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朋友朋友們,誰是內科醫生,請到十三車廂來一趟,這裡有位病人急需救治,在這裡,我代表病人及列車全體工作人員謝謝你了。”
列車播音員平穩甜美略帶緊湊的聲音在車廂內迴盪,把楊樂從沉思中拉了出來,同時也把沉睡中的柳青衣叫醒了來。
“沒事,繼續睡吧,很快就到站了。”
柳青衣眨了眨惺忪的大眼睛,拱了拱腦袋,臉頰緊緊的貼在楊樂的胸口處。
“旅客朋友們,如果你是醫生,請隨我到十三車廂來,那裡有位病人正急需救治……”
就在柳青衣呼吸剛平穩下來的時候,列車員拿着擴音器在車廂裡喊叫起來。
楊樂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的撫摸着柳青衣的腦袋。在他看來,那些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儘管他有能力治癒任何的疾病,但是現在,他一點都不想出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大多數中國人的心理習慣。儘管楊樂不會這麼想,但是他卻也不是那種善心氾濫的人。
“喂,你不是學醫的嗎?你怎麼不去試試?”
夢飛雪有些看不下去,微微挑着眉頭,有些不悅的看着楊樂。
“哼。”楊樂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夢飛雪一眼。淡淡的說道:“在我看來,一個不相干的人,還沒有讓青衣能舒服的睡一覺重要。”
“車廂的旅客朋友們,如果你是醫生,請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好嗎……”
列車員的聲音有些焦急起來,似乎這個病人的病情非常的嚴重。
柳青衣翻身從楊樂懷裡坐了起來,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摟着楊樂的胳膊,不解的說道:“樂……樂樂哥哥,你……你可以救……救人……”
“不要理會。”楊樂笑着搖搖頭,握着柳青衣的小手說道:“還有很長一段路程,要不你再睡會兒?”
“不要。”柳青衣咬了咬紅豔的嘴脣,遲疑着說道:“我要……要你……你去給那人看……看病……”
“你……”楊樂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想不到柳青衣這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也會愛心同情心氾濫起來。
夢飛雪實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管楊樂是否同意,站起身向那乘務員招手道:“這裡有位醫生,他的醫術比較厲害。”
聽她這麼說,楊樂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陰沉的光芒。夢飛雪這話,直接就是把他推到風浪尖上,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果不其然,車廂裡的旅客全部都把視線聚焦在了楊樂身上,眼神或多或少都帶有些許的不屑和鄙夷,不過在看到楊樂的樣子後,又都充滿的不信和懷疑。
原因無他,楊樂的樣子看起來太年輕了,二十出頭,能有多厲害的本事?
“這爲先生……請你……”
列車員幸喜的衝了過來,可是話剛一出口就打了個磕絆。“你確實是學醫的嗎,你……”
見有人懷疑自己的樂樂哥哥,柳青衣的小心眼冒了出來,鼓着嘴看了那乘務員一眼,搖着楊樂的胳膊說道:“樂樂……哥哥,你去……去看,他……他不相信你。”
“不是。”乘務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焦急的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不相信他,我就是覺得他太年輕了,我…
…”
“醫生呢,醫生在哪,醫生在哪?”
就在這當兒,一個穿着軍裝的彪形大漢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看他肩膀上抗着的幾個金光閃閃的星星,赫然是一位年輕的少校。
少校眉宇宣揚,一雙犀利有神的大眼睛上是兩道漆黑濃密的劍眉,直插兩鬢,將近一米九的個頭使得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威嚴剛毅。
“這……這個……”乘務員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指着楊樂這了半天沒這出個什麼東西來。
“你讓開。”年輕少校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一把把那個一臉尷尬的乘務員撥拉到一邊,一步跨到楊樂面前,誠懇真摯的說道:“這位兄弟,請你務必去救我爺爺,無論你要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
年輕少校語氣雖說誠懇,但多少還是帶了些命令的口氣。當然,這也許是長期的習慣使然。
楊樂揚了揚眉頭,看了眼年輕少校,頗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着柳青衣說道:“好吧,看來我不答應也不行了,這下子趁了你這丫頭的心了吧。”
柳青衣昂着小臉,嘴角微微翹着,臉上盡是開心的笑容,也不管正有一圈的人圍着,踮着腳在楊樂臉上啄了一下。
“沒看那位病人的情況,我不敢斷言,至於結果怎麼樣,我現在也無法保證。”
楊樂握着柳青衣的小手,直直的看着那年輕的少校,眼神平靜如水。
“行,沒問題。”
年輕少校說完,拽着楊樂就向十三車廂走去,由此可見那病人也就是他所說的爺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楊樂微微抖了下手腕,甩掉年輕少校拉着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我自己走,你帶路就是了。”
年輕少校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定定的看了楊樂幾秒鐘,點點頭,跨着大步子向前面走去。
喜歡湊熱鬧是中國人一貫特有的秉性,見此情形,都一個個的跟在後面,擁着向十三車廂走去。
十三車廂是一個獨立式的豪華車廂,通常都是爲身份特殊的準備的。由此可見這個病人的身份絕對簡單不了。
不過楊樂就不會去考慮這些了。他做事,更多的是憑個人喜好,否則的話,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別人的死活,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看到年輕少校走來,兩個穿着軍裝標槍一樣站在門外的軍人敬了個禮,叫道:“長官好。”
年輕少校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道:“哪那麼多廢話,快開門。”
“是。”
右邊的那警衛瞥了後面的楊樂衆人一眼,一邊麻利的打開門,一邊說道:“張醫生在正和專家討論首長的病情,不宜太多人打擾……”
“知道了,知道了……”
年輕少校也是暴躁脾氣,一把推開那警衛,頗爲不滿的說道:“討論討論,等他們討論出結果來,天都黑了。快讓開,這是我請來的醫生。”說着又要去拉楊樂的手。
楊樂身子稍稍讓了下,拉着柳青衣的手,低聲的說道:“青衣,一會兒進去了,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嗯。”柳青衣點頭應答到,小手緊緊的摟着楊樂的胳膊。
楊樂點點頭,看了眼身後跟着來的夢飛雪,擡腳向裡面走去。
“對不起…
…”
警衛話還沒說完,年輕少校一個轉身把那警衛給撥拉到一邊去了。瞪着大眼睛怒斥道:“你豬腦袋啊,他們三個是一起來給你的首長看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哪裡有那麼多規矩。”
楊樂笑着搖搖頭,拉着柳青衣跟着年輕少校走了進去。迎面走來一位差不多二十六七歲左右的年輕時尚女子。
“老爺子怎麼樣了?”年輕少校腳下不停,拉着那年輕女子的手就向裡面走去。
“還是老樣子,還在昏迷中。”年輕女子回頭看了眼楊樂三人,問道:“你剛去哪了,他們三個是?”
“我請來的醫生?”年輕少校含糊了一句,推開面前的彈力門,跨步走了進去。
一進來,一股難聞的腐臭味撲鼻而來,柳青衣和夢飛雪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就連楊樂也緊緊的皺了皺眉頭。
五六個穿着白衣大褂頭髮斑白帶着酒瓶底厚眼睛的醫生,正站在中間激烈的爭論着什麼。間或還有人拿起筆記本電腦在上面指指點點。
“怎麼樣了,討論出什麼結果了嗎?”
年輕少校不滿的問了一句,也不等人回答,直奔對面靠着窗戶的一張病牀走去。
其中一個頭發斑白,頂着地中海的老醫生瞥了楊樂一眼,不滿的說道:“小王,你帶的這都是些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首長需要安靜,最好不要打擾他。”
“這是我請來的醫生。”年輕少校瞥了那老醫生一眼,看着楊樂,說道:“醫生……”
“你叫我楊樂就是了。”說完,楊樂拍了拍柳青衣的小手,示意她放開,瞥了那幾個不屑的看着自己的老醫生一眼,施施然的向病牀走去。抓起牀上躺着的那位老人的手,捏了捏,然後又掀開那老人的衣服在胸口部位沉重的按了按,接着又把那老人翻了個身,伸手在老人腦後頸椎腰椎部位按了按。
看到他如此折騰,車廂裡站着的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緊張的盯着楊樂。就連那年輕少校也是一臉緊張疑惑的盯着他,嘴巴一張一合。
楊樂對他揮了揮手,拍拍手,微笑着說道:“哮喘加心肌梗塞,再加上老人之前可能心情太過激動,一時心跳加速,使得肺裡的一口氣沒有回過彎,纔出現現在休克的狀態,沒什麼大問題,扎一針就好了……”
“滿口胡言!”
沒等楊樂說話,一位穿着白大褂,臉頰消瘦,頭髮梳得光亮的中年醫生蹦了出來,指着楊樂不屑的冷笑着說道:“我是國內內腔科權威專家,增在時代週刊上發表過無數篇文章,我的結論恰恰和你相反,我認爲老首長因爲日理萬機,*勞過度,導致積勞成疾,又因爲年輕時風寒侵染,導致氣血上涌,從而產生暫時的大腦供氧不足,從而導致休克,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心肌梗塞,你是哪裡來的庸醫遊醫,趕快給我滾出去,不要影響我們討論施診方案。”
“磚家還真是無處不在啊。”楊樂長嘆一口氣,不屑的瞥了那權威專家一眼,看着年輕少校,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是庸醫,恕我無能爲力,那你就讓這羣所謂的專門挨磚的磚家救治吧!”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這位老爺子的情況很不樂觀,就我瞭解,如果不趕快救治,再過兩個時辰,估計老爺子就會永遠這樣了。你看着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