吾吾着,面對着自己整個的內心世界。
“沒事就好。”
接下來不再言語,學着如何把沉默的時間延長。成小詩略微整理着衣裳面容,楊曉依舊只能遮遮掩掩,一接觸成小詩大大的眼睛,一陣不好意思的感覺隨即命令身體顫抖慌亂。
時間在下午的時光裡繼續無意義流逝。
成小詩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裡。楊曉感受着她經過自己,想着原來自己是那麼在意她。說不出來的話傳不了很遠,只能在自己的領域迴盪。
教堂的走廊一直很長,成小詩來到了盥洗室。
這個時候正是夕陽正美的時候,當此之時,夕陽從各個方面射進了教堂的內外,很暖和很暖和的金黃暖色調渲染得鋪天蓋地。如果仔細辨認的話,這裡的明暗交配異常得當,明和暗的反差不會太過明顯,有很好的過度。
很美的夕陽照射在很美的成小詩臉頰上,所有的溢美之詞頓時盡皆失色。女人天生就是用來讚美的。
時間的飛箭一下子射向了下一個畫面。
金子一直在自責着自己的不小心,楊曉則連連解釋着是自己太放縱了,以至導致這種結果,成小詩小心保持着沉默,不讓周圍一點一滴驚擾自己的美麗。
“楊曉你要小心了,那個不知名的人可能會再次展開襲擊。況且他的架勢是那樣的囂張,萬事還是要小心點。”金子不厭其煩。
楊曉不能說什麼,只好以微笑對待,但是心裡面卻是思緒紛繁。
“我們要躲開那個怪人的攻擊,只好趕快離開這裡。”金子繼續擔心着。
一陣強烈的氣息忽的瞬間包裹了這件小小的房間,那種強烈的壓迫感是很明顯的,甚至產生了實質感。迎面而來的氣息窒悶着房間裡的人。
楊曉一陣驚悚,自從和騎八交手過後就沒有遇過這樣的激動了。金子面容也十分沉重,突然出現的氣息深深地攫取自己精神的力量。好久沒有感覺過這麼深沉的氣息。
成小詩依舊無動於衷,安靜着自己的安靜。
“他又來侵襲了嗎?”楊曉問道。
“不知道,但是前後的氣息不同,看來不是那個怪人。”金子惶急着:“這種氣息之中夾帶着一股邪氣,來者不善。”
楊曉扶起成小詩,跟着金子衝出了房間。原本冗長的走廊似乎更加耗時了,一直在奔跑,汗水肆無忌憚揮霍,跟着的是接連的心跳加速,連喘氣的時間都被限制住了。
跑出了修道院,雖然暴曬在劇烈的陽光下,楊曉還是感受到了不一般的強烈氣息,源自於眼前人影的氣息。
好厲害的氣,即使在這麼廣大的空間,對方的氣依舊在自己身旁肆恣。楊曉用手掌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因爲陽光的劇烈,看不清對方的面容,映在自己眼睛裡的只有一個身影。
身影是那樣的熟悉,這麼矮的個子,是……
楊曉覷準那個矮個子的面容,身子一抖:“西冷,是你嗎?”
金子也吃了一驚,那個叫西冷的傢伙居然散發着這麼強烈的氣息,不簡單。看來他先前是故意壓制了自己的氣。
“西冷忝列於騎六先生的門牆,一生沒有做過什麼大的事情,只是一直給先生添着麻煩。”西冷麪無表情。
楊曉一時還不明白西冷在說什麼,腦中一個激靈,向上望了望,一團火紅色的扭曲空間在上空旋轉着,是昨天襲擊自己的那股氣!這下麻煩了……
強烈的危機籠罩着楊曉三人,進行中的絕望一點點蠶食着三人的前進的慾望。現在誰還能保佑我們?不知道。只知道現在我很難過,是那種不明不白的痛苦。
西冷一直的面無表情着實嚇着了楊曉,楊曉一直在組織自己的所經歷內容的,到最後也沒有弄清這之間的關係,腦中的糾纏愈加的糾結。
“你們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我還真的不想和你們動手,我怕嚇着你們。”西冷麪對着楊曉三人,言語愈來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