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爸爸壞死了……”真的很生氣。
不過能感覺得到生氣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接下來很出奇地平靜了下來,或許眼前的人說的話是對的,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蠻橫。不過又是一陣氣惱在腦中翻滾着,或許太在意眼前的這個身影對自己的看法吧。
“你也說了,不管是百靈鳥,還是什麼母獅子公獅子,都是被關在籠子裡,是被關在籠子裡,是關住了,你知道它們的痛苦嗎?你知道嗎……”
“你說什麼……”眼前的人說道。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意思。就是你給我設置了一個個籠子,讓我這母獅子……不是不是,讓我這隻百靈鳥活得不自在,活得不瀟灑。”也不知道自己的音量有多大,只是好多的委屈頓時積壓在了腦中,讓語言噴涌而出。
眼前的身影沉默了一會,可能覺得需要組織現在說話的邏輯。
“其實外面也是一個巨大的籠子啊,你說是不是?這裡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一樣,都是一個個的籠子,只是規模的大小不同罷了。不管你是在哪裡,只要保持自己心情舒暢,就沒有什麼心靈的籠子,都是這樣的啊。你看即使是父親我,雖然四處跑,但也感覺和籠子裡的百靈鳥沒有什麼差別。”
“這怎麼說?你不是會飛嗎?一直自由自在翱翔着的啊。”
“不是這樣的,天空就是一個大的籠子啊。我一直在努力着,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很好,不受別人的欺負,能夠擁有很多的玩具,能夠有很多的歡樂。還有,你的母親也會從遠方回來,你就等着吧。等到你長大了,能夠獨立的時候,我會親自爲你舉行隆重的成人禮,然後我死去的時候,你就會無牽無掛更加自由生活了。”
“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總是在找一個個的藉口,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定說不過你,你總會得意到最後。”
“既然知道說不過我,那就不要再和我爭辯了啊……”
實在是沒有辦法,說不贏眼前的這個男人,只好哭了出來,眼淚一直在宣泄着,臉上盡是淚痕,髒兮兮的難看死了,今天一定是個非常倒黴的日子。
眼前的身影沒有再理會什麼了,似乎沉默就是成熟的代名詞。
真的沒有辦法了,只好蹲下來交叉着手臂捂住腦袋大聲顫動身子抽涕起來。
“不要這樣,小詩哭的時候最難看了。”眼前的身影似乎有點慌亂了,“你知道我最不忍心看到你哭了,你這是在威脅爸爸我啊。”
“我不管,你就是在欺負我,我要告訴媽媽……”
眼前的身影更加慌亂了,手腳無措着不像是個成熟穩重男子的形象。
“不要哭,不要告訴媽媽,好嗎?”
“不不不……我就要告訴媽媽,媽媽不在,你就總是在欺負我。”
“爸爸媽媽好不容易有你,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你呢?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會讓你覺得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我會把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都給你,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在你的夢中帶給你的……”
擡起了頭,突然之間忘記了爲什麼要哭,只是感覺眼前的身影是如此讓人想要依賴,給了自己太多的溫暖。馬上停止了眼淚的墜落,只是略微的抽涕驚動着四周的安靜。他其實很在意我……
“來,你應該很累了吧,我來揹你,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果然,有一陣麻痹如電流般涌竄在身體裡面。
“嗯。”
還是沒有很好把身子掌控在自己的意志上,蹣跚着步伐,扭扭捏捏奔向了眼前的身影。
眼前的身影轉過了身子,慢慢蹲了下來,把寬厚的背面向了奔着的稚孩。
猛地撲了上去,雙手八爪魚一般死死扣住了露出背部的人影,雙腳也夾住了他的腰部,然後頭部親暱擠在了他的左肩與脖子的縫隙中。有種溫暖。然後感覺自己慢慢上升了,是被自己抱着的人站了起來,居然有一種飛翔的感覺。
好厚實的背,心裡是那麼的踏實,沒有任何孤獨寂寞了,好像以後一直如此,即使沒有母親的吳儂軟語,但是有他在身邊給自己安全的感覺,已經足夠了。只要你心裡面有我,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會非常懷念那些給自己溫暖的人,無論是怎樣的情況。
好睏啊,好像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一直纏着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算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反正抱住的人不會走脫,接下來他會帶自己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接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似乎有什麼在輕揉着自己的身子,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升騰。
“騎七,你把小詩帶回房間。”成熟的人影開始了發話。
“爲什麼又是我啊。”旁邊一個哭喪着臉,似乎自己就是那麼的倒黴。
“你不是一直和她玩得比較好嗎?”
“她把我的頭髮剪掉,就是玩得比較好?”
“好啦好啦,不要推推拖拖的啦,一直以來,你不是都沒有什麼怨言嗎?”
“對於你的女兒,我能有什麼怨言啊?”旁邊的人影愈加擺着一張苦瓜臉。
“反正我不管,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她。”強制的命令發出了,這個成熟具有磁性魅力的人影是賴上騎七了。
……
“好好好,騎長大人萬萬歲,你忠實的部下要開始執行這個無上的任務了,請把你的寶貝女人交給我吧。”
成熟人影用力扯了扯背上的孩童,發覺自己根本就拉不下她。
“你……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幫你把她‘拔’下來?”
“Yes…”
……
“要我幫你?天啊,又不能硬扯,又不能置之不理,等這個母獅子醒過來的時候我又不知道如何招架。你,你,你這種事情都做得出……”
旁邊的人吹鬍子瞪眼着。
一時間沉默了起來,於是凸顯了周圍嘻嘻簇簇的聲響。
成熟的身影開始陰寒起聲音來,陰影在他眼睛處形成:“你敢不聽我的命令?”
一邊的人一驚,隨即馬上“哈哈”起來:“不是不是,怎麼會不聽你的呢,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了……”
……
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吃奶的力分開了孩子的糾纏,大汗淋漓的兩人相互對視,無奈笑了起來,似乎剛纔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一段可要可不要的小插曲。
等到那個成熟身影瞬間離去,苦瓜臉又羸弱的人開始長呼了一口氣,竭力用右手幾遍幾遍擦拭着額頭的汗水:“這對難纏的父女,真的是受夠了……”
忽然之間,羸弱身影感覺出懷裡的孩子開始出現了不知名的異常,慢慢低下了頭,似乎等待死神的宣判。
“哇哇……”羸弱身影差點就要拋掉懷裡的孩子。
只見懷裡的孩子睜大着眼睛,死死盯住自己,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立即得到解決。
“我的姑奶奶,你醒了幹嘛不告訴我?幹嘛要嚇我……?”
懷裡的孩子突地露出了笑臉,眼睛也跟着眯上了,嘴角開始彎彎的,看得讓羸弱身影后背更加的陰涼。
“禿驢叔叔的光頭真的很好看啊,一閃一閃的,好像白日光啊。”
是啊,真的很好看,也不知道是誰的傑作……弱小的身影嚴重鄙視着懷裡的孩子,只是有點放鬆自己的心情,畢竟氣氛有點轉了。
“不過禿驢叔叔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小心了。”
“爲什麼?”
“因爲今天過後,不知道你的眉毛還在不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