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的額頭滲出了很多很多的汗水,直接把他的衣服浸溼了,看起來非常的難受和不堪。楊曉也能深深感受得到大祭司幻術帶來的壓力。
土木表情變得扭曲,甚至眼角流出了汗水。
不要一直嘲笑我的懦弱,不要一直在背後用你的碎嘴子指指點點……雖然我可以無視,但是你們知道那種無所謂的假裝是多麼的痛苦?
草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這種突然的變動猛地一下子讓現實迴歸。這種接着的顫動慢慢調大了幅度,就像嗡嗡的聲音一個接着一個出現,最後變成了耳中的轟鳴。
眼前開始出現了晃動,那種緩慢的不自覺,總是將自己慢慢拉向黑暗,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就像知道了不能知道的未來秘密,那種秘密就是對自己不好的,或許是死亡。
震動終於劇烈了起來,但是耳朵忽然沒有了聲音的感覺,這種狀況是什麼?
是讓自己在無知中死去麼?
事情還沒有結束,震動開始使周圍顛三倒四,而現在卻是沒有半點的聲音傳到自己的耳朵,這種極爲不合常理的現象正攪亂着心緒,腦中開始紛亂。
眼前真的是崩潰嗎?腦中的纔是崩潰吧?
空間開始扭曲,這個草原就像是一幅平面的畫卷,以畫的中心爲原點,四周向右弧線轉動了起來,並且這幅畫中的景象並沒有稍微的改動,只是隨着扭曲旋轉起來。
這種維度的扭曲,應該不是現實的真實,我究竟在哪裡?不過這種程度的幻術還奈我不何,我就這樣被扭曲吞噬又如何?
等等,怎麼我的身體開始扭曲了?
絕不可能!我的意志是絕對的,絕不可能就這樣被這樣的幻術擊破!
雖然知道自己驚恐萬分,但還是看到了心痛的畫面:手臂已經被細微撕裂開來,鮮濃的血慢慢滲透了出來。
這是空間法術?好像這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要怎麼改變這點?算了,就這樣吧,雖然自己有很大的不甘心,不過總會有很累的時候,累的時候真的不需要任何的打擾。
我就要死了,還真的難以接受,也沒辦法了,就這樣。
草原不再,直直的就是一個怨恨無盡的地獄,看着身邊的哭號、要生要死,那些一點一滴的無奈只能隨波逐流漸漸消失在黑暗的盡頭,晃晃然的洪流盛大傾瀉在每個人的心頭,有些時候我們真的只能人云亦云。
全部的東西都往我的額頭上砸來,依舊沒有聲音,依舊看得到從額頭上滴淌下來的血珠。數着血珠的一點一滴。誰在偷偷着哭泣,誰在安靜着無所謂,誰在街上奔走急號?
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你的難受,所以讓我代替所有的罪惡,和這個世界好好談談。
土木睜開了眼睛,彷彿是另外的一個世界,和本來的空間有了截然不同的領悟,或許是還沒有反應或者適應過來。
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大祭司已然瞭然於心,可是依舊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只有等待。
願意等待的人都會有好運的。
等待着事情的結束,等待着自己的好心情。
“土木,你感受到美好了?”大祭司微笑試探,沒有過多提問。
“嗯,那些東西確實是挺美好的。您剛纔爲什麼不下狠手?還是知道……即使下狠手也不會徹底殺死我?”土木陰沉着聲音,站了起來,沒有任何需要提示的部分,“我依舊會按照我的方式繼續活下去的,即使生前死後都是無盡的痛苦。”
“這樣其實也很好,不過我還是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烈性子。”
“不要這麼說,您其實對我的影響挺大的,只是那些慢慢變成了反抗您的因素。或許您不明白,我也不是很清楚。”土木的聲音近於呢喃,“拿這些世間不明白的東西全部磨滅掉,按照自己的意思活下去,這就是我現在想要做的。”
“那些只是你的藉口而已,他人就是地獄。只要你對着的世界在你的眼中看來是毫無特色的,你所處的世界就是那麼讓你感到厭惡……”大祭司想要再繼續說下去,可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他。
“好啦好啦,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我都聽不懂的?不要再說了,要打就打,還那麼話說,你們不知道那是在浪費時間嗎?”小海這個時候卻幫了大忙,讓整個的局勢一下子劍拔弩張。
楊曉立即拉過了小海,嘻嘻哈哈用手掌捂住了小海的嘴巴,弄得小海愈加反抗。
土木笑了笑,他知道就要發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也即將結束這些無聊的對話。
大祭司也是一樣的微笑,似乎只有沉默才能更好解決問題。
“冒犯了。”
土木說完之後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謙卑出了他的禮貌。
土木這樣的動作在楊曉的眼中卻看出了嚴重性,小海倒是無所謂,相信那些土著人不會爲難一個小孩子,而成小詩和楓君就麻煩了,還有大祭司也必將受到牽連。
隨着土木一個簡單的手勢,土著人和土木的隨從一窩蜂便衝向了大祭司等人,由於人數衆多,現場一片混亂,似乎在爭吵着什麼,又好像十分的安靜。
安靜看着眼前的信仰一點點毀滅。
土著人面對着大祭司,看着大祭司一直微笑着的臉,唧唧哇哇說了一大通,但是並沒有做出什麼不禮貌的行爲,看來大祭司的威信還一直存在,或者說是大祭司有不爲人知的能力。
“糟糕,我們慘了,那個大祭司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要是被那些土著人攻破了防線,我們就慘了。”小海明辨着厲害關係,“哇啦啦,真是倒黴啊,居然碰到這種事,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土著人停留了一會,便衝向了楊曉四人。
“哇哇啊啊,逃命啊……!”小海四處跑動亂叫着。
楊曉和楓君對望了一下,覺得那些土著人不會太過野蠻,暫時放棄了掙扎的念頭,任由他們在身邊鬧來鬧去。
成小詩也不再輕舉妄動,經歷了太多的風雨,她已經學會了沉靜以及擁有一個好的判斷力,不再是以前生死場中的慌亂不已了。更多的時候她學會了安靜,或者說是一個人呆呆着,那是另外的一種美麗。
土著人很快就把楊曉三人捆綁了紮實,讓楓君很感到疑惑的是,那些人手中的繩索以及武器是從哪裡來的,剛纔還看不到任何的蹤影,現在一下子就是全武行了。
唯有小海最後才哭鬧着接受了捆綁,從她一直吵鬧的表情看得出極不甘心。相對應的是大祭司面對着土木的自信滿滿,似乎雙方都在想象着自己的勝利。
“你聽說過貓和老虎的故事麼?”
“就是老虎拜貓爲師,貓留了一手而沒有被老虎吃掉的故事?”
“嗯,我現在就展示一下貓保留的那種上樹的本領吧。”
“我還以爲我的優秀能夠讓您把所有的法術都交給我呢,看來每個人都是一樣,都是一樣的自私。”土木安靜着他的面容,“說實話,我就是想改變人類的那些包括自私的缺點,才這樣做的。”
“不是的,我最後的法術有點特別,不是我不教,是你不能學的。”
“我學不了?哼!笑話。”土木有點不以爲然,“沒有法術是我土木學不會的,世上的人都是一樣的,您也是,都是以最大利益爲自己的起點。”
大祭司沒有說話,現在他知道說什麼也太遲了,或者小海說的對,他太過寵溺土木,或者是放縱身邊任何的東西。
土木沒有動作,他在等待,等待大祭司的最後一種法術。數十年的師徒恩情瞬間滑過他的腦中,讓他開始唏噓不已,感慨中學着最後的尊敬。
“怎麼了,爲什麼沒有動作,你在等我嗎?”大祭司問道。
土木一驚,他看得出大祭司的身體略微發生了變化,是那種不易察覺的,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一時還說不清楚。
“真對不起,我現在才記得是老虎首先攻擊貓的。”土木雙手一拍,接着的是複雜的手印:“上樹的本領是防禦型的,您的最後法術不會也只是成功的躲躲閃閃吧?”
“你放心,我的最後一個法術是很漂亮的,不會像你一樣每一次都在不安中施法。”
楊曉四人慢慢安靜了下來,頂級的法術對抗可不是經常能夠見得到的,他們知道這裡的祭祀人員隨便一個出去的話,都會在世界範圍內引起重大影響,何況是土木和大祭司這種會聖術的強者。連小海此刻也乖巧異常,畢竟這是關係到他們前途命運。
“聖皇天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