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峰點名讓畢琛文回答,可是畢琛文站在那裡,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此時的他已經沒了主意,陳玉峰的出現徹底的打亂了他的心神,他知道自己完了,可是還抱着一絲僥倖,希望陳玉峰能不要追究。
可是可能嗎?答案是肯定的:不可能!
等了一會畢琛文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支支吾吾的,滿臉爲難的表情,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須知這可是冬天,燕京的室外溫度零下十多度,就算跑步也不見得會流汗,何況站在屋裡。
陳玉峰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遍,板着臉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來幫你說好了,不過我說完以後,你就做好準備蹲大牢吧,你的罪如果定性,起碼也得蹲個幾年,就算我不說,你也該明白吧?”
畢琛文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陳玉峰的面前,道:“陳總都是我的錯,你就饒了我吧,都怪我沒有管好下屬,這一切都是吳霖做的,可是他是我表弟,我有不了推卸的責任,請陳總處罰我吧!”
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畢琛文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還向陳玉峰下跪,衆人看向畢琛文的眼光中,充滿了鄙夷之色。
一向很有威勢的他,竟然會,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表弟吳霖的身上,還跪下求陳玉峰原諒,真是夠丟人的。
別說別人就連吳霖自己也傻了。自己的表哥居然這樣,是他沒有想到的。
還沒等吳霖反應過來,畢琛文接着道:“陳總,你是不知道。吳霖一直揹着我偷偷的銷售假冒的藥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以前我一直很信任他,覺得他是我表弟銷售水平也不錯,還想重點培養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對我。”
“表弟,你可別怪表哥我,這事你得認啊。要不然咱們兄弟倆可都得進去了,你做錯了事就要勇敢的承擔纔是,你放心好了,有表哥在。一定不會讓你受苦的,舅舅、舅母,就交給我來贍養了。”
畢琛文說着還掉了幾滴眼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吳霖大聲的插話道:“你他媽的混蛋!沒想到我對你忠心耿耿的。你就這樣害我!虧你還是我表哥呢,竟然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想讓我替你頂罪是吧?你想都不要想!我就算是死了,也得拉着你當墊背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斷絕所有關係!”
“表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表哥我對你很差嗎?這幾年沒有我你能做到現在的位置嗎?現在出事了你還拉着表哥一起下水?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既然做錯了事你就得承認,怎麼可以這樣呢!”
“啪!”“啊!表弟你!”
畢琛文話還沒說完。吳霖衝過去一個大耳光子,當時就把畢琛文打的。一張嘴滿口的鮮血。
打完畢琛文,吳霖轉身對陳玉峰說道:“陳總,我知道所有的情況,我全部都說,我也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我說了以後,您能高擡貴手放了我。”
陳玉峰一直冷冷的,看着這兄弟二人,直到他們反目成仇,他一直沒有說話。
聽着兄弟二人的對話,他漸漸的明白,假藥酒肯定跟他們有關,而兩人見事情敗露,都想要推卸責任逃避追究,都想栽贓給對方。
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看似一體,實際卻是如此的不堪,自己只是稍稍的施加了一些壓力,所謂的親情不過是掛在嘴邊的,自私和自保的心理,馬上讓他們反目成仇。
對吳霖的要求陳玉峰並沒有馬上答應,只是冷冷的說道:“不知你有什麼可以讓我感興趣的,能讓我放了你,如果只是眼前這點事,我看還是不要說了,我已經基本都知道了。”
聽到陳玉峰這樣說,吳霖咬了咬牙,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緩緩的說道:“陳總請聽我說,不過我說了以後,希望你不要食言。”
面對吳霖的要求陳玉峰沒有回答,一副淡然的樣子,吳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爆點料,想要陳玉峰答應自己的要求是不可能的。
他也下了決心,反正怎麼都是一個結果,就憑畢琛文這個樣子,即使他不說畢琛文也會說的,到頭來他還是逃不掉。
面對畢琛文的無情無義,吳霖決定全部說出來,不給畢琛文留一點機會。
想好了以後,吳霖說道:“這件事還得從半年前說起,那天天氣很熱起碼有三十七八度,就算開着空調還是感覺很熱,而且很悶熱。”
“那天沒有什麼生意,我正在店裡迷迷糊糊的打盹,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站着一個怪人。”
“此人比我略高一些,戴着一定草帽,大熱的天竟然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衣,臉上還蒙着一塊黑布,眼神特別陰鬱。”
“被他盯着有一種特別冰冷的感覺,我清醒過來以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感覺從頭到腳都冰冷冰冷的,彷彿掉進了冰窟窿一樣。”
“正是因爲他獨特的裝束和氣息,讓我記憶深刻,至今想起仍心有餘悸。”
“當時我看他的樣子,以爲不知是哪裡來的乞丐,趕忙掏出十塊錢想打發他走,可是他伸手推開我的手,看都沒看我拿的什麼。”
“那是一隻雞爪一樣的手,手指微微彎曲,瘦骨伶仃的手掌,竟然還是烏紫色的,碰到我的手時,一點溫度都沒有,冰冷冰冷的,像是死人的手。”
說到這裡吳霖的表情變得很詭異,彷彿眼前又浮現了那可怕的場景,他的敘述讓在場很多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頓了一下吳霖稍稍平復了情緒,接着說道:“我本想轟他走,可是覺得渾身沒有力氣,連話都不敢說。”
“怪人絲毫沒有介意我的無理,反而嘖嘖嘖的笑了幾聲,可是那笑聲簡直不是人的聲音。”
“笑完以後,怪人對我說,讓我把老闆叫出來,聲音猶如九幽鬼蜮傳出來一般,我當時嚇的哪敢說不,趕忙跌跌撞撞的跑進辦公室,把畢琛文叫了出來。”
吳霖說到這裡,畢琛文大聲的插話說:“吳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死沒關係別把老子帶上!”
畢琛文說着就要衝過來,想阻止吳霖繼續說下去,陳玉峰伸手攔住了畢琛文,示意吳霖繼續說下去。
可是畢琛文狀若瘋狂一般,掙扎着竟然掙脫了陳玉峰的手,衝到吳霖的身邊,兩人扭打在一處。
“你他媽的要害死老子,還不如現在一起死的痛快!”
畢琛文狠狠的說着,竟然張開嘴去咬吳霖的脖子,眼看着吳霖抵抗不住,就要被咬時,陳玉峰走過去手指按在畢琛文頭頂。
只見畢琛文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陳玉峰把吳霖拉起來,道:“現在沒事了,你繼續說,我對你的故事有些感興趣了。”
此時何止陳玉峰感興趣,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故事,都認真的聽着沒有一個人說話。
吳霖淡然的站起來,接着說道:“畢琛文出來以後,怪人打量了一下畢琛文,接着說,你是這裡的老闆?”
“畢琛文當時也很奇怪,責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叫他出來很不滿,怪人在旁邊嘖嘖嘖的笑了幾下,說道,有樁大生意不知兩位可有興趣?”
“說實話當時我根本不能思考,可是畢琛文竟然神情泰然,問那人到底什麼意思。”
“我當時很是佩服他的氣度,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當時他是嚇的不敢說不,差點站都站不穩。”
“可是當時怪人很滿意,把身上背的布袋扔在桌上,示意我們打開,我在畢琛文的指示下打開一看,裡面竟然都是錢,足足有五十萬。”
“我倆當時都沒想到,怪人竟然一出手就是這麼多,畢琛文馬上換了一副臉孔,把怪人恭敬的請進了經理辦公室。”
“同時畢琛文讓我跟着他,一起去了辦公室,我把錢鎖緊保險箱以後,畢琛文的態度變得十分恭敬,問那怪人有什麼吩咐。”
“我實在受不了怪人冰冷的感覺,本想就此離開,可是畢琛文讓我也留下,一起聽怪人說話。”
“我沒法子只得硬着頭皮坐在邊上,忍着心中的不耐,聽怪人下面要說什麼。”
“其實當時我也很好奇,這麼一個怪人到底從哪來,爲什麼會這麼怪,而且出手這麼大方,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我真的無法忍受那種讓我冰冷的感覺,雖然天氣炎熱,但是那種讓我骨頭縫裡都打顫的冷,我實在是受不了。”
“你們是沒見到那人,不知道,在辦公室時沒有開空調,那個怪人竟然一滴汗水都沒有,還穿着那麼厚的衣服,確實讓人難以想象。”
“可是當時我們誰敢多問,看在錢的份上,我只得硬着頭皮坐了下來,忍着心中的不耐,裝作認真的樣子,聽怪人講故事。”